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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里。围城外

时间: 2021-01-21 08:29:30  热度: 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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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凯起床了,吴羽凯!”子晴又提高了几分声调催促着还在赖床的儿子。子晴的儿子今年13岁上初中,儿子很让子晴头疼,说他不听话吧,偏他又不是那种在家里和父母顶嘴在学校调皮捣蛋的学生,可说他听话吧,他有时又对子晴两口子的话充耳不闻无动于衷。这不昨晚子晴看儿子九点了还在电脑前坐着不动,让他快洗洗睡去,他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站起来去了卫生间。子晴有时都感觉自己的唠叨像对着空气,又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开始进入逆反期了?子晴苦笑着问自己。吴羽凯摇摇晃晃从卧室出来去卫生间。:“快一点别磨蹭,快六点半了!”子晴追在身后又催了声。“嗯”吴羽凯极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等到儿子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子晴已换好衣服在餐桌前把盛好的小米粥冷的正好了。

吴羽凯就着稀饭吃完了煎蛋,去卧室穿了外套背了书包准备出门。儿子已经和子晴差不多高了,这让她每每既骄傲又怅然,儿子逾成熟提醒自己逾衰老啊!“走了老妈,拜拜”儿子打开门时背对着子晴潇洒地挥了挥手,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真老了吗?把碗筷收拾了放进池子里,子晴背了包也出了门。

子晴是个公务员,住的还是90年代她们单位分的福利房,以前的老房子没有地下室,楼下边都盖了一排小房子用来让每家放杂物、自行车,子晴觉得这倒是比现在新小区里的地下室好。虽然已过了清明可春寒料峭的感觉还是让骑着电动车的子晴觉着冷,这就是电动车不如自行车的地方,虽然省力速度快可不如自行车骑起来暖和。电动车是子晴的老公吴国前些年专门买给子晴的,为了方便她每天接送吴羽凯上下学。吴国在市里一家不好也不坏的工厂上班,穷不着也饿不着,用子晴的形容就是不死不活。吴国在厂里上倒班就是有时白班有时夜班那种,所以不能保证按时接送孩子,正好孩子上的那个实验小学在子晴上班的路上,于是每天顺道送接孩子便顺理成章成了她的任务。子晴常说吴国就这点好,让别人干了他的活还把别人贿赂得甘之若饴,吴国咧嘴嘿嘿直乐,让子晴怎看怎是大智若愚。

子晴的单位离家也不算远,骑自行车不到二十分钟电动车也就十分钟就到了。政府的部门就是这,坐在办公室一张报纸看半天,一杯茶水品一天,可有些表面的东西该做还是做的乐些不疲,比如每天上下班的签到签退。子晴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即使每天早起做饭、送孩子跟打仗似的也从没迟到过。到了办公楼去科长办公室签了到刚转身要走,科长叫住了她:“子晴,你明天去马科长那报下道吧!这老马和我说了不止一次调你去他们科我都没答应,眼下他们科刚退了一个,那个老孙马上也到退休年龄了,就剩两个小年轻了,他说你工作能力、写作能力都强,在局长那提出来调你过去,这老马他挖人的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啊!”科长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只好答应了。不过他们那部门技术性强些,可能还会常加班,你可要事先做好思想准备哟!”子晴也无奈笑了笑:“那我也只能服从领导的安排呗,我那还有个报告要写,下午再交接吧,明天上午去报道。”“可以。你就交接给小许吧,她比较适合接手你的工作。”“好”子晴答应一声转身出了门。

要说工作能力强子晴不否认,她自认自己还算是个有责任心的人,要说写作能力强么。。。子晴摇头笑了笑,中文系毕业的她是喜欢文学,偶尔也写些小文章在一些杂志社投投稿,要说他们部门那些报告总结啥的却是她不喜欢写的,不过干哪行就得“爱”哪行,部门需上报,科长催着要由不得你喜不喜欢。幸好这个社会有网络有那可爱万能的度娘,网上搜搜这里复制几句那里剪切几行拼拼凑凑就交差了,说她剽窃能力强还差不多,子晴抿唇笑了笑。当子晴回把自己要调走科长让和小许交接工作时,小许夸张地大叫:“哎呀晴姐,我这还一大堆自己的工作呢,科长怎么还给我加活啊!你那工作老得写报告啥的,我最头疼那些了。”子晴拍拍她的肩:“那怎么办?服务命令听指挥呗,你还敢找科长说不接?没事,我相信你的能力,再说你哪不明白了去找我,就是楼上楼下。”与极不情愿的小许交接完,又嘱咐了她一些工作中需要注意的地方,子睛抬眼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一点了,今天早上吴国下夜班,中午她就不必想着买什么菜,做什么饭了,不然去菜市场、做饭又要像打仗一样。

中午下班回到家已快12点半了,打开门一股饭香就扑面而来。儿子正歪在沙发上看电视,里面一个男孩子正歇斯底里地唱着让人听不出歌词的歌曲,用吴羽凯的话说那叫嘻哈少年。反正子晴大多时候享受不了那些好声音。起初儿子还和她探讨哪个人唱得好哪个不好,而大多时候都以子晴的各种无情批判让谈话不欢而散。“怎么又歪歪扭扭坐着,对脊椎不好,会驼背的!”子晴看见吴羽凯坐没坐相就忍不住想说他。“我妈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这是吴国偷偷告诉她的儿子的原话。气得子晴当时就想冲到吴羽凯面前去征讨他。“算了,孩子大了以后你也别还老当以前小孩子那样说他,弄不好越说他越不听,你到时候不更气?再说咱儿子也算是个好孩子。”子晴停下脚步白了他一眼:“是不是好孩子你管过他吗?还不让我说,子不教可是父之过。”子晴常常觉得自己在很多方面都很难和文化程度不高的吴国沟通。吴国是子晴在被妈妈安排的频繁相亲不胜其烦后选择的结婚对象,结婚十多年了吴国从没和她红过脸。虽然他很顾家,只要不上班,买菜、做饭都是他,家里的煤气、电水费也都是吴国管子晴从不过问,收拾家照顾家人照顾儿子种种花草看看书就是子晴全部的居家生活。可子晴总感觉他们两人更像是亲人,吴国也更像是个无微不至照顾她的哥哥而不是伴侣。院子里的人见了她常说“子晴真好福气,你家吴国那么顾家买菜做饭的,如今这样的男人可不多喽”,子晴总是笑笑,她心想自己找的可不是保姆而是丈夫。

第二天早上子晴早早到了办公室,“子晴常过来看我们啊!”“晴姐以后还得陪我逛街啊!”同事们异常不舍地和子晴打着招呼。子晴是个柔顺、安静的性情,所以在同事们眼里人缘特别好,“晴姐这段时间我肯定不少打扰你,你的工作我怕一下子熟悉不了,你可得多帮帮我啊!”小许怕是最不愿子晴走的一个。“行,有事了我一定随叫随到,还有你们大家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我也是随叫随到哈。”

子晴抱着装有自己物品的小纸箱在大家连连的再见声中乘电梯到了马科长的办公室。马科长看起来心情不错,带着子晴到了她要工作的办公室,给他们互相介绍认识了一下。“你就跟着老孙先学学业务吧,他可是咱们科业务最熟、资历最老的老同志啦,希望能把你带成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高徒啊!”“我一定尽最大努力跟孙老师学习,也请大家多多帮助我。”“互相学习、互相学习。”带着副黑框眼镜的老孙有点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说。他头发半白了给人感觉挺和蔼,看上去也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看到他子晴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老孙对面靠窗的那张桌子是给子晴留的,可能感觉和一个“老年”同事没有什么共同话语,办公室两个年轻人小李和小宋选了面对面坐着办公。

每天的日报表还算简单,只需把市辖内的各县上报数据综合即可,也不用送另一个部门审核,而季报月报年报就要求绝对精准,做完后送审核部门审核通过后报送省局。等到子晴熟练掌握了做日报表时已到了月末该做月报了,期间小许也忙的不亦乐乎几次把子晴叫去指导外加诉苦。

月报做好后老孙让子晴送给审核科的楚天阔。“楚天阔。。。。。。这名字自柳永《雨霖铃》中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得来吗?倒是挺别极富有诗意的”子晴想。这是首写离别的词结尾两句是“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那这名字就不免让人有种廖落怅然的感觉。这样胡乱想着不觉已到了审核科门口,门开着靠窗相对的桌前坐着两个正低头工作的男同志。子晴抬手刚想敲下门其中一个人抬起头:“是申子晴吧?老孙刚打电话说让你过来送报表,我是楚天阔。”楚天阔站起身快步走向子晴并伸出了手,子晴只好赶快腾出一只手来和他握了握。“弄得自己跟被领导接见似的”子晴在心里腹诽。趁着楚天阔看报表的时候,子晴偷眼打量了下他,一个干净利落三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一件浅米黄色的小格子衬衣显得他愈加白净,倒是有些符合那首清雅的词。“行,报表放这吧,以后咱们会常打交道了,哪里不对了我再和你联系”楚天阔笑着对子晴说。“好,哪里不对以后你也多指教。”子晴也对他真诚的客套着。

还算是好接触子晴庆幸地想。如果是个严肃苛刻的审核者,以后子晴做好的报表被那样的人审核时心里还真没底。想到楚天阔看到人脸上就挂着的笑,子晴想起了吴国,吴国就是那样看到人未说话就先笑逐颜开,这样的人容易给人信任感俗话不是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嘛。休息日跟着吴国去菜市场买菜时,就常有卖菜的人象熟人似的和他打招呼,子晴知道这都是吴国那人畜无害的笑换来的。

两个月很快就在子晴每天忙忙碌碌的学习中过去了。其间子晴又给楚天阔送了次报表,楚天阔也为了报表中的数据问题找子晴沟通过几次。一天子晴正在赶写一份报告,听到手机叮咚的信息提示声音,拿起看是一个叫“海阔天空”的人请求添加微信好友,再看添加备注写着:我是楚天阔。子晴笑笑点了请求通过。“你好!”“好”子晴回答的更简洁。“加个微信以后有什么事交流起来更方便些。”“好”子晴对楚天阔这个说法不置可否,有问题直接电话或者当面沟通不比微信更直接方便?“今天忙吗?”后面带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还好”子晴再次简洁的回了他两个字。其实她不习惯这种网络的聊天方式,平时除了上网百度下养花做菜、看看新闻,休息日和小许她们用微信相约逛街,她就很少用到微信。同现在好多人因为有了网络更爱打字很少提笔相比,子晴更喜欢用纸笔表情达意,她更享受那份感情静静流淌于笔端的温暖感觉。此后几乎每天子晴都能收到海阔天空的微信,有时两个人淡淡地聊聊天气聊聊心情,有时是楚天阔问她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有时仅仅是发来一个微笑或搞怪的表情,没想到那么一本正经的人在微信上却象个活泼的小男生。有天快下班时楚天阔发信息:“我在走楼梯锻炼身体,你下班也别乘电梯了,我在你们那层等你。”后面还带了一个挥汗如雨跑步的表情,子晴笑着摇摇头想想也好,赶上下班时间人确实多,等半天赶上了也是人满为患,所以子晴也经常走楼梯下去乐得清静。子晴走到楼梯口看楚天阔还真在那里等她,看到子晴来了笑着向她扬扬手。电梯那热闹这楼梯还真是安静,静得只听得他们两人的脚步声。楚天阔的家在城市的南端子晴在北端,有部小说叫向左走向右走,子晴笑称他们是向南走向北走。“是吗?”楚天阔问还带了一个呲牙坏笑的表情。子晴才想起那小说是写一对情侣租住一处却初不相识,每日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的爱情故事,子晴恨恨地发了几个锤子敲脑的表情。“中午下班你和小许一起走的,去逛街了?”“子晴今天你这件蓝色外套很漂亮”“今天吃早饭了吗?没吃我请你”“外面下雨带伞了吗?”“子晴今天上班在你后面,你的背影挺养眼”对楚天阔这些如自言自语般的话子晴要么是发一个翻他白眼的表情,要么发几个锤脑袋的表情换得楚天阔一个两行热泪的痛苦表情。

忙碌的日子让人感觉过得快,快乐的日子也过得快,不觉得已到了春节。七天的假期子晴一家自然是要和弟弟子悦一家回老家看父亲的,母亲去世几年了父亲却执意不肯到子晴姐弟工作的城市来,他说他身体还好想守着老房子清静几年,等到动不了了再跟着他们俩。子晴和弟弟知道爸爸是舍不下他和妈妈辛苦建的这个家,舍不下妈妈在这里生活过的一点一滴。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一周不觉就快过完了,吴国要上班弟弟他们也有弟媳家的亲戚要走,给父亲找的保姆回家过年还没回来,所以子晴就留下来陪父亲。距离上班还有两天的晚上,一场雪从晚饭时就飘飘扬扬下起来,吃完饭陪着父亲看电视时嘀嘀的短信声响起,“楚天阔”子晴下意识地感觉是他,习惯了每天的微信来往,放假这几天断了音信子晴还真有点不适应。“从老家回来了吗?”一个伸着两臂拥抱的表情,“没呢这天又下雪,下午去车站问他们估计后天才会有班车。”子晴回了个苦恼的表情。“那我开车去接你吧,不然按时上不了班你还得向你们科长请假。”“下着雪路不好走,高速怕是要封路了。”“应该没事,这雪刚下路上没那么快有积雪,你把你家方位发给我在家等着。”子晴回了一个好和一个难得热情的拥抱表情。

从放下手机的那刻起,子晴的心就再也放不下了。和父亲说了同事开车来接并收拾了要带的东西,子晴就时不时地到院子里看天,希望雪能越下越小甚至停下来。子晴老家离市里不算远开车最多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当楚天阔的电话打过来时雪正愈下愈大。子晴站在她们家胡同口的大路上翘首等着,当好几辆车子在纷飞的雪中驰过后,一辆白色的半个车身都被雪和泥糊满的车子终于停在了子晴面前,“快到车里,冻坏了吧?”车窗摇下楚天阔关切地说。那一刻子晴脸上不知是雪还是什么,她只感觉眼涩涩地心暖暖地。

回到家子晴对父亲一再嘱咐了又嘱咐才放心坐车离开,回头看着雪中父亲站在门口寂寞的身影,子晴心里无比酸痛,楚天阔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开车,等看到子晴情绪平复了些才柔声说:“没事的,我看老人家身体还挺硬朗,你不说这两天保姆也就回来了。”“谢谢你”子晴转头对楚天阔轻声说,“傻丫头”楚天阔抬手抚了抚子晴头顶说。子晴笑笑她感觉他这样亲昵的动作挺自然,就如同老朋友一般,又如同哥哥宠溺妹妹。

万幸的是雪下得急路上还没有太多的雪,高速也还能正常通行只是影响些行驶速度而已,也就是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已到了市里,到了子晴家小区门口时雪下得几乎看不到了路。“子晴”当子晴转身准备打开车门下车时听到楚天阔叫她:“回去睡个好觉!”子晴回头望望车内昏黄温暖的灯影下楚天阔关切的眼睛,“知道,你也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个信息。”说完子晴下了车,走到大门口回头看,楚天阔的车还孤零零停在路边,她也不管楚天阔是否看见了朝着车子用力挥了挥手跑进了大门。

一天马科长让子晴去他办公室:“这个月的月报数据有些问题,你下去核实一下,不然这样的数据上报省局被问起了不光审核科连我们也不好说话啊!他们审核科的楚天阔和你一起去,他对这方面熟悉,具体时间你们自己协调吧,这次他们审核科负责全部费用,你俩不用节省呵呵!”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楚天阔的信息就来了“什么时间动身?我时刻准备着做你的专职司机”。“客随主便,听马科长越快越好”,“那就下午吧,三点我去你家接你,这样午饭后你还可以休息一会”。“OK”子晴发了个愉快地表情过去。

因为不知要去几天,子晴下班回家和吴国交代了一遍又一遍儿子的起居,又嘱咐了吴羽凯要早睡早起之类的话,子晴看儿子虽然连连点头做不舍状,可脸上分明雀跃着欢喜。他们按照先近后远的方法问询、核查然后赶去下个县,忙得没有一刻喘息的时间。第四天最后也是最远那个县的数据也核完了,他俩同时深深舒了口气。

吃了晚饭楚天阔顺便买了些水果在子晴房间边吃边聊:“怎么觉得你好象常常都不是太开心呢?”楚天阔边把一个剥好的桔子递给子晴边问她。:“有吗?”子晴浅浅地笑。:“性格原因吧!我妈就常说我吃了晚饭楚天阔顺便买了些水果在子晴房间边吃边聊:“怎么觉得你好象常常都不是太开心呢?”楚天阔边把一个剥好的桔子递给子晴边问她。:“有吗?”子晴浅浅地笑。:“性格原因吧!我妈就常说我和弟弟太柔顺一点不像她,还说我总是不合群。”子晴从没和人提起过已经过世几年的妈妈,几年了每次想起还是彻心彻肺的痛。:“妈妈一辈子都那么辛劳,外公在县城上班,在妈妈还小的时候他被县城一个女人吸引,冒着被开除公职的代价和在农村的外婆离了婚,娶了那个女人,妈妈跟了外公舅舅跟了外婆生活,一个被抛弃还带着个孩子的女人在农村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没两年外婆也改嫁到了外村,妈妈说那个女人不喜欢她还常对她打骂,妈妈跑去找外婆,外婆无奈把她托付给了子晴的太姥姥,就这样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和一个小女孩相依为命。妈妈小学五年级就辍了学,后来长大了才又去找了外公,外公给她找了工作,再后来认识了爸爸,妈妈才算有了自己真正的家,妈妈为我们的家操劳了一辈子,看着我和弟弟成家有了孩子,她可以歇歇了,可却撇了一个家离开了。妈妈走了我学会了洗衣做饭、缝补浆洗。”子晴的泪从一开口就没停过还几次哽咽地说不下去,楚天阔默默听完,坐到子晴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直压抑的委屈、苦痛难过、不甘诸多情绪让子晴由最初无声流泪到后来呜呜哭出了声,感觉到背上楚天阔温暖的手掌,她把头靠在他胸前抱着他的腰哭的更伤心了。楚天阔轻轻擦着她不断涌出的泪,轻轻疼惜地把哭得颤抖的子晴抱在了怀里,轻轻地吻她的发,她的额头,她流泪的眼,最后吻住了她的唇,他们的身体同时颤抖了一下,子晴抬眼看到的是一双满含痛惜、爱怜、理解、觉悟的眼睛,她被那张似水的网缠绕着,温柔地拖拽着。有轻轻的喘息在耳边,有暗哑的声音柔声低唤“子晴”,有细密的吻如春风拂过身体,子晴仿佛被那滚烫的怀抱融化,令她自心上开出花来。她感觉自己就象柔柔的柳枝,在那醉人的风中沉迷、起舞。

翌日子晴睁开眼感觉头还有些疼,她记得昨晚自己哭得很伤心,然后恍惚是做了一个梦,可被下不着寸缕的身体却提醒她那不是梦。当楚天阔敲门叫子晴吃早餐时,窘得她一直低头不敢看他,楚天阔自然地拉起子晴的手带她下了楼。回城的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子晴能感觉楚天阔总是从后视镜偷偷看她。:“开车要专心点。”子晴忍不住笑着说。楚天阔咧嘴笑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理我呢。”边说边伸手揉了揉子晴的头发,车办尴尬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到了子晴家门口,楚天阔拉住子晴要开车门的手:“对不起子晴!我—是认真的,没有要亵渎你的意思。”:“我知道,我也是认真的。”子晴把头搁在他胸前抱了抱他的腰轻声说。:“唉,回去好好休息子晴。”楚天阔紧紧抱了抱她说。:“嗯”子晴忽然有些难过,她把脸埋进楚天阔胸口深深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回答。子晴走到大门口回头看到楚天阔摇下了车窗正静静看着她,像那个雪夜一样子晴笑着对他用力挥了挥手跑进了大门。

上了班子晴重新做了月报,因为还要向马科长汇报去县里的工作情况,她就让小李把月报送去了审核科。一直到下班子晴都没收到楚天阔的信息,她特意走楼梯也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病了?家里有事了?子晴胡乱想着。第二天、第三天都没有楚天阔的信息,子晴心里有些慌,他从不会这么多天不和自己联系,难道真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回到家被发现了什么所以不能再和自己联系了?如果是那样自己也不该再打扰他,就当一切是场美丽的梦吧!

日子就像条河不管给你带来了悲哀还是快乐,它都缓缓自顾自地向前流淌。不再和楚天阔联系有一个月了,子晴再去审核科送报表,接待她的换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说楚天阔报名去村里扶贫了,让子晴以后把表给他就行了。子晴怔怔地走出审核科,他走了,是为了躲开自己吧?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他们这情是经不得风雨见不得光的啊!怨他吗?怪他吗?她不知道。也许梦天阔这样做是对的,也许是自己在这个美好的梦中迷失了自己,既然是个梦那不总有该醒来的时候,既然日子还是要继续,那就该面对一切已知或未知的悲伤痛苦走下去。

日子就在子晴每天的忙忙碌碌中过去,一个人独处时子晴的记忆里还是会浮起已变得模糊的一个雪夜,一个如春风般令人觉醒的晚上,如不见飞鸟飞过却留下痕迹的天空,如清风拂过激起涟漪的湖面。有时过马路时看到飞驰而来的车,子晴会想:如果自己被它撞到,会以怎样的姿势飞起?是不是也如电视所演会在空中风吹长发优雅地慢慢坠落?走在街头会遇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吗?穿着米色格子的衬衣带着淡淡的笑走到自己身边,揉着自己的发轻轻问:“子晴你还好吗?”有时吴国爱抚她时,她会自心里抗拒,恍惚她会觉得那轻轻地吻,粗粗地喘息是另一个人,是另一个人在深情地唤着“子晴”。子晴为这个感觉羞愧甚至觉得有些可耻。“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自己此后再多的委屈再多的心事还有何人知又与哪个说?注定的相识,注定的别离,注定的两双泪眼无语转身东西,这世间哪有双全法,可以成全身边的人也成全自己想要的爱啊!子晴自心里深深地叹息。

一天子晴到了单位准备等电梯,突然发现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子晴的心轻跳了一下,她快步离开等电梯的人群走向楼梯。上午正忙碌的子晴听到叮咚的信息声,拿起手机看是一条短信:子晴,到楼顶天台聊聊可以吗?子晴深深吸了口气犹豫了好久。

子晴到天台时楚天阔已等在了那里,和几年前比他清瘦了些,两鬓有了白发,子晴竟有些心酸。:“还好吗?”“还好,你呢?”“我也好,子晴怪我不告而别吗?”楚天阔轻声问。:“几年了有什么也都是过去了,无需再提了,”子晴淡淡地回答。:“子晴,我知道自己的怯懦一定伤害了你,当初离开时我想了很久,我也想过与你执手偕老,用一生去呵护你,可我怕会有流言蜚语伤害你。你有一份家的责任,有爱你的老公和你爱的儿子,如果为了我们幸福伤害了他们,子晴,那么善良的你做得到吗?如果儿子祈求你留下你忍心拒绝吗?我不敢说我做得到。”“是,我相信我做不到,可你决然离开时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既然现在能耐心地谈当初为什么就不能这么坦诚地谈谈呢?平静的握握手互道珍重然后各自转身不比一声不响地离开更好吗?既然做了选择就祝我们在以后的岁月中各自安好吧!”子晴扬了扬头忍住眼中的酸涩转身欲走,:“子晴,请你记住,无论过去多久都会有一个人在你身后关注着你,会记得你带给他的快乐!”子晴的脚步顿了顿回身快步走向楚天阔,把头放在他胸口抱了抱他,然后微笑着用力对他挥了挥手。

下班时手机响起是吴羽凯打来的,说他和爸爸在家门口等着子晴一起出吃饭然后逛逛。正是盛夏时节到处葱绿姹紫嫣红,子晴骑着车远远就看到路边等候的父子俩,在城市的另一端也许也有一个女人领着孩子正坐在饭菜飘香的餐桌前等候男主人回家吧!既然选择了平凡的生活,既然选择了人间烟火,那就让我们和我们身边的人都能各自安好,不诉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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