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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仍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埋葬在风雪之中。

这场雪似乎下了很久，如今都没有停歇。

苏槿叶忍不住想，到了春暖花开之际，自己的未来又在何处？

第31章 没资格后悔

晨间苏槿叶止不住地吐血，神医又外出不能为她及时探诊拿药。

陆聂琛闻讯前来，以为苏槿叶不肯好好喝药，对气虚体弱的苏槿叶大怒。

“你就真的这么想死？！”

苏槿叶躺在床榻上，惨白着一张脸，却说：“无论我现在如何，都与王爷无关，我从来都不欠你什么。”

“不管你是恨我还是不欠我什么，如今你在我身边，就必须按我说的做！”

陆聂琛怒道。

他想起自从苏槿叶嫁到摄政王府之后，每日都在自己身边尽心尽责。

甚至比他贴身的小厮婢女还要劳累。

她的吃穿用度都因为自己的安排向来寒碜。

一国公主，在摄政王府过得连太后养的猫儿都不如。

可如今自己给苏槿叶不输皇宫的待遇，她却像是闹脾气般，不好好爱护她本就多伤的身子，还从不给自己好脸色。

苏槿叶怒视着他，呼吸却越来越不顺畅，气血一涌便彻底昏厥过去。

陆聂琛沉着脸，思绪复杂。

派人去去神医后，离开了雪阳院。

苏槿叶醒来时已是落日残红。

身边已没有了陆聂琛，而是陌生的婢女与小厮，时刻监视着她。

照顾自己的侍女，端着柳言墨送来的药。

不忍地对她说：“王妃，您喝了药之后就再睡会儿吧。”

“谁是王妃？！”

苏槿叶推开了那碗药，碗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这个场景她看了三年，如今摔药成了自己，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想起在自己阿哥死时，太后对自己所说的身不由己，身在皇家的命运。

苏槿叶便每日生不如死，噩梦连连。

如今睁眼便是自己苦熬了三年的地方，她更是无法安睡。

梦中是浑身是血的阿哥和顾陵川，还有无数南阳国子民的痛苦哀嚎。

她最亲近的人死绝，陆聂琛已经没什么可威胁到她的了。

……

晚上，雪阳院。

陆聂琛始终觉得放心不下，来看苏槿叶。

可苏槿叶却偏偏不懂他的心思，也毫不领情。

屋内弥漫着一个淡淡的血气，苏槿叶被寒夜冻得颤抖着身子，没有正眼看他。

陆聂琛听着她低低的抽气声心中不由得烦躁，怒斥苏槿叶不要再这般装可怜。

“本王给你的你不要，如今又自虐给谁看？”

这就是她报复自己的方式？

苏槿叶似是出神地开口：“我只恨为何要遇见你。”

这话让陆聂琛愈加的烦躁和愤怒，“你没有资格后悔！”

她这么能后悔！

既然来到自己身边，她就该永远留在此处！

苏槿叶双眼含泪，正是因为她与陆聂琛的这个误会，才让她的悲剧开始。

“这三年，你对我从未有过改观，若是我真心想害你，又何必让自己如此卑微伺候，最后还导致自己国破家亡。”

苏槿叶愈发激动，从床榻上摔了下去，她恨声道：“我死后，若是魂魄不散，我便日日诅咒你，诅咒你会像我一样，失去所有！”

“你就这么恨我？”陆聂琛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两个相对，他自由立场。

错只错在苏槿叶认错了人，而她误会了他。

因此这三年来，他们两人都不好过。

第32章 倾尽所有

苏槿叶的声声诘问，让陆聂琛面露悔色，他沉声开口。

“我知道这三年来我对你不好，我可以弥补你。”

他甚至将自己的承诺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只要你放下所有的心思，我们便能一直在一起，我会给你今后想要的一切！”

只要她愿意。

苏槿叶闻言冷笑：“陆聂琛，你凭什么这么自大？”

“我要你死，才能祭拜我阿哥和所铱驊有的南阳国子民。”

此时的陆聂琛话语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将她三年来的苦痛与弑亲之仇，都只用了对她不好这四个字囊括了起来。

她求了陆聂琛那么多次，可是他从未相信过自己，也从未放过自己。

这三年来，陆聂琛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暖。

“即便我认错了人，我也死心塌地地留在了你身边，为你倾尽所有。”

苏槿叶抬眼望着陆聂琛，眼中充满的怨恨：“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为了你这一双眼睛，你误会了我那么多年我都忍了下来。”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真相，你会握着我的手说抱歉。”

会对她说：是我错怪你了，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对你。

可他没有。

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对她好这件事，于他而言是一种施舍。

在让她失去阿哥，失去身边的所有人后，他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陆聂琛心中一紧，移开了目光，却听她转而哀伤道。

“你对我伤害了你这件事一直深信不疑，我本是伤心的。”

但是苏槿叶想，一生一世那么长，总有一天，她与陆聂琛定会从头来过，做一对恩爱夫妻。

“那时候我还抱着原谅你的想法，可你却欺骗我阿哥来到这里……”

陆聂琛沉默无声，在她的声声控诉下终是说不出话来。

仿佛方才对苏槿叶的笃定都烟消云散。

苏槿叶回想起雪地与宫殿中的满目血色与自己的绝望痛苦。

几乎要吐出心中的淤血，满腔的恨意却叫她无发喘息。

“你在我面前杀死了我最亲的人，还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从未见过有比你更心狠之人！你毁了我的一切，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她看着陆聂琛，笑得凄惨：“而今你也是高高在上的对着我说，为什么我就这么恨你？”

他总是高高在上，仿佛将自己看作一件没有喜怒哀乐的物件。

仿佛他的一句话自己就要放下过去，放下了杀亲之恨，灭国之仇，与他好好相处。

“你觉得这可能吗？”

他又怎么有脸，将自己又困在此处，对自己说出这些话！

苏槿叶大恸，嘴边溢出一道血痕。

“就算如此，你也不得离开本王！”

陆聂琛愤怒地拂袖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槿叶的声声责问让他感到心乱。

正要压下心中的不适，却摸到袖边的一处湿润，那是苏槿叶的血。

一直感官灵敏的他竟没有察觉到。

他攥紧拳头，终是没再回到那个房间，不想再去面对苏槿叶的满腹怨恨。

第33章 活比死痛苦

陆聂琛一夜未眠，翌日一早就来到了苏槿叶的雪阳院。

屋内的慌乱一片，因为陆聂琛的到来变得安静，只有浓郁的血腥气在屋内无法散去。

原来苏槿叶吐血了一夜，却忍着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直到早上掀开帘子，床榻上已满是鲜血。

因着之前的教训，每天夜里苏槿叶要被逼着喝下安眠药才让人放心守夜。

但苏槿叶体弱又有重伤在身，因此剂量不大，所以苏槿叶才能在深夜的疼痛中醒来。

陆聂琛怒问苏槿叶为何要这么做。

苏槿叶嘴边仍是流着鲜血，充满了恨意。

“你问我为何要这么做？像你这样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明白。”

她没有一刻不是想要离开圣朝的，她没有一刻不是想要随阿哥与国人而去的。

苏槿叶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满是苦痛的泪。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你若是死了，我便……”陆聂琛怒然，却又哑口无言。

苏槿叶却笑：“你便如何？”

“你已经不能拿我怎么样了，因为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

她说得对，自己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她的东西了。

“三年来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就不信，你对我从未产生过感情。”

陆聂琛的心中莫名的抱着一丝希望。

成婚三年，苏槿叶对他如此上心，哪怕是她爱错了人，也不该对自己毫无感情。

他从未感受到温暖的心中都有了她，苏槿叶都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