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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急促，涨红了脸，双手拍打着他。

“你若敢死，江家可就绝后了。”

他松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像枯枝烂叶一般跌坐在地上，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我如待宰的羔羊，感到无力，麻木。

吱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关门的声音。

他，终于走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看见了爹爹和娘亲，翠儿，就连管家伯伯，奶娘也在。唯独不见兄长一家，还有兰儿。

“爹爹，娘亲！”

在漫天的迷雾之中，望着爹娘模糊不清的身影，我的声音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一般，喊不出声音。

他们，再一次从我的眼前消失。

“爹爹……娘亲……”

……

“快去喊大夫，江姑娘晕倒了！”

我如同一只破碎的娃娃，被他们翻来覆去。

冰凉，又带着几丝疼痛的针尖，刺着我的身体。又被人强按着，灌入药汁，口鼻之中，蔓延着苦味。

民间传言，有罪之人进入地府时，会落入十八层地狱，想什么浸油锅，过刀山，下火海……都要一一经历。

“柳怀瑾，若有来世，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

柳怀瑾眉宇紧锁，不停地走过来走过去。刚才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又昏迷了过去。

府中的女医和一众大夫也是束手无策，自己不得不前去太医院捞人。

太医提着药箱，战战兢兢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别看眼前之人一副子文质彬彬的模样，可今日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

“如何？”

“回公子，病人得的是心病，今日气急攻心，动了肝火，吃些药，日后好生调养，且可保命。”

“劳烦了。”

柳怀瑾乱了思绪，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可太医的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晚晚，你为何不信我呢？”

他若放她离开，那些人对她虎视眈眈，一个个的想要取她性命，这无疑是羊入虎口。

第4章逃跑

我这次又昏睡了很久，等我再次清醒之后，已经是五六天后的事了。

除了身子骨弱些，已无大碍。

“姑娘，院子里的牡丹开了，要不要看看去？我也见过不少的富家小姐，可像姑娘这般的女子，也是第一次见着，怕是外面的牡丹，也得逊色不少。”

青竹打开窗子，指着园子中的牡丹说道。

“牡丹乃百花之王，我只不过是区区一介普通女子罢了。”

“姑娘国色天香，自然是比的上牡丹的。”

赖不住青竹的央求，我便应了她。自从元宵节过后，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阳光，蓝天，白云，也是第一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你家公子呢？”

“回姑娘，公子今日有要事外出了，傍晚时分回来。”

“嗯。”

问柳怀瑾的行踪是假，出逃是真。

直到天黑，柳怀瑾才现身了。

“晚凝，你找我？”

柳怀瑾应该是刚回来不久，身上的官服没有更换，衣摆之处粘带着草屑。

“我想去看看爹爹和娘亲。”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这……”

李怀瑾的脸上露出了犹豫，似乎我提出来的要求，他很为难。

“你要是为难，日后再说吧。”

“晚凝想去看望爹娘，我自然是应允的。”

“有劳了。”

这是第一次，我没有与他针锋相对，可他的存在，让我很不安心，我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好，紧紧的闭着眼睛，用自己的沉默，忽视他的存在。

“你先休息，明日我带你去看你爹娘。”

“谢谢你。”

他似乎也没了耐心，见我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次日上午，我早早的起床，苍白的脸颊上尽量多擦些胭脂水粉，想必，爹爹和娘亲也不希望看见如此落魄的我。

看着首饰匣子里熟悉的簪子，我把手收了回来，只用一条白色的丝带，将头发束在了脑后。

父母去世，儿女应守孝三年。

柳怀瑾没有食言，他带着我去看望爹娘了。

一席素衣，跪在爹娘的坟墓前。

“爹爹，娘亲，不孝女儿来看你们了……女儿很好，原谅女儿这么久没有看望爹爹，娘亲……”

我断断续续地同爹爹娘亲说着话。

而柳怀瑾，自始至终，像个没事人一样，远远的看着我，心中没有一丝丝的愧疚。也是，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哪懂得人世间的七情六欲。

他很陌生，陌生的就像是我从未认识过一样。

日落西山。

“晚凝，时辰不走了，我们回去吧。”

柳怀瑾一直站在我的身边，中途也没有打断我。

“嗯，柳公子日后还是唤江晚凝吧。”

从他的口中听到我的名字，我十分的厌恶，如今，我也陪伴了我的爹爹和娘亲最后一幕，死而无憾了。

“好，依你。”

柳怀瑾也没有生气，语气之中也听不出其他的情绪。

趁着他牵马之际，我钻入小树林，发了疯一样的往前跑去。为了能顺利出逃，我今日所穿的衣服和鞋子，也是极为轻便的。踏入这里第一步之际，我一直观察着四周的地形。

我选择的这条小道，虽谈不上行走方便，但对于我身形瘦小的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困难，反倒是难为到了人高马大的柳怀瑾。

“江晚凝，你别闹了，好不好？”

“你回来！”

柳怀瑾焦急的喊着，虽手脚并用从灌木丛之中开辟出一条道来，可是却严重的影响到了他的速度。眼看着我越跑越远，只能焦急而惶恐的，一遍一遍呼喊着我的名字。

可能是我的爹娘在帮助我，我成功的逃走了。

我跑了很久很久，衣服被灌木丛刮破了，脸上和手上也布满了细密的伤口，我无暇顾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跑，跑的越远越好！”

天越来越黑了，我在一处破旧的城隍庙里落了脚，等明日一早，我便出发，即便是走，我也要去塞北，去找我的兄长。他柳家即便是一手遮天，也不能蔑视国法，随意杀害驻守塞北的将军。

“哟！好俊俏的小娘子！兄弟们今日有福了，哈哈哈！”

突然之间，一帮人闯了进来，个个身材魁梧，腰间挂着大刀，他们说着憋口的沧澜国语，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满是污秽之语。

“住手！”

“二弟，你可正是怂啊，不就是一个沧澜国的女乞丐么，让兄弟们解解乏，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大哥，临走之际，父王给我们交代过，一切小心行事，不可节外生枝。”

“啧啧啧，既然二弟是菩萨心肠，那今日便替兄弟们着想一番，如何？”

听着这群外邦之人的言语，我惊慌失措，紧紧的握着一根断裂的木棍，咬着唇，心脏砰砰直跳。

愿爹娘能保佑我，若不能自保，能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足够了。

“二弟，你整日里对父王唯命是从，尽干些溜须拍马的事，今日老子偏要这乞丐女，你又能如何？”

拓跋夜不信邪的盯着眼前惊慌且瘦弱的女子，浅蓝色的眸子中满是不可思议，记忆中的眼睛与眼前之人的眼睛反反复复的重合在一起，暗自窃喜。

这两双眼睛，是何等的相似。

可是，她是功臣贵女，为何会如此落魄？

“大哥！”

“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