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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得哄我！”

“除了你上次答应送我的包，我还想要DIOR的那条星光裙嘛！”

“好！谢谢朝聿哥，我爱你……”

恶心感突然袭来，温臻臻紧紧捂嘴朝厕所跑去。

不久后，温臻臻唇色苍白从厕所出来，仿佛被抽空了灵魂般。

温臻臻轻抚肚子，眼神悲悯，“宝宝，如果爸爸不要我们了，如果妈妈不在了，你会不会恨妈妈？”

她的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颤抖道，“妈妈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

“臻臻——”

熟悉的声音传来，温臻臻看向声源处。

晏朝聿快步向她走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晚离开时的那套。

他正向自己跨步走来，走着走着跟与自己记忆里那个手捧鲜花的少年渐渐重叠了。

他回来了吗？

“朝聿哥，我在这！”

谢珊珊提起裙摆冲进温臻臻视线，拦住了晏朝聿。

他停下了脚步，温臻臻清楚地看到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里，闪过的惊艳。

谢珊珊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狡黠地说道，“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不来了。”

晏朝聿眼底闪过一丝欲望，他轻叩谢珊珊额头道，“不准小瞧你哥。”

谢珊珊吃痛嘟嘴看着他：“敲傻了，你接盘？”

温臻臻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他们身上。

他们的一字一句，一颦一笑，刺进耳中，狠狠扎在心上。

果然啊，曾经的山盟海誓终将抵不过初恋，到头来还是黄粱一梦。

既然眼前的男人不再只属于她，那么她就将他重新归还于人海。

一别两宽，永世不再见。

温臻臻下定决心般轻喃：“系统，带我去下一个世界吧。”

第9章

系统光速回应了她。

【明晚，你将彻底脱离这个世界。】

冷冰冰的无介质声音，温臻臻却听出慈父为女儿终于清醒的欣慰。

下一句，便是语重心长了。

【彼时灵魂抽离的过程会非常痛苦，剩余的时间，请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吧。】

温臻臻长吁了一口气。

“好。”

她不怕痛，她甚至需要痛。

或许只有狠狠痛那么一次，她才能刻骨铭心地记得，将所有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多么愚蠢的事。

晏朝聿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一如既往地关心：“臻臻，你脸色很苍白，不舒服吗？”

温臻臻摇摇头森*晚*整*理，“我没事。”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可酸楚还是沿着心脏一遍又一遍泛开。

“没事就好。”

晏朝聿顺势将她搂入怀中，轻吻她的额头。

温臻臻紧贴他的胸膛，鼻息萦绕着熟悉的味道却夹杂着一丝陌生的香水味。

这个香水跟她的主人一样，霸道又张扬。

满心酸楚戛然。

“你怎么不接电话？”温臻臻身子不动声色地推开他，语气冷硬。

晏朝聿愕然一瞬，又故态复萌：“昨晚我加了一夜班，手机没电关机了。”

抬眸的瞬间，他突然注意到墙上的照片，眼底闪过诧异的光，转过头跟温臻臻解释时，又平静无澜。

他说：“这些照片你不要多想，只是年少时帮忙摆拍。”

“嗯。”温臻臻还是捕捉了他刚才微妙的表情变化，“我明白。”

傍晚。

摄影展首映成功的庆功宴，在一番觥筹交错中结束。7

大家都意犹未尽，满脸喜色。

唯有温臻臻唇色苍白，后背还冷汗直冒。

其实从庆功宴开始，她的头就阵痛，像有一个小人拿着锤子敲打她的脑髓。

这跟她七年前刚穿来这个世界，灵魂附体的感觉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是灵魂脱离肉体前的征兆。

系统说带她走，她没想到，速度来得之快。

最后的告别，快得猝不及防，甚至她都来不及做让自己高兴的事。

而此刻，谢珊珊，晏朝聿几个一起长大的发小，还在嚷嚷着换个地方继续玩。

晏朝聿下意识看向温臻臻，寻求她的同意。

温臻臻拉了拉他的袖子，“朝聿，我今晚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家好吗？”

晏朝聿皱眉问道，“哪里不舒服？”

“头痛。”她揉了揉太阳穴。

“那我们回家找医生给你看看。”晏朝聿柔声道，眼里却颇为失落。

人群中不知道谁啧了一声。

谢珊珊走过去：“朝聿哥，等下先让司机送她回去，再打电话给医生过去面诊，一点也不耽误嫂子看病的。”

“是啊，我们都好久没聚过了。”几个发小附和道。

“可是……”晏朝聿犹豫了。

当着温臻臻的面，谢珊珊用长甲不经意拂过晏朝聿的手臂，蛊惑道：“朝聿哥，你又不是医生，回去也没用，难道你不想和我们一起玩吗？”

她特意将“我”字加重，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晏朝聿瞳色一暗，又安抚地看向温臻臻，“臻臻，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我晚点就回去。”

温臻臻只感觉全身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被抽干。

她第一次，温顺地点头，“好，那你今晚就痛痛快快地玩个尽兴。”

会所门口。

晏朝聿牵着温臻臻的手，一起站在在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

他的手轻摸她发梢，叮嘱的语气满是不放心，“到家了就给我发消息，乖乖听医生的嘱咐。”

温臻臻紧紧盯着他的脸，像要刻在脑子里。

司机将车开了过来。

晏朝聿为她拉开车门，牵着她手送进后座，轻轻关上了车门。

温臻臻却忽然放下车窗，突然开口，“朝聿。”

“嗯？”晏朝聿不明所以看着她。

“再见。”

晏朝聿勾唇回应，“再见，等会儿就见。”

车子慢慢驶离，温臻臻的眼泪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再见，再也不见了，我的朝聿。

……

另一边，晏朝聿轻快地返回了会所。

包厢里，他们已经收拾好了。

酒塔叠放在桌子正中央，前面是摆开的扑克牌，赫然是先玩真心话大冒险来热场的节奏。

第一轮是谢珊珊点数最小，点数最大的发小，出的问题是——在场有没有她喜欢的人。

谢珊珊勾着唇，轻晃着红酒杯：“有。”

几个发小不约而同看向晏朝聿，他的眼里带着笑意。

第二轮，晏朝聿点数最小，而谢珊珊点数最大。

一个发小没忍住吹了个口哨。

谢珊珊笑着瞟了他一眼，又看着朝聿，眼波流转。

她紧靠晏朝聿，用仅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敢玩吗？”

晏朝聿直勾勾看着她，丝毫不掩饰欲望。

他哑声道：“奉陪到底。”

第10章

温臻臻最终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座浮桥上面。

这座浮桥是她来时路，也是归去路。

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能脱离这个世界。

月亮圆满，她爬上浮桥栏杆坐下，看向远处的月亮。

在这个世界来来回回走过三百多遍，也落荒而逃了三百多次。

温臻臻想，爱一个人真的太痛苦了。

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呢喃道：“宝宝，这一世妈妈对不起你。希望你以后啊，能投到一个幸福的家庭。”

“不过我会一直为你祈祷的。”

说罢，她悠悠哼起了小时候常听外婆哼的歌谣。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

……

会所包厢里。

“九点，你输定了！”谢珊珊得意地看着晏朝聿挑眉。

晏朝聿玩味地看她一眼，随意把自己手中的牌翻开。

谢珊珊直直看向他的牌，满点。

她不满地撇了撇嘴，“哼！不玩了！你一点都不放水的！”

她泄气地瘫回沙发上。

四周酒瓶凌乱摆放，这才发现还清醒的只剩下她和晏朝聿，其他人早已经不省人事了。

眼波流转间，她来了兴趣。

她倾身压到晏朝聿身上，纤手慢慢抚上男人的大腿内侧，轻轻打着转，另一只手一粒一粒解开衬衫纽扣。

晏朝聿靠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的眼神越来越暗，眼波潮涌，终于还是摁着她的后颈，俯身狠狠吻了上去。

谢珊珊用断续的声音，粗喘着：“楼上……有一间客房。”

此话一出，男人眼里全是星星火火的欲望。

晏朝聿一把拦腰将她抱起，破开包厢门，径自往楼上走去。

……

另一边，浮桥上。

温臻臻一曲终了，脸上已满是泪痕。

她拿出手机，还是拨打了晏朝聿的电话。3

认真爱过的人，还是放不下想好好说一次再见的执念。

漆黑的客房里，谢珊珊的衣服尽褪，晏朝聿轻吻上她的唇角再慢慢往下走。

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谢珊珊气喘吁吁提醒：“朝聿哥，你的手机响了。”

“不管。”话刚说完，晏朝聿便压了上去。

“不怕是嫂子来查岗吗？要是让嫂子知道你正在和你的妹妹……”谢珊珊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吹气。

晏朝聿没回答她，加快速度去碾碎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浮桥，江边。

一阵冷风吹过，温臻臻看着屏幕上无人接通的号码，手无力垂下。

而手机，也滑落掉入了汹涌的江水中。

她看着手机掉下去的波澜，呢喃道：“为什么人不能真诚且专一地爱一个人呢？”

【因为人类总是贪心的。】系统回答。

温臻臻点头，再没反驳。

随后她便释然地从浮桥上跳了下去，这一次，毫无留恋。

“轰隆”，天空发出一声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