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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花开花落自有时。”白清欢的秀眉微促，她的容貌生得极其清秀，清秀的极致就是脱俗，每一处五官都得不食人间烟火。

桌上煮着茶，宫女倒了杯热茶，要端给主子，结果手一抖，直接撒在了主子的衣服上。

宫女吓的连忙跪下。

含香怒斥道：“怎么办事儿的？”连忙去擦白清欢披风上的水，好消息是披风厚重，没有烫伤，坏消息是披风上溅了水，容易着凉。

“你去回去给我取一个披风吧。”白清欢说了一句，又看向那宫女：“你的手也被热水烫伤了回去敷药吧。”

“这可不行，娘娘身边没人了。”

“没事。”白清欢不以为然的说：“宫里哪那么多事儿，你们快去快回吧。”

笨手笨脚的宫女跪地磕头谢恩，含香看了一眼那宫女的手，最终十分气愤地让对方跟自己一起回宫。

第二十章 撞见

“贵妃娘娘。”顾少阴遥遥的行了一礼。

白清欢微笑点头。

顾少阴迟疑了片刻，走上前去：“待会有什么事情，娘娘也不要害怕。”

“什么？”

顾少阴从来到依梅园，看见白清欢，孤单的站在那身边无人伺候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也许踩进了一个圈套。然而此时再离开就显得太刻意，干脆一拱手：“还请娘娘告知，是如何得之那枚玻璃球的下落。”

白清欢如实回忆：“只有一个片段，我被人打晕了，松开了手，玻璃球砰砰砸地的声音。”

顾少阴心乱如麻，难不成有人带走了长公主？

可死掉的那个人分明是长公主，他们之间还有个对话，绝不可能错。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呼：“顾统领，你们怎么在这。”

少阴行了一礼：“参见陛下，娘娘，”

苏青儿伴随着沈晏殊姗姗而来，她满面都是惊讶，唇边一抹笑意当中夹杂了两分不怀好意。

站在皇帝的忌讳上跳舞，那是要人命的。

沈晏殊招了招手：“白清欢，过来。”

白清欢不慌不忙地靠近陛下：“依梅园花儿都没了，逛的人还挺多，从前怎么不知道陛下喜欢梅树？”

这些人当中只有白清欢喜欢梅，结果却招惹来了这么多人。

苏青儿抢先说道：“陛下是为了姐姐来的，亲手折梅枝，送给姐姐，谁知却来得不巧了。”

沈晏殊平静的说：“是来得太巧。”

他静静的看着白清欢，望向了对方的眼底深处。

皇帝说过，不许白清欢再见顾少阴，白清欢也承诺过，绝不会私下再相见。

沈晏殊问道：“少阴，你怎么在这？”

如果说白清欢是来看梅树的，那么顾少阴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顾少阴觉得扑面而来帝王的压力，他连忙行了一礼，道：“臣听闻贵妃娘娘恢复过去记忆，就像拿询问一二。当初赐司长公主是臣亲自去的，敢用向上人头担保，长公主必然是饮下毒酒，毒发身亡。如今贵妃娘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臣心中有些疑虑想要问清楚。”

沈晏殊忽然一笑，看向白清欢：“看没看见，人家怀疑你是假的呢。张口贵妃娘娘，闭口贵妃娘娘，绝不称呼一句长公主。”

白清欢平静地说：“臣妾也怀疑自己究竟是谁，也就陛下深信不疑。”

沈晏殊道：“朕才不会认错了皇姐，皇姐那一首书法，可不是谁都能练出来的。朕光是模仿，就用了两年的时间。”

这世上的人固然有相似，但怎么会有人连小动作，说话语气腔调，乃至于写字的笔锋都一模一样。

苏青儿一看话题被越差越远，陛下最初的怒意都已经消失，连忙将话题拉了回来，笑盈盈好像不经意的说：“顾大人既然心中有疑虑，怎么不向皇上禀报？反而自己悄悄来后宫查，这么巧又和白清欢姐姐遇见了，陛下特意去找白清欢姐姐都扑了个空，反倒是顾大人一找一个准儿。可见是找人的一把好手。”

第二十一章 谁说是巧合

苏青儿字字句句都在踩着陛下的痛点，恨不得在那两个人身上刻下“有奸情”这样的话。

顾少阴连忙解释道：“臣是听一个宫女说，寒贵妃在倚梅园闲逛，这才过来的。”

“这可真是好巧，恰巧碰见了一个宫女，恰巧就知道寒贵妃的下落。”苏青儿眉毛一扬：“而且姐姐身边也没个人，被人撞见了，多说不清呀。”

白清欢冷冷的说：“青天白日，有什么说不清的。陛下，我身上被一个宫女撒了水，她们回去给手上药，再取披风。”

身上的披风湿了一大片，倒也说得清楚。

苏青儿道：“这么说来，今天的巧合，可是一个接着一个。”

白清欢扯了扯嘴角：“巧合，我看不见得吧。”

就在这时，跟随着苏青儿和陛下来的宫女太监人群当中，忽然人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宫女，衣着打扮比较鲜亮，一看就是大宫女。

苏青儿有不好的预感：“平安，你这是做什么？”

平安是苏青儿的心腹，如今却站出来跪地叩首，说话带上了一丝哭腔：“求陛下恕罪。”

沈晏殊眸光里闪过一抹冷清：“恕你什么罪？”

平安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苏青儿：“今个不是巧合，是苏贵妃收买了寒贵妃身边的宫女，特意弄湿了寒贵妃的衣袍，也是那小宫女怂恿贵妃娘娘出来依梅园的，目的就是设计圈套，让娘娘遇见顾大人。”

苏青儿万万没想到，剧情突然一转，怒声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被谁收买了陷害我？！”

“陛下，奴婢说的都是真话。”平儿深深叩首。

沈晏殊懒洋洋地说：“简单，不是还有个往姐姐身上泼水的小宫女么，刘德全，你去办，务必叫人吐露实情。”

“是。”刘德全笑了笑，肥胖的身子扭身就走。

几人在等待的过程当中，就去亭子里坐下。

皇帝一个人做，其他人站着。原本给白清欢准备的茶，被他端了起来，默默的品着。

苏青儿狠狠地剜平安，心腹的突然叛变，让她气得胸口发抖，同时忧心今天该怎么收场。

那小宫女的口供不一会儿就录取完成，按压的口供上还有鲜血的痕迹。两下一核对，便知晓平安没有说谎。

“陛下，我是冤枉的。”

“陛下，请您为我做主。”

两位贵妃娘娘都在要求陛下，站在自己这一边。

沈晏殊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平安：“为什么突然揭露此事？”

平安回答：“奴婢是奴才，奴才哪敢陷害主子。”

沈晏殊称赞了一句：“不错，知道本分。”

苏青儿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赶紧也跪在了地上：“陛下，今日事和臣妾没有丝毫关系，肯定是有些人在陷害。”

白清欢冷冷问：“苏贵妃现在不说是巧合了？”

沈晏殊已经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虽然还不大懂，白清欢是怎么收买了苏青儿的心腹，但不妨碍他看热闹的快乐心情。

第二十二章 进退

长乐宫。

苏青儿跪在地上，以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面对着皇帝，“请陛下相信臣妾。”

“说实话。”沈晏殊淡淡的说。

本来苏青儿准备死扛到底，可就是因为皇帝这一句轻飘飘的话，整个人冷汗直流。

她知道，皇帝对她是格外宽容的。

也知道皇帝在长公主的教导下，变得越发像一个皇帝，几乎看不到幼年时候的影子。

她恨得牙痒痒，头却是越发的低，嗓子微微发抖：“是。臣妾在嫉妒，所以才会这么做。可是无风不起浪，如果他们两个真的丝毫瓜葛都没有，即便是臣妾绞尽脑汁，也别想将两人绑在一处呀。”

沈晏殊轻轻叹了口气：“不该这样，你让朕失望了。”

苏青儿的心跌到了谷底，她爬着往前两步抱住了皇帝的大腿，脸贴在了皇帝的膝盖上，眼泪顺势往下流淌，哭湿了一片布料。

“陛下，您就是我的天，从我九岁起到了您的身边，保护您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信念。长公主是谁？是一个把持朝政，清除世家，推行科举，手段残忍的人。她生来就是为了权利而生，怎么会容忍陛下从她手中夺走权利？”苏青儿越说越激动：“我怕她伤害您，您的心太柔软了。”

沈晏殊微微弯腰，托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对方看向自己，眼中展现着无限的野心光芒：“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就是你一直活在九岁那年，而朕，已经不是冷宫里的皇子了。这江山是朕拿来的，便没人能够再从朕手中拿走。权利，为权利而生的是朕。”

苏青儿呆着，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陛下，残酷而冷漠，是一个君王。

沈晏殊松开了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