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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鸢走了。

　　晏凛嘴唇微微张开，呢喃道：“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终究是晚了。

　　太阳到东慢慢移到中间，叶特助等了几个小时都不见人出来。

　　只得上门一探究竟。

　　门虚掩着，一推开门，便见到晏总如木桩一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往日清冷俊美的外表，蒙上一层浓浓的郁色。

　　双眼空洞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特助心中晒然，晏总永远是冷静自持，气场强大，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情绪外露。

　　他叹口气，不忍心道：“晏总，该回公司了，下午有场会议。”

　　见人没有动静，也特助再次喊了一声。

　　晏凛这才有了反应，他轻轻嗯了一声，珍重地捧起旁边的骨灰盒。

　　叶特助不由得头皮一麻，经过律师那件事，他才知道这是程鸢的骨灰。

　　两人回到公司。

　　便见到晏母在门口撒泼。

　　她声音大的在车内都能听的到：“晏凛，你这个天杀的，把我女儿逼死了……”

第13章

　　晏凛瞬间冷下脸。

　　他大步跨下车，冷漠的双眼盯着程母：“医院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程母被他的气场吓到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听到问话后又直起身子喊道：“我当时在忙，你不也没接电话？你要是接电话，说不定我女儿就不会死。”

　　晏凛顿住，陡然升起一抹悲痛。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接电话？

　　程母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女儿留了那么钱，全被你吞了，你得还给我们，她生前说过要给她弟弟买房子的。”

　　听到这，晏凛不由得替程鸢感到不值。

　　人死了，只惦记着财产，连假模假样的做样子都不乐意做。

　　她一直说，不要给钱。

　　晏凛从未去了解背后的原因，只当是小钱打发了。

　　现在，才体会到吞到苍蝇的恶心感。

　　难怪，程鸢选择火化，最重要的人都在舍弃她，连收尸都是朋友负责的。

　　想到这，晏凛的眼眸慢慢渗出冷意：“保安，把他们赶走，她再闹就报警。”

　　报警？！

　　程母听到这句话，表情一变，很快就恢复原样叫嚣着：“走就走，我下次还来。”6

　　保安驱赶着看热闹的人。

　　晏凛准备走，叶特助一句话让他停下。

　　“奇怪，这次程母走得这么快？”

　　晏凛脑海闪过之前的碎片，意外跌倒？

　　想到程母的奇怪反应，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发酵。

　　晏凛回到总裁室，内心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

　　良久，他决定要一个答案，随即发微信给叶特助。

　　【小叶，把程鸢的医院档案发一份给我。】

　　涉及到医生签字问题，此事很是严重，律师一早就和医院交涉查看所有病历。

　　一旦有问题，估计是个重大案件。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谁也没想到一天一夜，一个人的生命就结束了，只剩下一把灰。

　　一会儿，邮件便收到全部文档。

　　冰冷的文字记录着救护时间和地点，时间：11点10分，地点是他们家门口。

　　门口有装隐性摄像头，除了他们夫妻，其他人都不知道。

　　调出监控，滑到那个时间，便看到程母的作案过程。

　　他表情越来越肃冷，怒火夹杂着悲痛，那一条血路鲜红的刺眼。

　　钟点工会在下班前打扫卫生撤走，如果不是这个监控，他都不知道她居然流了这么血。

　　想了很久，他终于拨通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要报警。”

　　警察来的很快，晏凛把证据交给他们。

　　送走警察后，他没了力气，坐在办公室静静看着监控里的程鸢。

　　从日中看到日落，又从日落看到深夜。

　　门被悄悄打开，柳如欣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她看着颓废的晏凛，不禁红了眼眶：“叶特助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晏凛仿佛没听到，只呆呆看着屏幕。

　　柳如欣看着他折磨自己，难受极了，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

　　话还没话说，晏凛哑声打断：“你走不走？”

　　柳如欣红了眼眶：“晏凛，你别这样，我是担心你。”

　　“你不走我走。”晏凛说着，就要起身。

　　下一秒，整个人瘫倒在地。

第14章

　　晏凛醒来时人在医院。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柳如欣惊喜交加：“晏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见他不理人，再次开口道：“医生说低血糖才会晕倒，喝点粥吧。”

　　晏凛望向窗外，唇色满是苍白，他低声道：“柳如欣，别再来找我了。”

　　柳如欣脸色一白，半响，苦笑一下：“好，你吃了我就不再来了。”

　　晏凛喝完粥，重新躺了回去，赶人意思很明显。

　　室内满是寂寥。

　　柳如欣深深望着晏凛，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脑海里，随即露出笑容说道：“我走了，晏凛。”

　　走到门口，她不舍的回过身凝望晏凛。

　　阳光撒在他的脸上，露出好看的轮廓，她心里默默念着。

　　晏凛，再也不见了。

　　接下来的日子。

　　晏凛如同往日一般，上班下班。

　　只是面色更冷了，从前偶尔会笑，现在都不笑了。

　　直到这天，接到律师电话：“晏总，程母那个案子，明天开庭。”

　　晏凛挂断电话，他下意识地抚摸着骨灰盒，眼里渐渐泛红，却怎么都流不出眼泪。

　　就算凶手绳之以法，程鸢也回不来了。3

　　第二天，法院开庭。

　　程母坐在被告席，还在为自己争辩：“法官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她跌一跤居然会死，我以为最多会流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晏凛双眼一凝，不禁咬紧牙关。

　　到现在了，还不忏悔，还在狡辩。

　　双方律师争论不止，最终法院宣判。

　　“本案认为，被告人的行为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决七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不服判决，可即日上诉。”

　　所有事情都解决完了，也该做决定了。

　　晏凛捧着骨灰盒，慢慢来到了海边。

　　风很暖和，跟程鸢很像。

　　他不由得回想和程鸢刚在一起的时光。

　　那个时候，从上下属转换到夫妻关系。

　　两人还闹了不少笑话。

　　前一刻还抱着亲密，后一秒工作一来，程鸢立马拉开距离，严肃的汇报着工作。

　　只剩晏凛看着空落落的手，哭笑不得。

　　他以为娶她，是因为责任。

　　后来，才明白，是因为爱。

　　他打开骨灰盒，顿了一下，才慢慢洒向大海。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走了程鸢最后的存在。

　　心也跟着空了一块，程鸢，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对你。

　　等盒空了，晏凛站了许久，不知在想写什么，等到风起这才离开。

　　天空渐渐昏暗，眼看着要下雨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担心。

　　叶特助打来了电话：“晏总……”

　　他嗯了一声，视线一转，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晏凛心蓦然一跳，急忙追了上去。

　　老天爷却像作对一样，人群渐渐涌上来。

　　他逆着人流，眼看着人走到斑马线。

　　这时，一辆失控的车冲向了那抹身影。

　　晏凛瞳孔紧缩，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上前一把推开那人。

　　“嘭”的一声，响彻上空。

　　他的躯体跌落在地，嘴里不受控制的吐出血沫，眼里逐渐昏沉。

　　那抹身影来到他的身边，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程鸢……是你吗？”

第15章

　　晏凛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缓缓睁开了眼，便见叶特助惊喜的面容。

　　“晏总，你醒了，医生医生……”喊着，就跑出去了。

　　医生检查了一翻，确认没什么问题，好好做复建就可以了。

　　叶特助点头送走医生，回来后整理了下被子，说道：“晏总，你这次真是福大命大，躺了一周了，终于醒了。”

　　晏凛浑身都是痛，张了张干涩的唇，问道：“我怎么了？”

　　叶特助一惊，这是失忆了？

　　又想着要按铃。

　　晏凛眼睛一瞟，熟悉的眼神叶特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