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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初予这边刚到家，秦峥的电话就来了。
　　“你在哪儿？”秦峥向来都是直接问。
　　“刚到家。”
　　“来我这儿。”
　　“我今天有点累，不想动。”叶初予说的也是实话，她这一天连着两台手术，再加上开会、查房一点儿没闲着。
　　秦峥一愣，因为她已经「刚」了他好几次了，这又直接拒绝他。
　　反了不成？
　　叶初予心里想的是，看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叶初予也在等。
　　等秦峥接下来的反应。
　　没想到他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
　　叶初予大概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开始摆弄起了她的那几盆花，然后又烧水，准备泡面。
　　等待过程闲着无事，她就从茶几里掏出一包烟，来到阳台，点燃了一支。
　　很久没抽了。
　　烟没抽完呢，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叶初予很诧异，平时除了送外卖的，没人来敲她家门啊？可是她今天又没点外卖。
　　她找出烟灰缸，把烟灭了。
　　外面门铃声不断，门外的人很急躁的样子。
　　叶初予怀着纳闷儿的心情去开门——
　　门一开，是秦峥。
　　“你怎么来了？”叶初予惊讶得无以复加，是……直接跑来找自己算账的？
　　秦峥一进门，眉头深锁：“你抽烟？”
　　他闻到了屋里有淡淡的烟味，又瞟到客厅的茶几上有个烟灰缸，里面装着一个熄灭的烟头。
　　叶初予点头。“有时候会抽上一支。”
　　“戒了。”
　　“？？？”叶初予无比惊讶于他对她生活习惯的指手画脚。
　　“你没准还吸du呢，凭什么要求我戒烟？”她小声说。
　　“你说什么？”秦峥问。
　　她没敢重复。
　　但他其实听到了，没有“追究”。
　　叶初予没管他，径直来到了厨房准备吃她的泡面。
　　秦峥跟了过来，“你就吃这个？”
　　“嗯。只有这个，我有点饿了，懒得叫外卖了。”她也没问他吃没吃，叶初予并不关心。
　　他抢下她的碗，把她圈在厨房的灶台上。
　　“干嘛？就算你要我「伺候」你，也要等我吃饱再说吧？”叶初予有点累了。
　　他就那么要吗？
　　“我看我最近真是给你脸了！”秦峥沉声道。“跟我走！”
　　“请你等我吃完饭再说不行吗？”
　　“不行。”秦峥强势地把她拉出了门。
　　他开车带她一路疾驰，最后竟然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馆。
　　下了车，他也不说话，带着叶初予就进去了。
　　这是一家非常有腔调的餐馆，装修的古色古香，位置非常隐蔽，门头并不起眼。
　　结果进去之后才别有洞天，颇有些曲径通幽的感觉。
　　服务员热情相迎，“秦先生来啦？里面有请。”接着就引着他和叶初予到了一间包厢。
　　热茶和菜单立马呈上。
　　没多一会儿，一个年轻男人进来了，长相颇为英俊，身量和秦峥差不多，甚至长得也有几分相像。
　　那男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叶初予，然后看向秦峥：“你，这是第一次带除Nina以外的女士来啊。”
　　叶初予思忖，两个人应该比较相熟，这个人对秦峥以及他身边人的情况比较了解。
　　但秦峥也不过来华没多久，怎么会认识他的呢？
　　秦峥在看菜单，眼皮都没抬地说道：“她叫叶初予。”
　　也没说和她什么关系。
　　然后又对叶初予说：“他叫封晋。”
　　她和这个叫封晋的男人握手，算是打招呼了。
　　礼貌却疏离。
　　秦峥点了四菜一汤，催促封晋：“快点上菜，有点饿了。”
　　其实他并不饿，这是当了叶初予的嘴替。
　　封晋满口答应，然后就离开了。
　　很快，菜就上齐了——
　　清炒西葫芦、茄子肉沫煲、小炒肉、蒜蓉西兰花外加一道鱼头豆腐汤。
　　色香味俱全，叶初予不禁食欲大动。
　　两个人也没说话，就各自埋头干饭。
　　叶初予照例吃的很认真，满满一碗饭都吃光了，还喝了一大碗鱼汤。
　　最后吃完用纸巾斯文地擦擦嘴，礼貌地说：“谢谢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还挺能吃。”秦峥冷哼。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请我吃饭吗？”叶初予问。
　　“你要去美国？”他又自顾自问他的。
　　“嗯。”她又把院方的安排详细地和他说了一遍。
　　想去看秦苗的事儿，她还犹豫着要不要提起。
　　就听秦峥说：“秦苗的忌日快到了。”
　　叶初予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比较平静。
　　但不是暴风雨来临之前那种变态的平静。
　　“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
　　“我在观察你的情绪。”叶初予如实回答。
　　“那你观察出什么来了吗？”秦峥问。
　　“没什么特别的。我以为……提到秦苗的……忌日，你情绪会很激动。”其实叶初予想说的是“我以为你会很暴虐。”
　　“已经三年了。”秦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尽是怅然，和落寞。
　　“我想……这次去正好看看她。”叶初予继续观察他的反应，“可以吗？”
　　秦峥突然变了情绪：“你去干什么？”
　　“道歉。”
　　“你跟在我身边，不是已经在赎罪了吗？”秦峥讽刺地说。
　　“其实我欠的是她本人。”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不是你秦峥。
　　“你道歉，她能听得到？少做戏了叶初予。你要是真心觉得抱歉内疚，当初就不会隐瞒真相，虚伪！”提起这个，秦峥的愤怒情绪一下子就起来了。
　　叶初予不说话，因为那是她的心结，也是她的人生道德污点。
　　秦峥说的没错。
　　“好了，当我没说。”叶初予见要触碰到他的底线，便“后撤一步。”
　　“你赶紧继续吃饭吧，菜等会儿要凉了。”她又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没胃口了。”秦峥拿起西装外套。“吃饱了就走。”
　　叶初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出来又遇到了封晋。他对秦峥和叶初予说：“吃好了？这就要走了？”
　　秦峥心情不好，懒得和他寒暄。
　　叶初予怕场面尴尬，赶紧回答封晋：“嗯，吃好了，您这里的菜做得非常好吃，谢谢了！”
　　“让叶初予付账。”秦峥甩下这句话就先走了。
　　留下封晋一脸懵逼，他来吃饭什么时候要付钱了？
　　叶初予笑笑，“我来买单。”
　　封晋直接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追上秦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