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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周阿姨怀疑是我班里的女生,万一她调查,查到我...”
男人神情不大好,阴森森的,不过他抑制住了,“耿世清提前回本市了。”
陆宴辞所有没讲完的话哽在喉咙。
堵得她一阵懵怔。
“中午耿家夫妇到周家做客,我接你回去。”
她仿佛被几颗钉子钉在原地,血液一点点凉透,完全动弹不了。
桑染神色依然是清清淡淡。
陆宴辞的印象里,他贵公子的气度从没崩塌过,更没失态过,床上动情之际的粗犷狰狞不算数。
她调整了情绪,“你送我回去,那你进门吗?”
“没想好。”桑染不给确切的答复,像是吊着她,逼她开口求他。
“陆宴辞,我帮你请假吗?”安然从食堂出来,叼着包子,在入口没往里走,也没往里瞧。
“请假——”陆宴辞欠了欠身,朝外喊。
“你再请一次市场营销就挂科了啊!”教学楼距离洗漱房很远,安然提醒完她,一路狂奔去上课。
陆宴辞跟着桑染走出学校。
红旗L9仍旧停在老地方。
特隐蔽。
像他们之间这场见不得光的情事。
既刺激,又背德。
陆宴辞下意识望向后座,昨晚项链的盒子搁在座椅上,他下车没拿,这会儿没了。
“你从华家来吗。”
桑染调头驶出大学城街,“嗯。”
果然是给华菁菁了。
千万天价拍下的项链,给名义上的未婚妻是理所应当。
给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妹妹陪嫁,才奇怪。
车上开了广播,一男一女在吵,女人指责男人变态,家暴,男人指责女人出轨、不贤惠。
主持人劝和,女人哭诉苦衷,男人的左臂和右腿残疾,是娘胎的病,从小遭歧视,心理扭曲性情狠戾,婚后经常发脾气,摔砸家具,日复一日打骂她,家暴不易取证,离婚也离不成,她煎熬了十多年身心俱疲,和单身的邻居大哥好上了。
男人得知她出轨,险些把她打死,尽管救活了,需要终身挂着尿袋。
广播里的女人哭一声,陆宴辞的眼皮抽搐一下。
听得她心惊肉跳。
“你在播什么?”
桑染扶着方向盘,一张脸无波无澜,“纪实采访。”
“换台吧。”
“学一学她的自救方式,对你有好处。”他不换,反而调大了音量。
陆宴辞浑身在颤,分不清是恐惧,是生气。
“桑染——”她牙齿磕绊,叫他名字也断断续续。
他拐出十字街口,踩了刹车。
抄起置物柜的烟盒和打火机,沉默下去,“砰”地甩上车门。
陆宴辞抱紧自己,上半身伏低,蜷缩成一团。
广播中的男人和耿世清的情况如出一辙。
权贵高门最忌讳家丑外扬,真轮到她倒霉了,报警耿家也会压下,即使耿家顾虑她背后是周家,三年五载的耿世清不敢怎样,十年八年呢,周淮康夫妇死了呢。
陆宴辞平复着心情,许久,扭头看桑染。
他是不爱抽烟的,这段日子每天都抽一两支了。
泊车的位置是顺风,烟雾刮进车厢,混合着他衣服的浅香,形容不出的一股味道,在弥漫。
“考虑好了?”他掐灭烟头,侧身上车。
关闭了广播和车窗,安静只听得到呼吸声。
陆宴辞一言不发,抓着车顶的平安结。
桑染有耐心,一边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边等。
等了七、八分钟,他抬起手。
中国结的红穗子在陆宴辞指缝间流泻,她的长发在桑染手指间穿梭。
这一幕岁月静好,却又充满欲望与割裂。
“是你的答案吗。”
陆宴辞肩膀克制不住的起伏。
“选择了哪条路,自己别后悔。”桑染毫不留恋收回手,发动车子,直奔老宅。
......
耿家夫妇相当重视这次见面,陆宴辞进家门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客厅了。
门一响,耿夫人立刻起身打招呼,“周公子。”
桑染大步迎上她,“耿先生,耿夫人,让你们久等。”
耿夫人笑,“应该是辛苦周公子跑一趟了。”她越过屏风,盯着玄关的人影,“是禧儿吗?”
“禧儿,进屋啊。”周夫人在主位,也探头催促她。
陆宴辞明白逃是逃不掉了,既来之则安之。
她走进去,站在桑染身后,随着他称呼耿家夫妇。
“禧儿,错了。”周夫人纠正,“是耿叔叔耿阿姨,你那么称呼多见外啊。”
桑染也回头凝视着她。
她张了张嘴,没出声。
“耿夫人见笑,禧儿脸皮薄,初次见到世清,她认生。”桑染打了圆场,耿家夫妇自然不计较了。
角落的单人沙发上横着一副拐杖,耿世清坐在那。
第46章大舅哥
耿家这位公子中等个子,身型清瘦,腮骨凹陷,阴柔的精明相。
眼睛炯炯有神,不是好神韵,是算计的,有心思的。
一套白色运动服,显得清爽,稍稍遮了他的狠意。
陆宴辞联想广播里的新闻,不寒而栗。
“世清,这是周家的禧儿小姐。”耿先生在一旁介绍。
耿先生西服革履,耿夫人雍容华贵,和周淮康夫妇并排一起,衣着气派差不多。
当官的,经商的,搞教育的,各有各的特征,见识的多了,一眼识别。
“禧儿也没打扮。”周夫人瞧她素面朝天的,头发蓬松得像小狮子,洗完没梳理,鞋子是寝室的棉拖鞋,安然的,尺码大,穿得趿趿拉拉,衣裤勉强整齐,是昨晚临走在卧室新换的,普普通通的卫衣长裤。
“禧儿天生丽质,虽然不是周家亲生的,养了八年呢,谁养像谁,和周夫人一个模子刻的。”
耿夫人很会讲场面话,逗得周夫人高兴,“禧儿,走近些。”
陆宴辞往前一步。
“再近些。”
她不动弹了。
桑染淡淡睥睨她,脱了大衣,吩咐保姆,“开灯。”
灯火通明,混着窗外的阳光,灼亮得刺目,他笑了一声,问周夫人,“现在您看清了?她站桌子上也不如开灯,最清楚。”
周夫人佯装生气,“我看清管什么?”朝耿世清那边使了个眼色。
桑染没接茬,在耿世清对面的单人沙发落座,敲了敲扶手,“别愣着,斟茶。”
陆宴辞回过神,蹲在地毯上摆茶具,耿家夫妇是新式茶杯,周淮康夫妇是茶碗,她划分完,拎茶壶一杯杯斟满。
所有人注视她,客厅安静极了,她一阵手忙脚乱。
“禧儿没交往过男同学?”
周夫人斩钉截铁,“男同学、男老师绝对是没有的。”
耿夫人愈发满意了,没有乱七八糟情史的儿媳妇,绯闻议论少,耿家体面。
周夫人其实心里也犯含糊,陆宴辞到底谈没谈过老男人,她实在不知情。
督促桑染调查过,结果是同学误会了,接送禧儿的是他。
那只爱马仕包的买主儿一直没查到。
陆宴辞把茶杯放在耿家夫妇面前,耿夫人慈眉善目握住她手,“世清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姑娘,喜欢端庄大方健健康康的,二代小姐们挑剔他,实际上他自己更挑剔,也接触了几位富商的女儿,他没相中。”
陆宴辞不晓得回什么,索性不言语。
“耿家呢,没有婆媳矛盾,周家怎样疼你,我们也怎样疼你,周公子亲自监督啊。”耿夫人打趣他。
陆宴辞最后把茶杯给桑染。
他一手接,一手伸向她头顶。
她吓得一缩,怕他当众出格。
“夹了什么东西。”他语气生硬,撇在地上。
是白绒毛。
羽绒服帽子的毛。
“掉毛...”
“毛躁马虎。”桑染训斥完,眼底略浅笑,对耿夫人说,“她刚二十岁,我的意思是多留她两年,母亲着急,认为结婚宜早不宜迟。”
耿夫人点头,“我理解的,哥哥舍不得妹妹。”
“倒没有舍不得。”桑染捧着青瓷茶托,要喝,又没喝。
“世清!给你大舅哥点烟。”耿先生招呼耿世清,“没眼力见儿。”
耿世清缓缓起身,腋下架着拐杖,他从小跛脚,习惯了拄拐走路,步伐挺稳的,只是一瘸一拐,乍一看,确实别扭。
陆宴辞本能回避他,躲在桑染后面。
“大哥。”耿世清走过来,弯下腰,一盒雪茄,一盒中华,“不了解您抽什么牌子的烟,进口洋货,国产,都备了一盒。”
桑染抬眼笑,笑得不太走心,又虚,又浮于表面,“你有心了。”
耿世清摁下打火机。
与此同时,桑染捏住他手腕,收敛了笑意,“我先问明白,这声大哥,是你尊称我,还是随着禧儿喊大舅哥?”
耿世清恭敬有礼,谦逊的妹夫样儿,“我来周家是为了什么呢?当然喊的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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