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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他的手越发用力，莫清清微微一愣。

　　姬青烨的手很大，个子也很高，莫清清忽然意识到，或许他当真不是一个小孩子。

　　她也终于认真地看着眼前人，隐晦地告知他。

　　“青烨，有些事情，是我不可以改变的。”

　　“你也不可以，谁都不可以。”

第30章

　　姬青烨不明白，眉头仍旧皱紧。

　　莫清清轻笑着，伸手去抚平他眉间：“不需要明白为什么，总之，只要知道——天命不可违。”

　　“很快就会结束了，到时候，便要请你保护我了。”

　　姬青烨沉吟着，没有说话。

　　莫清清顺势靠过去：“青烨，我有些累了，让我睡会儿好吗？”

　　姬青烨随手就把她揽进怀里，笨拙地轻拍她的后背，就像曾经莫清清照顾他时那样。

　　鼻尖传来淡淡的、宛如清泉的熟悉气息，莫清清很安心，渐渐就被困意包裹。

　　莫清清模模糊糊听见耳边传来声音。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无论多久，无论面对的是什么，你相信我。”

　　她想笑，眼皮却沉的厉害，最后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嗯”。

　　莫清清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

　　这种誓言……

　　她曾经就听过了。

　　没有人会当真的，她也不该当真的。

　　没有期盼，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莫清清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最坏的打算就是死。

　　她只希望，真的到了那一天时，这只小龙崽子不要伤心才好。

　　……

　　莫清清没能休息多久。

　　“轰隆！”

　　到达麒麟山门还有一段距离时，莫清清耳畔传来剧烈无比的轰雷声。

　　莫清清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姬青烨正准备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见她醒了，愣了一下，还是捂住了。

　　莫清清恍惚了一下，才清醒过来。

　　拉下姬青烨的手，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看去。

　　霎时间，莫清清猛地愣住了。

　　天边乌云滚滚，巨大的雷云翻滚着，数十条金色的雷电宛如游龙在半边天的云层里穿梭，乍一看宛如金乌一般，映得周围金光闪闪。

　　“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就在人的耳边，十分骇人。

　　莫清清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怔了好久，才惊诧地喃喃出声。

　　“这是……雷劫？”

　　赶车的马夫是麒麟山的人，就应了她的话。

　　“是的，夫人。”

　　莫清清看着那场景，只觉得惊骇与震惊。

　　她不禁问：“……谁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渡过此等雷劫？

　　从前，她见过的渡劫中，最为凶险的也不过是宗门里师祖的雷劫。

　　师祖只差一步便可踏进大乘之期，承受了九九八十一道紫电雷劫，直接轰平了一个数百里的山头，师祖差点没仙逝了，所幸有法宝相助，才捡回了一条命。

　　金色雷劫更是传闻中的存在，一击便能相抵七七四十九道雷劫的威力，千年、甚至万年难遇，只有极端的天才才会受天道如此刁难。

　　说到天才，莫清清忽然明白了什么。

　　在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天才不就是……

　　果然，就听马夫回答说：“大抵……是宗主大人的。”

　　莫清清张大了嘴，久久没能合上。

　　她开始敬佩即墨言了。

　　看来，即便是主角，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要经历这雷劫，那不得生不如死，百倍煎熬……

　　但这个想法并未持续多久，因为下一瞬，许久未曾出现的系统又出现了。

　　系统说。

　　“你要去为即墨言挡雷劫。”

第31章

　　莫清清一下就僵住了。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不然的话……叫她去挡雷劫？

　　她这么一个废物？

　　一下都挡不住，马上就灰飞烟灭了罢！

　　马车忽然晃荡了一下。

　　莫清清被颠了一下，差点撞上马车边上，才稍稍回过神来。

　　姬青烨一把将人扶稳了，清澈的双瞳看着她，不解道。

　　“怎么了？外面有那么奇怪吗？”

　　莫清清看着眼前的人，简直欲哭无泪。

　　她强撑着摇头：“……没什么……”

　　姬青烨又问：“雷劫是什么？”

　　莫清清叹息一声，还是解释了：“……修仙之人每突破一个小境界，都要经历天道的考验，境界越高，雷劫就越多。”

　　“哦。”

　　“不出意外，日后你也会经历的。”莫清清轻拍他的肩。

　　心中却在苦笑：但是那个时候我说不定已经魂飞魄散了。

　　风吹开马车的窗帘，外面的景象一览无遗。

　　姬青烨扫了一眼那九天雷劫，神色淡淡。

　　“我多半不会……”

　　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但莫清清没有听见。

　　她心中怀揣着担忧，终于平复了一点心情，正试图和系统说话。

　　“系统……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系统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很快就回复了她：“不是。”

　　莫清清：“可是，就我这修为和根骨，不是必死的吗？”

　　系统沉默了一瞬。

　　“还是有一寸生机的。”

　　系统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这是你的最后一个任务，结束后，你就自由了。”

　　莫清清苦笑：“结束后，我这辈子也结束了。”

　　系统不说话了。

　　大抵也是明白了结局。

　　莫清清也知道，自己迟早会死的，只是没想过来得这么快。

　　她才刚刚觉得自己有了一点希望……觉得身边还有一丝温暖。

　　甚至没来得及再多感受一下，就要成为永久的缅怀了。

　　好半晌，莫清清又问系统：“……具体是什么时候？我想准备一下。”

　　至少，也和大家告个别。

　　系统说：“明日日出之时。”

　　“好。”

　　系统又一次隐去了身形。

　　莫清清仍在马车上，她忽然攥紧了姬青烨的手，用力到发抖。

　　姬青烨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担忧问：“怎么了？”

　　莫清清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想到了什么话就往外冒。

　　“青烨，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在外面不能随意露出真身，不要随便相信人的话……与些人是骗子，会把你抓走……”

　　“你长得那么好看，又贪吃，不要被别人几包零嘴拐走了……”

　　“以后，不要找我……”

　　姬青烨越听越不对劲，眉头紧锁：“你在说些什么？”

　　莫清清看着他的一双金瞳，只觉喉间满是苦涩。

　　她移开视线，艰难挤出声音：“……对不起。”

　　姬青烨却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地与他对视，往日随性的声音压的低沉沙哑。

　　“你要丢下我了吗？”

　　莫清清第一次看到他那样的眼神，凶狠、隐忍、挣扎，掺杂着一丝痛苦。

　　莫名的，她的心口泛起痛意。

　　好奇怪，分明左胸膛里空荡荡的。

　　“我……”

　　莫清清才发出一个音节，就见那张俊美的脸倏然放大。

　　狭长的丹凤眼下，两颗痣似泪珠一般，浓密的睫毛在他面上洒下一片阴翳。

　　嘴唇忽然传来刺痛感。

　　莫清清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鲜血在唇齿间蔓延，姬青烨一下又一下地吮吸，吞食入腹。

　　莫清清呆住了，不知如何反应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姬青烨终于放开了她。

　　生出黑色龙鳞的拇指抹去莫清清唇边的血渍。

　　金色竖瞳紧紧锁定着眼前的人，眼中似有白光流转。

　　姬青烨的嘴唇未张，沙哑声音却传入了莫清清脑海中。

　　“龙族，一生只会认定一人，以血为契，魂契一成，便同生共死。”

第32章

　　莫清清深陷震惊，恍惚了许久才回过神。

　　她恢复理智的一瞬，马上开口：“青烨，不可以……”

　　不可以，她马上就要死了！

　　怎么能够，让姬青烨与她一同陪葬……

　　莫清清是没有心，分不清什么情爱，但她分得清谁对她而言很重要。

　　姬青烨眉头垂下，难掩失落。

　　“……你不愿意？”

　　莫清清喉间一堵：“我……”

　　她说不出口。

　　无论是拒绝的话，还是解释的话。

　　什么都说不出口。

　　姬青烨定定看了她半晌，缺什么都没有再问，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