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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账鹿可可自然要算，但不是现在。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我过来看看你有多惨。”江素洁踱步进来，俯视着鹿可可，得意道：“我跟阿恺说，当初我被你爸强了，受不了打击才离开的。就一句话，他直接把你弄得家破人亡！”

鹿可可眼睛红得要滴血，握紧拳头起身，“为什么你要这么污蔑我爸？我们父女有哪里对不住你？”

江素洁嗤笑，“只因为你喜欢阿恺，鹿康国就用钱打发我，给你让路。”

鹿可可不可置信，“就这样？”

“当然不止这样！同样都是鹿康国的女儿，你从小住豪宅享受最好的物质，而我跟着我妈在底层熬日子，这公平吗？”

鹿可可骇然，江素洁什么意思？

江素洁清秀的面容浮出几许狰狞，“鹿康国不肯认我，还把我们母女像打发乞丐一样赶出去，而你，像个小公主，高高在上无忧无虑看我们笑话！”

鹿可可想起来了，爸爸曾经跟她忏悔过，妈妈去世后，他思念成狂，迷迷糊糊认错人，和当时的秘书发生了关系。

事后清醒过来，鹿康国很后悔，给了秘书一大笔钱离开，再三叮嘱她吃事后药。

秘书答应得好好的，谁知几年后，她居然带着个小女孩上门认亲。

鹿康国很生气，更怕鹿可可伤心，坚决赶走了她们。

居然，江素洁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鹿可可咬牙，冷冷开口：“我爸的女儿就我一个，你是你妈妈算计得来的，我爸有什么错？”

她红着眼，几步上前，就要把江素洁拽过来给鹿康国磕头赔罪。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江素洁拍了拍怀里的婴儿，被恨意扭曲的脸扬起一抹阴笑，“虽然你这个姐姐不认我，但我大度，不计较，我还好心带你女儿过来见她姥爷最后一面呢！”

说着，她手上一个用力，瘦弱的小婴儿倏地哭出来。

鹿可可冲过去的身形一僵，惊恐瞪大眼，嘶吼道：“你是不是疯了！这孩子早产，还不能出保温箱！”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江素洁有恃无恐，相比鹿可可的失态，她无比优雅，“我只知道，我有精神病，鹿可可，你可不要刺激我。”

鹿可可又气又急，颤声说道：“大人之间的事不要牵涉孩子，快把孩子送回医院……”

可怜的小婴儿声音细弱，不一会儿已经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安安，我的安安……”鹿可可心如刀绞，不顾一切扑上去抢孩子。

刚把孩子抱到手里，她脸上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接着整个人又被一双有力的手推开。

熟悉冰冷的暴怒声传来：“鹿可可，你发什么疯？”

第9章 配合发疯

鹿可可踉跄着后退几步，站立不稳朝后倒去。

她万分小心护着怀里的安安，背部重重撞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这股力道震到腹部还没完全愈合的刀口，好像又要再次撕裂，痛得她牙齿打颤。

晏巍恺毫不在意，厌恶地移开眼神，看向江素洁的时候已经是截然相反的担忧和心疼。

“伤口有没有被碰到？痛不痛？”

江素洁满眼含泪，轻轻摇头，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阿恺，我没事，我只是担心可可，想带孩子来看看她。”

晏巍恺怜惜道：“你总是这么善良，但有的人，不配你的好心。”

鹿可可不停深呼吸，等着疼痛缓过去，慢慢爬起来，倔强挺直腰背，懒得辩解。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不问原因，直接给她一巴掌，连孩子都不顾的直接把她推倒在地。

忘了他也有没完全愈合的伤口。

苦涩地把嘴里血腥味吐下去，庆幸孩子没事。

“乖，安安别哭了，妈妈在这……”

安安，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不要紧，妈妈会把全部的爱都给你。

也许是母女天性，安安渐渐停止嚎哭，只剩下小小的抽泣。

鹿可可把眼泪硬生生逼回去，抱紧安安朝着门口跑去。

得赶快把安安送去医院。

这么脆弱的婴儿，这么瘦小，外面的世界细菌好多，好冷，好危险。

安安……

这是鹿可可给女儿取的名字。

晏巍恺滞了滞，看清擦身而过的女人，苍白脸颊上红肿的指印，心脏莫名涌起一丝沉钝的痛。

江素洁看到晏巍恺因为鹿可可失神的样子，心里恨得痒痒的，眼珠转了转，心生一计。

“可可，这是我的孩子，你把她带去哪儿？”

她倏地冲上去抢孩子，完全不克制力道，一拉扯，安安又开始大哭起来。

偏偏江素洁还哭得更大声：“安安不哭，你这样让妈妈好心疼！”

“滚开！”鹿可可恨得发疯，恨不得一脚踢开她。

江素洁不撒手，“阿恺，这是我的孩子对不对？安安是我跟你的孩子！”

“鹿可可，松手！”晏巍恺抓住鹿可可的手腕，施加压力。

素洁不能再生孩子，又这么喜欢安安，那就当作鹿家给她的补偿好了。

安安哭得歇斯底里，脸色发紫，再拉扯下去就要出事，鹿可可只得忍痛松开。

江素洁如获至宝，将安安抱住，“妈妈在这里哦，乖，不哭不哭……”

鹿可可急道：“晏巍恺，马上送安安回保温箱！”

“啊！不要！你别过来，我求求你别过来，你不能这样对我！”

江素洁突然开始尖叫，满目恐惧，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抱着哭泣的安安在屋子里不停乱窜，似乎在躲避什么。

鹿可可嘶吼道：“江素洁！你别装疯卖傻了！停下！”

“对，她就是疯了！”晏巍恺一把抓住鹿可可，不让她过去，怕她伤害江素洁，“现在你亲眼看到了，还觉得你爸无辜吗？”

烧纸钱的铜盆被江素洁踢翻，灰烬洒落一地。

鹿可可要疯了，因为江素洁已经把安安当个玩具布偶一样夹着，腾出手抓起供桌上的水果、糕点、香烛，一股脑砸向鹿康国的遗像。

鹿可可拼命挣扎着，嘶喊道：“我爸没有做过！都是江素洁自导自演！”

第10章 我才是活该

下一秒，江素洁就拿起了骨灰罐。

“晏巍恺你放开我，那是我爸的骨灰！”

“鹿叔叔，你再也伤害不到我了！”江素洁朝着晏巍恺笑道：“阿恺，鹿康国再也伤害不到我了，是不是？”

“是的，鹿康国死了。”晏巍恺眼里溢出欣慰和希望，素洁知道鹿康国死了，摈弃阴影，病情一定能有所好转。

鹿可可害怕极了，拼命捶打着晏巍恺，奈何他手臂如铁般没有丝毫松动。

“我答应离婚，我以后一定离你们远远的，求求你让我过去，那是我爸的骨灰啊！”

江素洁眼里闪过戾色，嘴角上扬，把骨灰罐狠狠砸向墙壁。

“哐当”几声，罐子四分五裂，里面灰白的尘埃四散开，在空中，在地面。

“爸爸——！”

鹿可可终于获得自由，撕心裂肺扑过去，跪在地上将骨灰慌乱地聚拢。

眼泪止不住落下，啪嗒啪嗒掉在骨灰上。

江素洁像是解开了心里的一个结，笑得十分灿烂，包着哭得嘶哑的安安，朝着晏巍恺轻巧翩然地跑过去。

“阿恺，我觉得，我的病都好了！”

晏巍恺抚了抚江素洁泛着红晕的脸，柔和一笑，“那就好。”

竟是完全没有低头看过哭得凄厉的安安。

鹿可可死死看着这一幕，心底那点残留的情意渐渐消散。

江素洁装疯卖傻，晏巍恺也跟着入戏，疯而不自知，真可笑！

“晏巍恺，是不是逼死我们一家三口，你才满意？”

一家三口，鹿可可，安安，鹿康国……

晏巍恺被排除在外，明明该是这样，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不舒服。

“这只是鹿康国的报应，他活该。”

“活该，活该，我才是活该！”鹿可可咧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拢着那堆骨灰哭得撕心裂肺。

爱上晏巍恺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晏巍恺蹙了蹙眉，将异样的情绪抛开，搂着江素洁离开。

鹿可可眼泪都哭得干涸，将骨灰一点点收好，安放。

隔天，鹿可可去医院看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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