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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也没想到这么多菜，刚要说点什么，苏青玉‘蹬蹬’地跑到沙发去拿手机，一顿拍。

云奕霄：“……你在干什么？”

苏青玉不以为然：“朋友圈先吃。”

云奕霄活了三十五年，第一次有人同他说‘朋友圈先吃’。

除苏青玉外，在其他人眼里，他才是有优先权的那一个。

雷厉风行的宴总这会儿竟不知说什么好，见苏青玉兴致勃勃，也就随着她去了。

两人面对面吃过饭，剩不少，苏青玉盘算着晚上还能吃一顿。

她作势要洗碗，云奕霄却没让。

“你去忙吧。”云奕霄说，“放那，有阿姨整理。”

苏青玉想不通几块碗为什么还要等阿姨来洗，撸起袖子水一冲就完事了，放那多难受啊。

她似不在意地说：“顺手的事。”

云奕霄却反常地握住她的手腕，压了下来。

他正色道：“我娶你不是让你来给我洗碗的。”

瞧瞧，这霸总味儿多正呐。

苏青玉斜眼看云奕霄，心潮澎湃。

漫画也不全是骗人的，大约有生活的痕迹在里面。她从前以为这都是女画家画出来的，果然艺术来自于生活。

见苏青玉点头，云奕霄不动声色地松开她，去书房了。

他忙，苏青玉自觉不去打扰，换好衣服，乐哉地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直到闹钟响起，才准备出门。

【圆不圆软不软：江律师，我在哪等你？】

【江凛：发送位置】

【江凛：刚想给你发消息，我在这里等你。】

江凛发的位置在市中心商场的某家咖啡馆。

苏青玉回了好，提上包准备走，临门想起点什么，穿一半的鞋又脱了，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往书房走。

“叩叩叩——”

苏青玉探头，笑：“我走了。”

云奕霄从文件里抬起头，沉默了一秒，说好。

苏青玉离开了，他听到了关门声。

这种感觉很微妙，酸涨地挤进胸膛。

苏青玉出门会和他说，为什么？

云奕霄拿起手机，给好友发信息。

【云奕霄：为什么我太太出门要告诉我？】

【秦如溪：……】

【秦如溪：云奕霄，你特么故意的吧？】

云奕霄垂眸：“？”

他索性给秦如溪打了个电话，拨两秒，对方拒绝了。

【云奕霄：？】

【秦如溪：想跟我炫耀？去你的！】

【云奕霄：炫耀什么？】

【秦如溪：废话！】

【秦如溪：兄弟正失恋呢，算我求你，春风得意也收着点，别漏给我看。】

【秦如溪：你说她为什么不找我？】

【云奕霄：春风得意？】

【秦如溪：我要不要去找她？】

【云奕霄：我很春风得意吗？】

【秦如溪：我找她，她会理我吗？】

两人各说各话，云奕霄‘啧’一声，勾了下唇。

被在意的感觉还不错。

苏青玉打好车，一路坐到中心商场，下了车，刚点开导航，江凛的消息紧接而来。

【江凛：咖啡馆在三楼，你来了吗？】

【圆不圆软不软：我现在上来。】

回完消息，苏青玉竟有些紧张。

高中同学一别两宽，再见面她成了委托人。

江凛还是她想象中那个样子吗？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站在咖啡馆门口，苏青玉一眼看到角落里的江凛。

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他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细看又有那么一点。

岁月不饶人，江凛也不再是稚气的少年，她也不再是那个觉得自己有错，忐忑不安拉着一瘸一拐的少年进医务室的懵懂少女。

似感应般，江凛抬起头，眸子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他笑了起来，口吻道：“好久不见，苏青玉。”

真是好多年没见了，高中同学都被她忘得差不多了。

苏青玉窘迫地迈步，往前走，坐到江凛对面。

彼时四目相对，却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苏青玉有些尴尬地找话题：“好久没见，你和从前长得一样。”

江凛挑眉，忍笑：“当然，我还是那个江凛。”

苏青玉松了口气：“我们聊正事吧。”

江凛：“这么快就进入正题？我以为我们会追溯一会过去的时光。”

苏青玉：“……”

先不说他们只见过一次，那次事故对两人来说都不算美好，一个丢胆，一个丢脸。

实在没有追溯的必要。

顿下，苏青玉话锋一转：“江凛，我这次的胜算有多少？”

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江凛也不再开玩笑，恢复平常：“五十。”

苏青玉愕了下：“这么少？”

“很大可能会因为证据不足私了。”江凛说，“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对方和你道歉，恢复你的名誉权。”

话毕，他补充：“真诚的道歉。”

苏青玉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是我不告她？”

江凛摇头：“不是不告，时候未到。”

他解释：“这种事你维权很难，再加上对方粉丝群体众多，就算你赢了也讨不到好果子吃，除非网站那边给处罚，再加上对方自己承认错误...真正的，不是在网上卖惨。”

苏青玉咬牙：“网站那边不肯暴露木清的现实身份。”

江凛蹙眉，沉吟道：“正常，它有权保留画家的隐私。”

苏青玉犯了难，恰好服务员问她要点什么，苏青玉恍惚地点了杯黑咖啡。

江凛有些于心不忍：“其实你可以把律师函发到微博里震慑她，如果她愿意私下找你和解，最好的办法是和解。”

苏青玉哑然，靠在椅子上。

咖啡到了，她无神地端起，抿一口。

涩口的咖啡入喉，苏青玉不轻不重地蹙了下眉，放下咖啡杯。

江凛来了一通电话，出去接了。

苏青玉独自坐在咖啡馆里，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手机。

【圆不圆软不软：律师说赢的希望渺茫。】

发送后，苏青玉又觉得不妥，撤回了。

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总不能云奕霄一句‘靠山’，她真的去麻烦人家。

苏青玉咬唇，正要和粥粥商量对策，上方的消息弹出。

【云奕霄：告。】

【云奕霄：我兜底。】

似乎得到了点底气。

苏青玉垂眸，粥粥回了。

【粥粥：嗯...这律师说的也没错，这情况是挺棘手的，但认了这哑巴亏也太膈应了吧？】

苏青玉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

【圆不圆软不软：我先生让我尽管做，他兜底。】

发送后，苏青玉罕见地耳热。

云奕霄分明不是这么说的，是她自己添油加醋。

这么想，她又忍不住扬唇，心中多了几分雀跃。

云奕霄真好啊。

他真好啊。

江凛很快回来了，他将手机放到一旁，说了声“抱歉”，又说：“刚才有点事。”

苏青玉摇头：“没关系，我们继续说吧。”

江凛嗯声：“你考虑好了吗？我那个建议。”

苏青玉：“如果震慑没用呢？”

江凛扼了下：“那你只能采取其它措施，我的建议是不要闹那么大。”

苏青玉：“告吧。”

江凛滞了下，皱眉：“你确定吗？五十的可能性也告吗？假设你会输了官司，这就是赔钱的买卖。”

苏青玉扬起头，笑着说：“无关买卖。”

江凛哑了声。

从来时，他就没见苏青玉这幅模样过。

她一直保持着焦躁，却又一直压抑着，这让江凛想起高中时有人传他和苏青玉绯闻时，这人又急又无计可施的模样。

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