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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嬴朝她们笑了下，算是认了林与德说的话，之后秒变云游天外的老神仙，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直接不闻不问，与世隔绝。

　　他咬着棒棒糖，点开聊天框，给裴霜发消息。

　　——睡醒了给我发个消息。

　　盯盯怪：嗯。

　　李长嬴：？

　　李长嬴：没睡吗？

　　盯盯怪：在睡，听到消息提示音了。

　　李长嬴：睡吧，不吵你了，醒了发个消息，然后去门口拿外卖，我会让外卖员放门口，记得拿，不用回复。

　　裴霜果然没再回复。

　　接近两点时好几辆轿车驶进来，坐在前院的亲戚们纷纷起身迎上去。男方家带过来了很多东西，粗略一扫有数十种，都用精美的托盘装着，小辈们发挥用场了——都去举盘子。李长嬴端了盘沃柑，不太好端，感觉稍稍倾斜一点就能满地滚。前边大伯还堵着人，高谈阔论、大谈特谈，未来姐夫和他的老爸喝了好几杯酒才被放行。

　　林与德站他前边，回头小声说：“定亲都这么麻烦，结婚岂不是更麻烦？”

　　“估计是。”

　　林与德蓦地想起什么，看他的眼神都带了同情：“嬴子哥，你烟不能抽，酒不能喝的，结婚咋整？”

　　“……”

　　林与德：“门都进不去吧？惨啊。”

　　李长嬴看他：“能喝。”

　　“好好好，你能喝。”林与德乐出声，其实他不太清楚李长嬴的酒量，和同学聚在一块时，啤酒红酒果酒还有白酒，要什么有什么，各凭喜好。

　　这人什么都喝过，但什么都只碰几口，好像哪个都不喜欢，前期还会意思意思跟他们干个杯，后来直接敷衍的拿装着白开水的玻璃杯跟他们碰。

　　两种可能，要么龟毛事多难伺候，要么酒量小死不承认。

　　所以李长嬴的酒量是个谜，不过不喜欢喝倒是真的。

　　-

　　吃完饭后将近六点，男方家也打算离开。长辈们在一旁说些家长里短，小辈们又去玩了，打牌打麻将打游戏，玩什么的都有。

　　李长嬴多留了一会，确保没他什么事后准备走。

　　李雨茗差点没放人。

　　好不容易摆脱，下楼过程中，林与德说：“就屋里那些人吧，一半是亲戚，一半是雨茗姐的朋友，女生居多，女生聊的话题还挺固定，就八卦和帅哥。刚在牌桌上，还听那些姐姐在开玩笑，问我俩有没有对象什么的。”

　　“然后呢？”李长嬴问。

　　“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说你的，但我姐把我卖了。直接口头版的征婚广告，哦，林与德，年18，母胎solo，直男一个，不解风情，除去身高学历家世样貌一无是处……不对，这么说，我条件不是还行吗？”

　　林与德开始慢慢数：“你看我，无感情经历，白纸一张，十八岁，风华正茂，青春澎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十八岁少年的……那玩意杠杠的。身高184，虽不说傲视群雄、睥睨众生，但也算中上等了是不是？985高校在读，前途无量，哦，还有家族企业可以继承，小有姿色……”

　　“你怎么这么能说？你姐打的征婚广告都比不上你。”

　　林与德：“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是吧。”

　　“那我怎么找不着对象？你女朋友都快带回家了，我还在给我妈画大饼。”林与德越想越疑惑，“我俩起点一样，怎么上个大学你就弯道超车了？是因为我没去西宛大学吗？”

　　李长嬴：“我起点比你高。”

　　“高在哪了？”

　　李长嬴毫不谦虚：“身高。”

　　“不就比我高四厘米吗？四舍五入，直接忽略不计。”

　　李长嬴抬手抵着他的肩将他往上推：“那你四舍五入吧，跟你说话简直影响我去找裴霜的速度。”

　　“……”

　　-

　　李长嬴没有立刻回民宿，他中途拐弯去了蛋糕店和花店，去拿提前预定的蛋糕和花。到民宿开门进去后，发现里边没开灯，光线灰暗，于是他只开了玄关的灯，放轻动作进客厅，想将东西放桌上。

　　走近才发现沙发上有人，她斜靠在沙发角落，身上盖着一件外套。

　　“醒着？”李长嬴走过去半蹲在沙发边，“怎么睡沙发上了？”

　　窗帘半拢，灰扑扑雾蒙蒙的，外边的光线透进来，玄关的灯光漫过来，有一定的可见度。裴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移开视线：“没睡，只是休息。”

　　“饿了吗？”

　　裴霜：“我四点才吃了外卖。”

　　李长嬴在她身侧坐下，指了指桌上的东西，“你拆。”

　　裴霜倾身去拉蛋糕盒上的飘带，身上的外套滑落了一些，李长嬴才注意到她里边穿着浴袍，估计是洗完澡后懒得换衣服。

　　裴霜拆的速度很快，整个蛋糕完全显露，是个粉蓝交错的极简蛋糕，上边横插着蓝色的雪花，还有一层白白的东西，像是薄霜。

　　李长嬴将她身上的外套往上提了一些，身体前倾，手搭在膝盖上。裴霜看过去时，就见他视线落在蛋糕上，手指蜷缩着，神情有些紧绷。

　　“你紧张什么？”

　　李长嬴过了好一会才回：“喜欢吗？”

　　他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因为十八年来，他都没怎么挑过花和蛋糕，逢年过节，徐览女士的礼物也都由他爸筹备，他偶尔插个手还会被他爸质疑审美。经验少，期待高，即便查了很多案例，但心里还是没底。

　　“喜欢。”裴霜说。

　　“花呢？”

　　“喜欢。”裴霜看着花，“你是第二个送我花的人。”

　　李长嬴：“第一个是谁？”

　　“陈礼妍。”裴霜问，“我现在可以吃吗？”

　　“可以。”李长嬴忍俊不禁，起身想给她找刀和叉子，还没站起身，裴霜就靠过来，手指抵在他的唇边，指尖微凉，上边有奶油。

　　裴霜说：“甜的。”

　　他知道是甜的。

　　李长嬴舌尖往外探了一下。

　　似乎被那抹灼热烫到，裴霜很快收了手，这算是李长嬴为数不多占上风的时刻，他唇角勾起，溢出几声轻笑，不过很快，笑声就止住了，因为裴霜跪坐在他身侧吻了上来。

　　不明不暗的光线似乎总被偏爱，视觉的减弱使得其他感官敏感程度上升，能感受到年轻躯体灼热的温度，能嗅到独属于彼此的味道，能听到声势浩大的心跳声及那轻微的喘息。摸着对方模糊的眉眼，一寸一寸描摹，难以克制，缱绻难分。

　　李长嬴觉得今天有些过火了，蛋糕糟蹋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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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灯打开后，明亮的光线还让人有些不适应，李长嬴调成护眼模式后倚靠着吧台，开了瓶水，缓了会才平息急促的心跳。

　　“喝吗？”他朝裴霜举了举瓶子。

　　裴霜走过来接过水，学他的样子靠着身后的吧台：“嗯，有点腻。”

　　李长嬴偏头看她：“什么腻了？”

　　“蛋糕。”

　　“你才吃了几口？”

　　裴霜：“你吃得比较多。”

　　挺正常的一句话，但联系刚才的情景就一点也不正常，李长嬴偏过头，手往后撑时撞到了一个盒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什么？”裴霜问。

　　小型的自动售卖机，被固定着无法挪动，看不清卖的什么，李长嬴看了两眼，才看出一点名堂，但是不太确定。

　　裴霜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