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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宠也只是得了一个人。我连孩子都不会有，果真会成为威胁么？说句不好听的，我这样的，说是个暖床丫环，其实和那养在笼子里讨巧的鸟儿又有什么区别？左右不过是玩物。什么都不影响。”

但凡想得开一点，就不应该紧紧盯着她，防备她。

甚至还要算计她。

因为什么都不影响。

相反的，有了一个宠物占着时间精力，才不担心裴晏清因为别的被勾走。

陆云婷听进去了。

她顺着盛汐初说的一想，发现还真的是如此——盛汐初这样的身份，如今的处境，又有什么可惧的？

反而如果……

陆云婷也没失了警惕心，皱眉看着盛汐初，满腹怀疑：“可你为什么要帮我？”

盛汐初微笑起来，很满意陆云婷的反应，她自已走过去坐下来，笑道：“因为我想在府里过安生日子。因为我不想王爷再娶别人。因为……我觉得你很可怜。”

她甚至笑了一声后，拿起了一块点心来，放进口中慢慢品尝，那态度，不可谓是不傲慢。

这份傲慢，激怒了陆云婷：“到底是谁可怜？好歹我还有陆家可回，我——”

“陆家真的会想你回去吗？”盛汐初打断了陆云婷，含笑看着她，目光犀利，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如果昨日王爷没有选择给你留下体面，那你说，今日，陆家为了让王爷息怒，会做什么？”

陆云婷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第204章 圭臬

盛汐初从陆云婷那儿离开的时候，陆云婷整个表情都是灰败的。

犹如一朵还未绽放就提前枯萎的花。

盛汐初的脚步有多轻快，那么陆云婷整个心里就有多苦涩。

春日夜晚，夜风还凉。

但月色却很美。

盛汐初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低头认真走路，心里却有些心疼裴晏清。

从陆云婷的反应里，不难看出陆云婷必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所以，她害怕裴晏清找她算账，也清楚这辈子裴晏清都不会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她甚至不敢指望裴晏清。

而且对那些试探的话，一句反驳都没有。

以盛汐初对裴晏清的了解，心里清楚，即便是半点情义也没有，既然娶了，那就一定会给陆云婷一个妻子该有的待遇。

但现在……

只是权力上的算计和背叛，盛汐初心知肚明只怕是不会到这一步。

所以，真相只剩下一个。那么明显的一个。

裴晏清甚至从没有掩饰对陆云婷的厌恶——从裴晏清对陆云婷的态度，盛汐初猜测，这件事情应该是发生在最近的。

陆云婷怎么敢的啊！竟然敢背叛裴晏清！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盛汐初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

当天夜里，裴晏清并没有回来。

盛汐初也几乎一夜未眠。想到裴晏清承受的，她就心痛难当。

她觉得，当初爹说错了。裴晏清并不是乱臣贼子，也没有狼子野心，反而，他为了这天下的太平，付出太多。

若要的是那个位置，只怕裴晏清现在还要轻松点。

可要扶持着小皇帝坐稳那个位置，裴晏清反而要做更多。

她心疼他。

第二日一早，盛汐初去了厨房。

两日后，她就得到了回信。

陆家秘密处置了一个人。

直接杀了。

可世上的事，做过了，就不会消失。

王怀义查出来，那人曾和陆云婷见过数次。还消失了十来天，而后就有了大宅子和钱，很是过了一段时间潇洒日子。酒肉赌博，每一样都没少，但唯独一样，那人没沾过。

那就是色。

所以王怀义得出的结论是，这人必定是被女子包养。而且对方出手大方，还有权有势，所以那人才不敢放纵，唯恐得罪了金主。

另外，王怀义还查出，祭天之前，陆云婷病了，请了一个医婆上门。

王怀义没直接找那医婆问话。

但却从医婆治过的病人那儿问出，医婆最擅长的，是堕胎。

月份越小，越好弄。

将前后几件事情时间线一串，结果便呼之欲出。

盛汐初听完了，虽然沉默着，可却手上止不住颤了起来，控制不住捏碎了手里正在洗的一颗青菜。

青色的汁液被挤压而出，沾染在了盛汐初葱白的手指上。

她看了一眼，默默地将手指浸入水里。

然后她重新拿起一颗青菜，继续洗。只是力道仍旧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大。

厨子低声问：“可有什么话要带出去？他问，要不要把事情散出去。”

这样一来，陆家便彻底毁了。

陆家百年声望，也会烟消云散。

就连裴晏清，也不可能再拯救陆家。

要么？

盛汐初听见有一个声音如此在心里问。

她沉吟了片刻，将洗好的青菜放进筲箕里沥水：“不必，把那医婆保好了。给她钱，让她去别的地方讨生活，京都这个地方，两年之内别回来。”

厨子应一声。

盛汐初做了几样菜，才离了厨房。

那几样菜是给裴晏清准备的，他今日应该会回来。

只是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了修竹院，盛汐初看了一眼，攥紧了食盒的提梁：陆云婷她怎么敢的！怎么敢的！裴晏清是什么人，她怎么敢如此羞辱裴晏清！

更还敢瞒天过海！妄图愚弄裴晏清！

裴晏清竟也忍得下来！

若是换成她，发现此事时，陆云婷就会被捅成一个筛子！而不会只是转身就走！

盛汐初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头的怒意压下去，转头回了裴晏清的院子。

裴晏清很晚才回来的。

刚进院子，就看到了正等在走廊底下那一盏灯，灯旁站着一个清瘦单薄的人。l

不是旁人，正是盛汐初。

盛汐初也看见了裴晏清，提着灯紧走了两步，轻声道：“王爷回来得有些晚，饭菜都凉了，我让厨房重新做吧？”

灯光昏黄，却瞬间晃得裴晏清微怔。

第205章 叹息

这一恍神，裴晏清脚底下的步伐都微微一顿。

片刻工夫，盛汐初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看着盛汐初盈盈带笑的眼睛，裴晏清手指痉挛似得扣紧，又松开。

他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捏住盛汐初的下颌，冷冷出声：“你忘了你的身份？”

一个丫环罢了，竟如此做派，倒像是他的妻子一般——

盛汐初却格外柔顺，不管他的冷言冷语讥讽，还是捏得她下颌微微作痛，她都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裴晏清，声音也柔软：“奴婢没忘，只是在尽责罢了。等候王爷，服侍王爷，难道不是奴婢的职责吗？”

裴晏清蓦然松开了手指，轻哼：“没忘就好。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本王和王妃不和，可不是为了你。”

盛汐初连连点头：“是，奴婢明白。”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要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