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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莽撞！脑子一热的笨蛋！”
　　楚兮尴尬在原地，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子。
　　低头看着眼神湿漉漉的小奶猫，楚兮抿着唇，小心的给它抱起来，顺了顺毛。
　　“不痛不痛，姐姐带你去找医生。”
　　便利店的对面就是宠物医院，楚兮也在那里做过兼职。
　　老板是个爱猫人士，收养了十几只流浪猫，平常也会救助小动物，将这只受伤的小狸花送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前后忙活耽误了一点时间，好在交班的同事也是熟人，没说什么。
　　在自小生活的环境找份工作，圈子太小，到处都是熟人。
　　清点好上午的流水账，便利店只剩下了楚兮一个人。
　　收银的工作对于兼职成习惯的楚兮来说，很是简单，一下午没遇到过问题。
　　看看店，收收钱，夜幕很快低垂下来。
　　只是她今天出神的次数有点多，无一不是想到被自己踹了的寡言热心少年。
　　愧疚之外，更让楚兮纠结的是，当时没看清，好像是个帅哥。
　　小模样还长得挺标致。
　　晚些的时候，楚奶奶牵着楚北过来送饭，小学生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冒着光。
　　楚兮没有忘记中午自己说的话，冲着弟弟摆摆手，“想吃什么雪糕，自己去拿。”
　　“好嘞~”
　　楚北听见姐姐的话，眼睛一亮，蹦蹦跳跳的往冰柜走。
　　楚奶奶看着开心的小孙子，安静的将饭摆在收银台上，罕见的没有去阻止，而是招呼对账的孙女。
　　“先吃饭吧，忙一下午了。”
　　老人家脸色平静，心里却在唉声叹气。
　　要不是家里现在条件不太好，哪能让还是学生的楚兮出来兼职工作。
　　到底是亏了孩子，这么想着，楚奶奶心里又有些埋怨偏帮着娘家的儿媳妇，但想到中午的不愉快，到嘴的吐槽又憋了回去。
　　孙女是个有主见的，她还是少说儿媳妇的闲话，说多了寒心。
　　楚兮给钱数好，叠的整整齐齐放进收银机里，才端着碗开始吃饭。
　　“嗯，你们去广场那儿热闹热闹，我待会下班自己回去。”
　　她九点半才能下班，隔着还有两个多小时，奶奶还不如去和老大爷跳跳广场舞。
　　“行！我待会再去转转。”楚奶奶倚在柜台上，悄声和楚兮说话，“咱隔壁不是搬进来一户人家吗？”
　　楚兮闻言，捧着碗往前凑了凑，“咋啦，有啥问题？”
　　祖孙俩八卦的模样如出一辙。
　　“是个小孩儿！和你一般大，模样还长得挺俊哩。”楚奶奶微微笑着，显然大饱眼福，“小伙儿精神，眼睛看着都舒服。”
　　楚奶奶见着年纪大，可人心不老，帅哥美女谁不爱看。
　　楚兮睨她一眼，捧着碗往椅子上靠，楚奶奶见状伸手拉住了她，也不再卖关子。
　　“人原来是宁老师的亲外孙，要到一中上学，宁老师今天还上门托我们照顾呢。”
　　“这孩子那边的家人也真是的，高考多重要的事，也不来个人陪着，真是没了妈，亲爸也变后爹了，都不管管，可怜啊。”
　　宁老师是楚兮的美术启蒙老师，她跟着老师学了十几年的画，从未听她提起过自己的外孙。
　　只从零碎的只言片语中，知晓老师有位大画家女儿，但因为生病早早去世了。
　　好像是有点隐情，但当时她人小，什么都不懂，也不会有人在她面前讲。
　　只记得老师去了京市一趟，回来便关了画室，也从桔园小区搬走了，再也没踏足过这里，对面的门也再没开过。
　　楚奶奶没注意到孙女出神，只顾着说自己的，“咱跟宁老师做了好多年的邻居。”
　　“他们家女儿钟宁，可有出息，大学考到了京市，后面更是嫁在了京市。”
　　在老一辈根深蒂固的思想里，衡量女子幸福的，可能婚姻是最重要的因素，有钱则是标准。
　　“唉，可惜命不好，去得早，没享到一点福，还不如嫁近些。”
　　“奶奶，人家现在住在咱隔壁，这些话以后少说。”楚兮皱着眉，打断了老人的喋喋不休，“影响不好。”
　　“我能不知道，只对你说说，不会跟别人多讲的。”
　　楚奶奶瞪瞪老实巴交的孙女，拎着吃雪糕的楚北衣领子往外走。
　　“宁老师对你好，咱们也得多照顾照顾她外孙，我今天晚上还叫那孩子吃了饭呢。”
　　说完，她又瞪了楚兮一眼，气嘟嘟的离开了，独留着楚兮哭笑不得。
　　挨着下班时间，楚兮点完账，搞完卫生回了家，走的敞亮大马路。
　　新川市靠海，人文风景也好，暑假来旅游的人挺多。
　　路边许多大排档，摆满了桌子，烧烤的香味盈满，十足的诱人。
　　楚兮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收衣服洗澡。
　　在浴室磨磨蹭蹭半小时，楚兮出来的时候，奶奶和楚北房间的灯已经熄了。
　　她蹑手蹑脚的关了客厅的灯，捏着自己搓洗好的贴身衣物往卧室走，进到房间关上门，在自己的独立空间瞬间放松下来。
　　将湿润的长发拨到肩后，楚兮拿着衣架撑好内衣内裤往外走。
　　她的衣服都晒在主卧自带的小阳台上。
　　出去没多久，隔壁阳台传来推拉的声音。
　　楚兮转头一看，对上双漫不经心的眼眸。
　　右眼角的下方，缀着颗淡淡的泪痣，不笑也足以蛊惑人心。
　　关键是人长得帅，看的楚兮愣愣之外，还觉得有些眼熟。
　　陈霄淮只是心烦，出来透透气，没想到隔壁阳台上有人，还......
　　桔园小区居住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这个时间点很安静，只有咕咕的蝉鸣，却不如白日盛阳下的聒噪。
　　楼前的大树枝叶过于茂盛，横生到了阳台上，年久的路灯昏黄，光与影交织。
　　女孩微湿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身后，细细的吊带挂在细白的肩上，皮肤莹润泛着光。
　　饶是睡裙宽大，也遮不住姣好的弧度，该鼓的鼓，该翘的翘，露在外的白的恍眼。
　　一目了然，不是陈霄淮故意去看，是他一出来，自动跑进了眼睛里，避都避不开。
　　“抱歉。”
　　他微微侧过身，声音微哑，属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清润低沉。
　　陈霄淮转身又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唉，你——”
　　楚兮认出来陈霄淮便是今天巷子里，被自己踹的人，刚想说话，就见他进了房间。
　　背影看着有些落荒而逃。
　　原来他就是新来的邻居啊，楚兮想到自己今天中午做的傻事，尴尬的搓了搓脸。
　　听奶奶说，他是今天才到的新川，人刚来，收了份这么大的礼。
　　“完了完了，我没脸见人了。”楚兮一脸生无可恋，脚步虚浮的进了卧室。
　　另外一边的陈霄淮，对着镜子掀开自己的衣服，冷冷望着后背一块青紫，也认出了楚兮就是今天中午的怪力少女。
　　生气倒没有，就是有些吃惊。
　　吃惊今天遇到的“雷锋”，看着又瘦又弱，还一脸老实巴交，力气跟牛似的，也吃惊，她就是外婆口中夸赞的稳重学生。
　　陈霄淮想到今天下午，对门的楚奶奶握着自己外婆的手郑重的讲，会让她的孙女好好照顾自己......
　　瞬间觉得新川的日子不会比京市好过多少。
　　隔日，太阳还是如一日的大，结下梁子的两人在楚兮家的客厅再次狭路相逢。
　　楚奶奶端着最后出锅的青菜，热情的招呼站在门口的高大少年。
　　“阿淮，快进来吃饭呀，咱跟你外婆关系可亲近，别拘束，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哈。”
　　楚奶奶笑的一脸开心，离她最近的楚兮听见老太太带着窃喜的欣赏声。
　　“哎哟，这孩子真俊，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楚兮家里是方桌，四个人正好各坐一边，好巧不巧，楚兮坐在陈霄淮的对面，看着自家奶奶筷子不停的往人碗里招呼。
　　“好孩子多吃点，看你瘦的，奶奶心疼。”
　　陈霄淮似乎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热情，抿了抿唇，看着有些无措。
　　“谢谢奶奶。”
　　楚兮咬着筷子，有些看不下去，握住了老太太的手。
　　“奶奶，你让人家自己来。”
　　陈霄淮的碗里堆满了菜，都快看不见白米饭了，喂猪都不是这样喂的。
　　“人家来做客，我这不是怕他害羞嘛！”楚奶奶停下筷子，笑着对陈霄淮说：“这是我孙女楚兮，是你外婆的学生，也是一中的学生。”
　　“你有啥不清楚的，就问我家西西啊，都是熟人。”
　　西西是楚兮的小名，她上面还有一对双胞胎堂哥，一个叫楚东，一个叫楚南。
　　楚兮弟弟叫楚北，恰好凑成东南西北。
　　至于楚兮，完全是爷爷偏爱，兮西同音，但前者的含义更美好。
　　“嗯，谢谢奶奶。”
　　陈霄淮看着心虚、低头、不说话的女孩，扒了口饭。
　　“我们昨天已经熟悉了。”
　　“啊？”
　　楚奶奶还有些疑惑，刚想开口问，就见楚兮放下手里的饭碗，嘴里含糊不清的。
　　“奶奶，我先去便利店了。”
　　说完，她逃似的快步往外走，给老太太看的一愣一愣。
　　“哎，这孩子，一天火燎火急的，上午做不出数学题，还搁房间里发疯呢。”
　　听着老太太的话，陈霄淮下意识的往敞开的卧室门看去，恰好看见随意丢在床上的吊带睡裙，又轻又薄。
　　想到昨天晚上无意看到的风景，陈霄淮耳根有点红。
　　“阿淮哥哥，你脸好红喔。”
　　楚北单纯的歪着头，一脸好奇。
　　小孩咋咋呼呼的声音在不算宽敞的客厅格外明显，瞬间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
　　陈霄淮反应性的看向楚兮，对面的女孩端着碗，鼓着腮帮子，眼神清澈无辜，看着老实没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