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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还算平静，但她身后的那些人，却无一不面带讥嘲和憎恶。

他们都是赤青上神的族人。

赤青上神在仙魔大战中神陨，她tຊ是许多族人最为钦佩的人。

却没想到如今千年后，赤青唯一的血脉，却被欺辱至此！

叫他们如何能平心静气？

不知过了多久，鹤霄淡淡开口：“见到了人，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夜清这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中属于琼华的手掌，视线却未曾离开琼华。

他哑声道：“要我如何？自剔仙骨，当真能够为她重铸神魂吗？”

当真，可以将琼华唤醒，将那个曾一心一意爱着他的傻女子还回来吗？

也当真，可以再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吗？

夜清的心脏怦怦直跳。

“夜清天帝，你当真愿意为了琼华自剔仙骨？”

瑶姥拄着拐杖，缓缓上前。

她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老者，此时面容平静，望向夜清的双眸中没有憎恨也没有喜爱，只有一潭死水般的平静无波。

“自剔仙骨所受的痛苦并不比跳诛仙台少，况且，你身为天帝，若没有仙骨，日后的修炼速度再也不不如从前，你可能保证修为被无数仙家超越时，不会因此而记恨怪罪琼华吗？”

第19章

“瑶姥！您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本就亏欠琼华小姐，这是他该做的！”

鹤霄的语气很是急切，仿佛生怕夜清后悔一般，语速极快。

“琼华小姐为了他，将魔界的奇毒引入自己的体内，被那毒素折磨了整整百年！可他呢？他却在和别的女的卿卿我我，任由旁人对琼华小姐极尽嘲笑和侮辱，甚至他还亲手杀了琼华小姐的朋友！如今不过是要他一根仙骨，都算是便宜他了！”

鹤霄说到后面，语气几乎是咬牙切齿。

可瑶姥缓缓摇头。

“那些，都是她自愿的。”

她看向躺在冰玉台上的琼华，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很快却又恢复了平静。

“琼华自愿引毒入体，既然她从未后悔过，又如何能如此挟恩图报？”

说罢，瑶姥不再解释，转而看向夜清，等带着他的回答。

而夜清的呼吸，自从鹤霄开口后便变得无比粗重。

山洞内无人说话后，便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夜清一笑。

那笑容中满是自嘲和痛苦。

他伸出颤抖地手指，落在琼华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着她冰凉的皮肤，哑声道。

“是，这是我欠她的，我夜清自愿献出仙骨，日后若有反悔，自当修为散尽，神形俱灭！”

这是天帝的誓约，既出口，自然驷马难追。

瑶姥这才定定地将视线落在夜清的脸上。

她缓缓点头：“既如此，那便开始吧。”

那曾为琼华诊脉的仙医闻言，缓缓上前。

自剔仙骨，等于是剥离仙家身体内的一枚器官，甚至比剥离器官还要更疼。

因为那种疼痛是无法言说的，是从灵魂上剥离。

越是厉害的仙骨，带给神魂的痛苦愈加。

可是夜清未有一丝犹豫。

在仙医捧着一枚装仙骨的盒子上前后，夜清最后留恋般地望了琼华最后一眼。

他眷恋地俯下身，将一枚清浅的吻落在琼华的嘴角，而后才缓缓站起。

指尖，灵力凝结。

他修长的手指呈五爪状，没有丝毫犹豫地伸向丹田的位置。

手指穿越肉体肌肤，他能在灵台中清晰感觉到那枚近乎透明的剔透仙骨处于何等位置。

它被灵力包裹着，悬在灵台之上，十分玄妙。

夜清抬手一抓，那包裹仙骨的灵力瞬间在身体里四溢乱窜。

身体被灵力攻击着，剧痛无比。

夜清的面色瞬间苍白下来，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喷洒而出。

但是他却未曾退缩，反而将仙骨抓得更紧。

这是琼华重铸神魂的唯一可能，他决不能放弃……

夜清仰天长啸一声，手指颤抖着，无视身体不断发来的剧痛警告，强行剥离了体内的仙骨。

他的手上满是鲜血，终究将那枚仙骨成功从体内剥离。

这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痛让夜清的耳朵、鼻子、双眸都呈现出不正常的红，一抹鲜血顺着七窍流下。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仙骨放进仙医的盒子之中，随即便将一口更大的鲜血喷洒而出，他的身体也轰然倒塌。

鲜血沾染上琼华的脸颊，夜清爬到她的身边，颤抖着手，用衣袖替她擦去那一点血液。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夜清充血的眸子中满是欣喜。

他落下一滴泪。

他的琼华，终于有救了。

第20章

琼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是无限的虚无，唯有一个男人走在她的前面，只有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不停地追，不停地奔跑，终于拉住了他的手。

她问：“你是谁？”

可是待那个男人转过头，却只有一张没有表情和五官的脸。

那男人好似叹了一口气，明明看不见五官，但琼华却感觉到他的表情很是悲伤。

他用力推了她一把，琼华尖叫一声，踉跄着坠入了一片虚无昏沉……

琼华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道浑身的疲惫褪尽，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不再是一片空洞的虚无，而是一片石洞顶。

这里，是哪里？

琼华扶着头缓缓起身，这才看清楚周身的环境。

这里好似是一个山洞，她此时正躺在一尊冷玉台上。

琼华用手掌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而她，又是谁？

不等她思考清楚这些问题，山洞口便传来一阵平稳的脚步声。

琼华的心中警铃大作，但不等她有所动作，那脚步声已经来到了山洞外。

她抬眸看去，一个端着药碗的男子呆立在原地。

下一瞬，他手中一松，那药碗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琼华被吓了一跳，不等她说话，那男子已经大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琼华小姐！您！您终于醒了！”

男子的声音并不低，语气几乎称得上是喜极而泣，琼华甚至觉得，她还从中听出了几分哭腔。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片刻，却未能从他禁锢的怀抱中离开。

她只好放下手，放弃挣扎。

等那男子终于抱够了放开她时，琼华才看清楚他的表情。

他仿佛真的哭了，双眸猩红，表情庆幸。

琼华微微皱着眉头，许久后，轻声问他：“你，是什么人？”

五个字出口，男子的表情骤然一僵，随后，便是满脸的复杂……

……

乌石山，赤青殿内。

琼华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视线不着痕迹地略过眼前的几人。

她一个都不认识。

最终，她将视线落在仙医的身上。

仙医收敛了探查的灵力，转身笑着对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道：“瑶姥，琼华仙子的神魂与身体的融合很好。”

琼华仙子？

琼华神情微动，这应当就是她的名字了。

瑶姥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点点头：“那便最好了。”

话音落下，鹤霄却皱了皱眉：“既然融合得很好，为何琼华小姐却不记得我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琼华。

琼华的表情微僵，却还是点点头，诚实道：“我的脑海中，没有关于你们的记忆。”

仙医摸了摸下巴，微微沉思后道：“这应当就是那古籍中，前辈所提及的重铸神魂的副作用。若是过去的记忆太过痛苦，重铸的神魂会选择自主忘记过去的记忆，以一个全新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