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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真是羡慕你。”周曼娜无厘头说了这么一句，又很是感激地说，“也谢谢你。”

　　陈念今没明白：“谢我做什么？”

　　“我没想到江域会结婚。”周曼娜握住陈念今的手，“陈女士，我要谢谢你照顾知遇，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他们父子该怎么办。”

　　陈念今抽回自己的手，脸上神情肉眼可见地开始有了变化，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心里又惊又慌。

　　“你从来没问过江域，曼升公司是为谁而建的吗？”周曼娜抬手抚了抚鬓角边的头发。

　　“建一个公司，”陈念今慢半拍找回自己的声音，“除了赚钱还有其他理由？”

　　“我叫周曼娜。”她自我介绍，语速缓缓，看陈念今的眼神，像看小丑，“曼是曼升的曼。我们家知遇很小的时候，其实和我很像，长大了倒是有点像他爸爸。”

　　对方化着眼妆，但仍然可以清晰地辨别出是杏眼。

　　陈念今嗓子像被堵住了，吐出的每个字都非常生涩：“知遇是你的孩子？”

　　“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很详细，你知道就行了。”周曼娜模棱两可。

　　“抱歉，”陈念今一改礼貌，态度强硬，“请你明确告诉我，知遇是不是你的孩子？”

　　任何事情，她都可以或委婉或忽略过去，唯独这件事不行。

　　观察了一眼江域那边，确定他没过来，周曼娜才冷下声音说：“不然你以为呢，陈女士，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把这一切还给我？”

　　陈念今脚步倒退。

　　某个瞬间感觉自己和被正室抓住的小三一样。

　　所以她落荒而逃了。

　　不远处的人群中，始终关注这边的江情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和周曼娜碰杯，两人相视一笑。

　　“她真会信？”周曼娜问。

　　“不管她信不信，能恶心到她就行了。”江情迟来问，“你怎么知道她和江域是协议结婚？”

　　说起这件事儿，周曼娜忍俊不禁道：“说来也巧，我在咖啡厅被人放鸽子，她和她闺蜜就坐我后面的桌，我都不认识她，直到她们提到江域，我才竖起耳朵听。”

　　江情好奇：“她们明确说了协议结婚？”

　　“不是她们。是江域手底下的那对双胞胎保镖，弟弟有个女朋友，分手了，很伤心，花点儿钱就能套到的消息。”周曼娜语气夸张，“我刚听到的时候，都惊讶坏了。”

　　“难怪。”江情笑意不达眼底，“看来他的人，嘴巴也没有那么牢。”

　　…

　　陈念今手撑着洗脸台，看镜子里的自己，耳边一遍遍地回荡着周曼娜的话。

　　她拧开水阀，往脸上泼了几捧冷水，卫沁进来的时候，见她额前的发丝全湿了，模样落魄。

　　“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卫沁惊呼。

　　陈念今整理妆容，仓促之下想了个借口：“我刚刚…刚喝了一杯酒有些不舒服。”

　　卫沁轻声道：“不舒服先回去，这是外面，给别人看到，说出去多丢脸。”

　　陈念今没有说话，胸腔里传来窒闷感，心里的难过像汹涌涨起的潮。

　　卫沁就说：“我会和小域说的，知遇我来带着就好了。”

　　失去留下的理由，陈念今狼狈点头，独自离开这里，回去的途中，卫沁打了个电话过来。

　　“念今，你父亲的事情现在算是彻底曝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理智点，不要死皮赖脸的…”

　　“知道了卫老师。”陈念今打断，声音平静，“我会尽快，和江域离婚。”

　　如此干脆，卫沁被堵得几秒钟没应声，然后陈念今便挂了。

　　陈念今喜欢江域是不假，但她不可能插足别人一家三口。

　　她记得自己对江域表示过，孩子的母亲一旦想要回来，她会让出这个位置。

　　不管现在有多喜欢江域，她都不可以再继续待下去。

　　否则到了那天，难堪的将会是她自己。

第65章 好，我们离婚

　　晚上，父子俩回来。

　　江域先是回房看陈念今，她已经躺上床休息。

　　他摸她额头试了下温度，接着去照顾知遇睡觉。

　　再回来，陈念今已经下床，站在那儿头发披散，脸上没什么表情。

　　江域脱着衣裳问：“妈说你不舒服提前回来了，哪里不舒服？”

　　陈念今答非所问道：“你说过你答应我一个愿望。”

　　她平铺直叙的语气，让江域解纽扣的手一顿：“你想要什么愿望？”

　　陈念今目光落在地毯上：“当初我们结婚，我记得最后一条说的是，时机合适我可以选择离婚。”

　　江域的脸色明显开始不太好看。

　　“我觉得我做到这个份上，算是对知遇问心无愧了。”陈念今商量，“再加上愿望，所以，希望你允许我，我要和你离婚。”

　　事发突然，江域有些烦躁地扯开领带，姿态疲惫坐进沙发，沉声让陈念今过来。

　　她走过去，便被他抓住手腕拽过去坐到他腿上。

　　江域抱着她，低头枕在她的肩上，哑声问：“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说这种事？是不是我妈又和你说了什么？”

　　“不是卫老师。”陈念今认真，“是我自己的选择，江域。”

　　江域从她的肩上抬头：“我对你不够好？”

　　陈念今摇头：“你对我很好。”

　　她都快要哭了，但是江域目前实在是没办法冷静。

　　“总不会还喜欢其他人？”他说完便立刻说了软话，攥住陈念今的手腕，拇指温柔地摩挲，“既然我好，知遇也好，我们父子都好，你就别喜欢其他人。”

　　陈念今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辩解，心里在考虑，要不要谈谈周曼娜。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铃。

　　江域看一眼来电，没接，随手放旁边，来电备注是周曼娜，陈念今眼睛像被烫到了似的，从他腿上起来。

　　“你接电话吧，处理好了，再谈我们的事。”陈念今莫名有点儿委屈，“我今晚睡客房。”

　　第二天早上，陈念今才知道，江域昨晚离开了。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连着几天不回来，陈念今也没有发消息问他离婚的事。

　　春天来了，绿芽新发。

　　陈念今不可能和江域一样外出什么都不管，让知遇一个人在家里不合适。

　　可如果以后真要走，又该如何和知遇开这个口呢？

　　江牧造访的时候，院子里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在捕蝴蝶。

　　他从车里下来，陈念今一眼便注意到了他。

　　“小域呢？”江牧来找江域有要事相谈。

　　“他有事，在公司。”陈念今说。

　　江牧舌尖抵腮，轻轻呵一声说：“你们俩耍我玩啊，我刚从他公司过来，他不在曼升。”

　　陈念今猜测：“或许在全世？”

　　江域啧道：“全世的电话我也打了，不在。怎么，你也不知他在哪？”

　　陈念今没说话。

　　“爸爸几天没回来了。”知遇小跑过来，“知遇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