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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书亦将白布掀开，朝着那具尸体鞠了个躬，将其放入冷藏柜里。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洗头洗澡刮胡子，将自己从里到外清洁了一番。

　　镜子里，布满红血丝的眼和眼底的两抹青色依旧掩盖不住。

　　私人浴室是医院给他独有的待遇，毕竟他是中心医院“抢”来的天才脑科专家。

　　徐书亦苦笑，天才，有什么用？还是治不了宋暖暖的病。

　　穿上崭新的白大褂，他拍了拍脸，“振作起来。”

　　来到ICU病房区，最里面的一间，询问了值班护士那里面病人的情况，得知没有恶化，徐书亦松了口气，但还是止不住的沉闷。

　　徐书亦走进那间病房，对着床上那个生命靠着呼吸机和浑身插着的管子，微弱的维持着的女人说：“暖暖，我撒了关于你的谎言，你会不会怪我？”

　　“其实也不算撒谎吧？要是我再晚一点，你就真的……”徐书亦有些哽咽。

　　即使眼下，宋暖暖的情形也不算乐观，只要没出ICU，就不能松弛。

　　这个残酷的地方，每天都会有生命逝去。

　　而她，承受的是双倍的残酷。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徐书亦打听到宋暖暖是在楚氏集团门口滚落楼梯。

　　之后楚哲明还要确认胎儿已经流掉。

　　如此无情的男人，难怪宋暖暖不想告诉他自己生病的事。

　　“我想啊，如果他悲伤痛哭，他后悔莫及，我就马上带他来看你。”

　　“他甚至都没有揭开白布看看你。”

　　“可能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吧。”

　　“你这么好。”

　　徐书亦所接诊的这种病症的人，无一不是亲人陪伴。

　　只有宋暖暖，最年轻，也最孤独。

　　“听他说你是孤儿。”他眼中闪过痛色，“如今你还真是孑然一身呢。”

　　“不过没关系，你醒来后我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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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被同事们看到，一定很意外徐医生还有这一面。

　　其实徐书亦也不是什么高冷的人，只不过年纪轻，不得不表现得高深莫测一点，更能博取病人及家属的信任感。

　　再加上见多了各种残酷，久而久之，他就真的变得话少了起来。

　　唯独面对宋暖暖，她还处于深度昏迷，他都成了个话唠。

　　“暖暖，看在我这么努力把你救回来的份上，一定要好起来，早点出去。ICU很贵的，听到了吗？”

　　徐书亦走的时候，捏了捏她的手指，笑道：“真是个蠢女人。”

　　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着别样的怜惜。

◇ 第15章 疯了一样

　　看着徐医生懊丧但不乏坚定的背影，两个护士交头接耳起来。

　　“里面那个女人跟徐医生是什么关系啊？她不止被徐医生送过来，徐医生还给她缴了费！”

　　“真的啊？徐医生真是太好心了！那女人也怪可怜的……但还是很幸运呢！”

　　她们不由咋舌。

　　在ICU工作总能见到人间百态。

　　进了ICU那就是九死一生，还得烧钱，一天八千。

　　烧完钱，还可能人财两失。

　　她们见过直接放弃的家属，也见过决不放弃的家属，要么很有钱要么有利益在。

　　比如烧完一套房子也没救回来的年轻人。

　　比如一个有不菲的退休金的老头，家里人坚持让他在ICU住了半个月。

　　当然，老头的医保也抵了很多费用。

　　两天后，当初害了宋暖暖的几个混混，瑟瑟发抖的跪在一个仓库里。

　　他们哭丧着脸，“彪哥……我们有得罪你吗？”

　　“没得罪我。”这一带的地头蛇彪哥摇摇头，在几个混混庆幸的时候，冷哼道：“还不如得罪我。你们这些夭寿仔！”

　　元小林咽了咽口水，只要他知道是因为什么，因为这些人是他“出卖”的。

　　可是，那不就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疯女人吗？还能有什么来头？

　　彪哥掏出手机录像，问：“说说，前几天晚上在藕荷巷，你们干了什么？”

　　几个混混面面相觑，心里都猛地瑟缩了一下，是那个女人……

　　都知道彪哥的行事作风，也不敢狡辩，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就那天晚上看到她一个人，抱着个挺值钱的笔电，就想弄点钱花花。”

　　“那怎么还闹出人命了？”

　　“就……她说只要不抢电脑，给多少钱都行，谁知是骗我们的。我们一气之下就……”

　　彪哥不耐地摆摆手，“还干了啥？别吞吞吐吐，都说出来。”

　　混混们七嘴八舌说起来，还越说越激动，互相甩锅。

　　“就想玩玩她咯！哪知道一碰她，特别是碰到电脑，跟疯了一样！”

　　“本来是想来上来着，但她咬了小林，小林就开始揍她……”

　　“说得好像你没动手！就是你打她的肚子，她才出了好多血！”

　　“彪哥，那女的神神叨叨的，感觉神智不正常，可能是被老公抛弃所以失常了……”

　　“对对对，我们听她老公说一定会跟她离婚的，她好可怜的求他，都没用！”

　　“不对不对，我感觉那女的更像是磕了药！”

　　“她脑子有问题，怎么打都抱着电脑不肯撒手，看得我都害怕……我去扯她的戒指，她倒是一点也不在乎，我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特别值钱！好大一颗钻啊！”

　　“早知道就只抢钻戒，不打她了……那电脑全新的也就八万，彪哥你说她至于么？”

　　“你管她至于不至于，”彪哥把视频发过去，冷笑着，“总之现在有人找你们算账来了。”

　　“真、真出了人命？”元小林问了个蠢问题，“怎么还没警察找上门来？”

　　彪哥摇摇头，这些家伙几乎都在未成年的时候犯过事，成年后收敛了些，这次是提到铁板了。

　　“还是那句话，你们还不如警察来抓呢。”

　　元小林知道惹到事了，脸色煞白地追问：“彪哥，我们到底得罪了谁？”

　　“那女人的丈夫是个大人物。”彪哥点到为止。

　　“那个女的不愿意离婚，我们也是帮大人物解决了麻烦啊！”一个黄毛混混急了，不带脑子的脱口而出。

　　“人家离不离婚也不是你们能动的。”个没眼色的傻逼，早死早托生吧。

◇ 第16章 下堂妻死讯

　　楚哲明并没有出面，只粗略看了彪哥发来的视频。

　　再得知过程没什么意义，只会徒添烦闷。

　　但还是要给宋暖暖一个交代。

　　只是，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楚哲明没兴趣再看第二遍，删掉视频，要彪哥将那几个混混废了送去不见天日的黒煤窑。

　　送去的时候还特意强调是最底层，被同为煤奴的黑工压榨。

　　当被发现连命根子都是废的后，还沦为了其他煤奴的泄欲工具。

　　不到半年，几个混混就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度日如年。

　　供出了元小林的清洁工老头拿了钱，还不安了几天。

　　此后却真的再也没有见过那颗毒瘤，包括跟他玩得好的几个混混。

　　元小林的爷爷奶奶都没去找他，甚至希望他死在外面，永远不要回来。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子子孙孙都这样不堪。

　　而对楚哲明而言，找到那些伤害宋暖暖的人，狠狠惩罚。

　　至此，两清。

　　最近的J城爆炸新闻频频，先是楚总离婚，没几天就对外公布那位下堂妻去世了，还是在公布离婚消息的当天！

　　此时，楚哲明已将从徐书亦那里拿回来的骨灰安葬妥当。

　　到底是不堪被弃自裁还是遭遇“不测”，引人猜想。

　　吃瓜群众们脑补出一场阴谋论：很可能是楚总不想分割自己的财产，毕竟是回楚家之前就娶了的糟糠之妻，婚前没有进行财产公证，离婚就要分一半身家，谁愿意啊？

　　不仅如此，前楚太太在楚氏大厦门口大闹滚落楼梯导致流产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舆论顿时传得沸沸扬扬。

　　大半矛头指向了跟楚哲明走得很近的赵家千金。

　　徐书亦得知此事，又来到ICU。

　　事实上他一有空就来报到，小护士们都习惯了。

　　这几天，宋暖暖的情况在逐步好转，已经离死亡线越来越远了，照这么下去，估计再过几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呐，你成了黑户你知道吗？”

　　“如果他有心，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你还在。”

　　“你醒来后，就忘了他吧。”

　　徐书亦这么祈祷着，也知道，她能记得的，不多了。

　　终有一天，会永永远远抹去楚哲明的痕迹。

　　赵媛这几天过得又是得意又是烦躁。

　　得意的是，宋暖暖这么快就死了，还真是意外之喜。

　　至于是怎么死的，楚哲明那边捂得很紧，也没透出什么蛛丝马迹。

　　赵媛差点都快信了那些网友的阴谋论。

　　烦躁的是，宋暖暖又不是她害得滚下楼的，更不是她害死的，怎么一个个的都来骂她。

　　那些穷比网友，也就敢在网上泛酸水，呵呵。

　　赵媛调整好心情，打扮得美美的，婀娜多姿地出门去找楚哲明。

　　解决掉了宋暖暖，她跟哲明的订婚就没有阻碍了。

　　因为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