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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大步上前，指尖捻起那血迹闻了闻，随即想到了什么。

这血带着魔族的气息。

是凤歆？！

可她从天界一路而来，却未遇上夜宸。

所以他找到了凤歆，却没有带她回天庭。

他到底想做什么?

琉璃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夜宸，难道你要为她背叛天界吗？”

第二十六章

不知过了多久。

凤歆的意识渐渐清醒，她下意识地去揉自己的眼睛，却触碰到了一条白绫。

她差点儿忘了，自己已经看不见了。

这是哪儿？

栖梧宫吗？还是天牢？

她现在应该是在一张床上，凤歆动了动身子，左肩却一阵刺痛。

“啊！”她没坐稳，就那么摔了下去。

听到动静，夜宸赶忙走了进来，将她抱上了床：“可有受伤？”

凤歆动了动嘴唇，没作声，只下意识地向墙角缩去。

“这是在人间。”似是知道她想问什么，夜宸先一步开口。

不是在天界？凤歆心里并不相信，面上却未显露，“为何会带我来人间？”

无论是在哪里，她都不想再与夜宸待在一起。

她只想要逃离他。

“我想，你会喜欢这里。”夜宸轻轻将她拉近了些，坐在她的身旁，“喝点儿粥吧。”

夜宸将舀了一勺热粥吹了吹，递到凤歆的嘴边。

一如从前。

一勺热粥入喉，温度刚刚好。

凤歆觉得这味道很是熟悉，好像以前也有人喂她喝过。

但绝不会是夜宸，他不过一心想杀她罢了。

想着，凤歆抬手打翻了夜宸再递过来的粥。

粥洒在他的衣服上，夜宸也并未生气，只是轻声询问：“是味道不好吗？”

凤歆声音泛冷：“你既要杀我，又何必做这些无谓之事。”

沉默良久。

“粥凉了，我去换一碗。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夜宸没有接她的话，起身向屋外走去。

“我曾听说，有的人为了取乐，圈养宠物，再等到它满心信任时，再将它杀掉。”凤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师尊也是这般看我的吗？待宰羔羊？”

“我并无此意。”夜宸脚步一顿，“我在外布下了法阵，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那你这是要囚禁我吗？就和当初一样。”凤歆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叫你一声师尊，但你可曾教过我什么？这整整三千六百年，究竟是救赎，还是囚禁？”

你既给过我活下去餅餅付費獨家的希望，为何又亲手将它碾碎？

她一定要逃！

闻言，夜宸脚下一顿，转过身看她：“我不曾教过你？”

“怎么？师尊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凤歆的言语间满是讥讽，“还是你想说，是我信口雌黄？”

夜宸看着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无理取闹，皱了皱眉，

“凤歆，你可曾忘记过什么？”

难怪见她自重生起，就性格大变，满是戾气。

凤歆愣了下，随即讥笑：“夜宸尊上，我该记得什么？！”

“记得与否，又有什么要紧，想来都是些无甚紧要的事罢了。”

不重要吗？

夜宸一时哽住了，继而问道：“你以为那是囚禁？”

“那师尊以为呢？”凤歆反问他，“却邪上不是还沾有我的血吗？”

夜宸却不知作何回答了。

他想说，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

即使是在凤歆问他是否会杀了她时，那般回答，也只是为了保护她罢了。

也许没人相信，自始至终他都未曾真的想过杀她。

虽非他所愿，但凤歆却终究是为他所杀。

在这一事实面前，所有的解释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犹豫片刻，夜宸还是想问她：

“凤歆，你是不是……恨我？”

凤歆抿了抿嘴唇，良久过后，才吐出一个字：

“是。”

第二十七章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夜宸也不知自己是究竟是何种心情。

那一瞬间，心像是被什么重击般，伴随着闷痛窒息。

他静站了半晌，沉默离去。

随着“吱呀”一声，凤歆听见关门声，心里其实也并不好受。

她看不见夜宸是何种神情，也不知自己是否激怒了他。

想来，应当是生气的吧。

夜宸走后，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觉得很是难受。

应当是伤势未愈的缘故吧。

……

眨眼间，人间已过半月有余。

凤歆伤势也好了大半，只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夜宸每日都来看她，还会带一些人间的小玩意儿。

她依旧未给他什么好脸色。

但夜宸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倒真有几分任劳任怨的意思。

这种被他照顾的感觉并不陌生，凤歆有些心慌。

难道她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尤其是每当她靠近夜宸的时候，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中更是会燃起一种莫名的情绪，不断蔓延。

还有脑海中偶尔突然闪过的模糊画面，是否就是她残缺的记忆。

可是，祭司说过，她未曾失忆。

真相到底如何？

凤歆有些迷茫了。

一阵清风拂过，夜宸推开门走了进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今日的山花开得甚是烂漫，我带你去走走可好？”

“不去。”这话在凤歆听来甚是讽刺。

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如何还能赏那番美景？

夜宸只当她是在赌气，掐了一个灵诀，直接带着凤歆来到了一座山上。

漫山遍野尽是花香。

多日未曾下床，既然来了，那便走走吧。

凤歆向前走去，却差点儿摔倒。

“小心。”夜宸伸手便去扶她。

凤歆挣开了他的手：“我想自己走。”

夜宸只好放手，看着她一步步向前摸索。

“这里的花儿想必开得姹紫嫣红，甚是好看吧？”凤歆转过头来问他。

夜宸看着置身于花海中的凤歆，好像天地都失了颜色。

“好看。”也不知是在说花，还是人。

“是吗？”凤歆小心地摸索，碰到了一棵树，这淡淡的香味，很是熟悉，有夜宸身上带的花香，“这是桃树吗？”

“是。”夜宸上前走近，“这里的桃花开了，我为你攀折几枝可好？”

“不必了。”凤歆伸手轻抚了下桃枝，“这里的花开得正好，就不必为我这个瞎子浪费了。”

夜宸见她如此丧气，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吃个桃子吧。”他摘下一个桃子递给她，“很甜的。”

不知为何，凤歆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记得，栖梧宫里好像也种有桃树。

千年才开花，如今也不知道结果了没有。

“这是我从栖梧宫带来的。”夜宸似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凤歆接过桃子，这好像比寻常的桃子要大上许多，需要两只手才能捧住：“这是蟠桃吧。”

凤歆忘了桃树是她亲手所种，只以为能与那些仙草种在一起的定然不会是凡品。

如此想来，便只有蟠桃了。

“是。”夜宸并未否认。

当年，听凤歆说起她小时候食不果腹的日子，夜宸有些心疼，便偷偷将她从凡间带来的普通桃树，换成了蟠桃树。

凤歆手捧着桃子，却并未放入口中。

她沉默良久，对夜宸说:

“师尊，你放我走吧。”

第二十八章

无论这里是人间也好，天界也罢。

凤歆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这半月来，她几次三番都想要逃离。

奈何她看不见，行动不便，加上夜宸设下的阵法，太过强悍，绝非是她能解的开的。

想来，是逃不掉的。

凤歆不知夜宸到底打算如何，这些日子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就算自己摔东西砸碗，他也并不生气。

他对她很好，可是那又怎样呢？

如今，她只想要自由。

“……好。”夜宸本来就没打算一直拘着她。

“当真？”凤歆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她本就是不抱任何希望的问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真的答应了。

虽然凤歆看不见了，但透过白绫，夜宸仿佛还是看见了她眼里燃起了光，心中未免有些酸涩。

“三日之后，我要为你剔除魔骨。若你愿意，我便放你离开。”

夜宸顿了顿，“从此天高海阔，我不再过问你的去处。”

“我的魔骨当真能去除？”凤歆有些激动，若是如此，她便能摆脱这宿命，夜宸也不会再杀她了，“希望师尊说话算话。”

还能再信他吗？

可眼下除了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了却一桩心事，夜宸抒了一口气，继而又想到了什么：“明日便是人间的上元佳节，你往日最喜热闹，我带你去瞧瞧吧。”

“好。”这次凤歆没再拒绝，这大概是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