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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踉跄着朝那边走了一步，低声喃喃着：“不可能……飞宇不会离开我的，她明明在等我……”

　　“这不是她……”

　　可老天并不打算让他沉溺在自己脆弱的幻境里。

　　有寒风从未关好的窗户中钻了进来，掀开了那白布。

　　而那白布之下——

　　正是邹飞宇苍白安静的脸。

　　她似乎又流了不少鼻血，血迹顺着脸颊染红了衣襟，洁白的睡裙沾上了鲜红，刺眼至极。

　　理智的崩塌只需要一瞬间。

　　在看见那张脸时，李敬白是僵硬的。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察觉不到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6

　　可那一瞬过后，便是令人绝望的，真切的剧烈心痛。

　　他疯了一般推开身前的人，跌跌撞撞扑到了担架前，跪倒在地。

　　“飞宇……飞宇……”

　　他害怕地浑身都在发抖，颤抖着用手去摸她的脸，却发现是一片刺心的凉，凉过了他失温的指尖。

　　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她已经离开了自己，可李敬白却固执地去拉她的手，沙哑着开口：“飞宇，我带你去看极光，机票我早就买好了，我们现在就去……”

　　程家管家咬牙上前，无情揭穿他的自欺欺人：“我们家小姐已经死了！她是被你害死的！”

　　李敬白的眼眶愈发的红了起来：“不会的……”

　　几名警察互相望了一眼，终究还是上前：“李先生，请你配合调查。”

　　他被带离了这里。

　　直到被带走时，他都不断在低语。

　　警察局。

　　李敬白的专属律师匆匆赶来，在看见他的时候怔了一瞬。

　　他何曾见过李敬白这副模样？

　　那个曾经让人不敢靠近的矜贵男人，此时脸色苍白如纸，眼中也没有丝毫聚焦，愣愣地望着前方。

　　律师迟疑了下还是上前，将文件放到他的面前：“李总，我已经调查过了，程小姐在确诊时就已经是晚期，没有多少时间了，不存在您耽误了她最佳治疗一说。”

　　“至于囚禁，您并未实施虐待，且给了她与外界沟通的条件，但在此期间，她并没有向外界发送过任何求救，所以不成立。”

　　“这些我已经提交给了警方，再等等，李总您就可以离开了。”

　　李敬白却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的……”

　　“就是我害死了她，她明明告诉过我，我明明可以给她找最好的医疗团队，一定可以救她的。”

　　“她不向外界发求救，是因为她相信我，相信我会带她去看极光，可是我却没有做到……”

　　李敬白每说一个字，眸光就黯然一分。

　　他的手放在桌上，死死握在一起，指节都泛起白色。

　　律师愣了愣，随后满眼担忧：“李总……”

　　李敬白却忽地嗤笑一声，打断了律师接下来要说的话：“是我害死了她，我为什么会无罪……”

　　“我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啊。”

第12章

　　律师闻言一愣，连忙开口阻止：“李总，我知道您与程小姐感情深厚，发生这样的事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您不要想不开……”

　　李敬白垂着眸，紧紧握着的手缓缓松开。

　　他当然不会现在就随着邹飞宇离开，他还有事要去处理。

　　警方那边很快就出了结果，事实确实是如律师所调查的那样，所以，李敬白可以回去了。

　　在离开警察局的时候，程家的老管家站在外面。

　　看见李敬白，管家的眼睛都泛了红，却只是将一部手机交到了他的手上。

　　随后沙哑着声音开口：“自小姐出生起，我便一直在程家，这些年都是由我看着她长大，在我的心里，早已把她当成了女儿看待。”

　　“警方虽然定你无罪，但是我要让你清楚的明白，你才是害死小姐的那个真凶。”

　　说完后，他转身离开。

　　李敬白垂了下了眸子，打开手机。

　　是邹飞宇的。

　　在看见上面的内容后，他握着手机的手开始止不住的发颤。

　　他看见，除了那数个他未接听的电话以外，还有一条邹飞宇的消息——

　　“二十五号到了。”

　　简短的几个字，却如尖刀一样一下又一下刺着他的心脏，刺眼地提醒着他，在邹飞宇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在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

　　将手机死死握在手心，李敬白眼底溢出痛苦：“飞宇……对不起。”6

　　因为他的失约，她再也看不到极光了。

　　程家老宅。

　　自从李敬白发现了那一切以后，谢心语就坐立难安。

　　李母本也有些心慌，但看见在一旁玩耍的念念，心便稍微定了些：“不用担心，你可是给敬白生了这个孩子，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至少看在念念的份上，他也不会对你太差。”

　　至于她自己，李母更是有信心。

　　她可是李敬白的妈，这孩子从小就孝顺，除了遇到邹飞宇那个搅家精后……但她也不认为自己的儿子会真的来找自己的麻烦。

　　经过她这么一说，谢心语也稍微安心了些。

　　是啊，她可是李家的功臣，而且李敬白那么喜欢念念，不会因为一个已经离了婚的女人为难她的。

　　正想着，李家的大门便被推开。

　　李敬白的眉宇间覆着一层冷气，让刚刚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的两人再度感受到了害怕。

　　强压下那恐惧，谢心语率先站起了身道：“敬白……今天的事是一个误会……”

　　“飞宇死了。”

　　李敬白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屋中两人俱是一怔。

　　随之，心底控制不住生出一片喜悦来。

　　但她们自然不能表达出来。

　　谢心语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天呐……怎么会这样？”

　　李母也上前：“敬白，总之你们两个已经离婚了，既然她都死了，那今后你就和心语好好过日子……”

　　李敬白看着面前两人虚伪的模样，冷嗤开口：“好好过日子？”

　　“我已经命人撤掉了那些新闻，找了公关说明那些不过是谣言。”

　　谢心语一僵，随后忍不住尖声道：“凭什么说那些是谣言？！我已经是李家的女主人了！”

　　李敬白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们之间不过是形式结婚，连证都没有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