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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姑，能去楼上吗？我还没去过这么高的地方，就让我看看嘛~”

　　话落连珍娘也凑起来热闹，“小姑姑小姑姑，去楼上吧好不好嘛~”

　　看康奴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跑堂的茶侍，宁莞尔叹口气，带了三个伙计，带着几个孩子上了四楼。

　　四楼还从未开放过，宁莞尔对此另有打算，所以整个四楼上去的路还是暂时封闭的。

　　宁莞尔边走边问后面的被抱着的康奴，“你们的姆妈呢？”

　　“姆妈昨日就回家了，阿娘和二婶母也出门了，家中就我们和祖母，祖母在休息。”

　　宁莞尔不知说什么好，怪不得这几个孩子连个下人都不带就出门了，合着压根除了宁母就没人了。

　　“谁提议到我这里的？”

　　怀中的珍娘高高举起手，自豪地道：“我我我！上次我还在小姑姑这里没玩够，正好我记下了最高的楼就是小姑姑的，就和长兄找来了。”

　　宁莞尔轻轻点了点珍娘的额头，有些生气，“你们真是大胆，出来被人抱走了怎么办？”

　　康奴对这块有发言权，忙接了话道：“不会的，我下学时还偷偷来过这里买糖人，这街上有巡街，二叔以前就是巡街，我都认得他们的衣裳。”

　　“那也不行，以后没有大人带，不许你们小孩子单独出门，听到没有？今日犯错，待会儿罚你们写大字，一人一百遍，听到没有？”

　　几个小的互相看了一眼，康奴识趣地道：“知道了，小姑姑。”

　　正好上了四楼，四楼的外栏杆空隙不算大，避免了小孩子将头伸出去。

　　几个小孩子兴奋地下了地，趴在栏杆下面向下看去，高兴的大呼小叫。

　　“小姑姑！这里好高啊，我能不能晚上住在这里？”

　　宁莞尔拽着珍娘的小手，“不行哦，这里晚上不能住人。”

　　康奴目光闪动道：“那我们是不是白天就能住在这里了？”

　　宁莞尔都要气笑了，还挺会钻空子，“白天你不是上学吗？还得去学堂。”

　　这话一落，康奴顿时瘪了瘪嘴，央求道：“小姑姑，我能不能不上学？我来给小姑姑当伙计吧，我也能提水。”

　　宁莞尔忍住笑意，道：“读书才能有出息啊，你现在好好读书，长大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就想做伙计，读书太累了，阿娘说我读书有天赋，所以我现在改成卯时初起床读书，每日写十张大字，听阿娘说明日先生就来了，以后下午不学琴棋了，开始读《大学》”

　　她给宁大嫂说的可不仅仅是康奴读书有天赋这件事啊，这……

　　“那你父亲也同意吗？”

　　康奴越说越委屈，抹了把眼泪，“父亲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小姑姑，求求你了，就让我来当伙计吧，我不想上午在学堂挨手板，下午还回家挨手板，我会被打死的。”

　　旁边的娟娘和珍娘也一起求情，“小姑姑，你就收下长兄吧，长兄知道的可多了，肯定能当伙计。”

　　宁莞尔拿手帕擦了擦康奴的眼泪，低声哄道：“不哭了，这事怪小姑姑，还是小姑姑说康奴读书有天赋。小姑姑给你父亲说一说这事，好不好？”

　　“那能给父亲说让我来当伙计吗？不然我就要去当叫花子了，我都跟着城东的叫花子学会了怎么要饭了。”

　　旁边的几个侍从原本还在可怜哭的一脸伤心欲绝的康奴，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宁莞尔哭笑不得，这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这事还有谁知道？”

　　“就给小姑姑说了。”

　　带着几个孩子看够了，才带到后院，让侍从看着写那一百遍大字，珍娘还不太会拿笔，也被给了一支毛笔，照猫画虎。

　　宁莞尔吩咐邵大，去趟衙门，让宁大郎下值后过来一趟。

　　没想到邵大直接带着宁大郎回来了。

　　宁大郎到后直奔后院康奴的几人跟前，当即就要发火。

　　宁莞尔看几个孩子吓得战战兢兢，拦下了话，示意宁大郎随自己去旁边房间。

　　“孩子我已经说过了，咱们去旁边说些别的吧。”

　　宁大郎看着是暂时忍下了，与宁莞尔到了一旁的房间。

　　本来这事宁莞尔不打算管的。

　　这宁家下一代教育的事情，自己不过就是给些建议，谁知道这建议也能被这么曲解。

　　再者她看康奴的样子也可怜。

　　现代她读的大学也属于头部的高等学府，周围的同学除了天资聪颖型的之外，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应试教育模式下培养出来的后天努力型。

　　见多了因为小时候鸡娃，长大后反目成仇的事情，这其实都算好的。

　　康奴这孩子是有些早慧的，能为了不上学打算当叫花子，还有先见之明地先学会要饭技能，这保不准哪一日真离家出走了。

　　真被有心人拐走了，这寻都不知道去何处去寻。

　　“前几日宁大嫂回家跟你如何转述的？”

第18章 对话

　　宁大郎喝了口茶，坦言道：“说你表扬康奴有天赋，让最好再找个先生教导，别浪费好天赋。”

　　宁莞尔真想将人叫来对峙一番，合着就爱听自己想听的。

　　她说了那么多前因，还成了好心办坏事，这以后康奴出了事说不定还得怪自己。

　　宁莞尔深深压了口气，冷着脸道：“我也不愿掺和你们宁家下一辈教育问题，但是这话还是说明白好。”

　　“你回去问问她，我有没有说过，康奴不爱读书是因为上课时的内容已经学过了，有些无聊，加上晚上睡觉少了，白天才犯困，犯困后挨老师的手板，挨了手板才不想上学，不想上学才每日哭闹着不去学堂？”

　　“凡事有因必有果。听珍娘提起康奴上学还是哭，好心提醒一句，结果你们倒好，回去又多加了课，那是个六岁的孩子，从卯时到戌时，你上值都比他时间要少。”

　　宁大郎被宁莞尔一顿疾言厉色的斥责的愣在了原地，他往日总见宁莞尔一副笑脸迎人好脾气的模样。

　　前几日自己娘子回来说，宁二娘对她下逐客令，他还有些不信。

　　此时看宁莞尔的脸色，看来前几日父亲的话终于打破了之前的客气。

　　也感受到宁家与宁莞尔的关系不一样了。

　　但是看在对方也是为了康奴读书的事情操心，宁大郎道：“这我今日知道了，那你说的请先生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如何还得看你们。”

　　“康奴在学堂和其他人暂时学不到一起，一个是因为他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二来他学的快，启蒙阶段如果可以的话，请个开明些的老师单独教导。”

　　宁莞尔又怕这家人揠苗tຊ助长，嘱咐道：“但也需要格外注意他的基础，不能一味学得多学得快，以后做学问基础知识还是要扎实。”

　　“如果请不到合适的老师，那么最好跟学堂的老师单独说一说，让少打孩子，无论是谁，天天挨打都不想去的。”

　　宁大郎听了宁莞尔的话，同意地点了点头，“多谢二娘，此事我知晓了，回去跟父亲商量一番。”

　　说完正事，宁莞尔自然不想再扯什么关系，起身道：“今日几个孩子单独跑出来的事我已经罚过了，回去好好说一说就行。另外家中还是多留个侍从看着，康奴的事情你回去与他好好聊聊，他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别耽误孩子。”

　　宁大郎点头，回了旁边的房间等着康奴将字写完，才跟宁莞尔道别。

　　宁莞尔又给几个孩子拿了些糕点，送走了几人。

　　接下来几日，宁莞尔每天不是被这个拜访，就是被另外的人递帖子。

　　有些认识的人，还必须得接待，也有谈生意的。

　　但是多数都是来试探，且未有多少诚意，只想打听制茶的手艺。

　　倒是杨家，杨毓又来了两次，被拒后，算是彻底没了往日的情谊。

　　杨毓脸色黑沉，对着宁莞尔笑得一脸恶意，“宁二娘子，希望你能继续坚持，我杨家之前那是给你面子，后面可别怪我们不念旧情了，别以为手里头有点东西就能拿捏我们永嘉的茶商了。”

　　茶叶合制的生意不是不能和杨家做，只是她不愿意便宜他们而已。

　　别的不说，和这种品性的商人合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吃的一干二净了。

　　她要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说不准还真就捏着鼻子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