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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明明就是孟芝月。”

众人就诧异的看着贺知舟，纷纷否认。

就连“孟芝月”本人也出言不逊：“我就是孟芝月，贺知舟，你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贺知舟看着这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粗粝的声音发颤：“虽然你演得很像，但你不是她。”

接连几天的连轴转，有人闷不住不满嘟囔：

“贺队，之前你笃定孟芝月没死，现在我们抓到孟芝月，证实了她是叛徒，你又说她不是孟芝月。”

“真凶归案你不但不高兴，还泼冷水，你是不是累坏了！？”

贺知舟凌厉的视线扫过众人，拳头捏的嘎嘣响：“那现在就带回去审，验指纹，DNA，我就不信她从头到尾没有露出破绽的地方！！”

“孟芝月”被带走。

贺知舟看着那道身影，又想起孟芝月。

如果她真的是孟芝月……

不，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贺知舟走到厕所，捧起一手冷水洗脸！9

低头却看见地上有一处血迹。

贺知舟目光一凛，顺着血迹找过去，就看到一个人躺在厕所，腹部中枪，奄奄一息。

是那天撞他的服务员！

贺知舟脸色一变，上前将他扶起：“你撑住，我送你去医院！”

那人强撑着睁开眼，一手抓住他的衣领：“我……通风报信的事，被傅……发现，他……”

血瞬间就沾上了他白色的衬衣，贺知舟浑然不觉。

只见那人从怀中掏着什么，殷红的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贺知舟凑过去听。

“……孟芝月对我有恩，仓库那二十条人命和她没关系……”

听到孟芝月的名字，贺知舟瞬间红了眼，着急地问：“所以孟芝月在哪？！”

那人眼底闪过悲痛：“她让我告诉你，她没变……她没变，她爱你。”

那人每一个字从艰难的从喉管里挤出来，终于掏出了怀里的东西塞进贺知舟的怀里。

“这里面是傅砚修交易的账本，还有客户照片，傅砚修在码头有一个工厂……”

说完，带血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衣领：“一定……要成……成……功……”

贺知舟松了一口气，也听出他已是强弩之末，哑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真……”

话落，贺知舟只觉脖子一松。

他的泪一颗颗砸在地上，许久才用手扫过对方的眼，将对方双眼阖上。

每一个死去的卧底，都不应该成为无名英雄。

所有人都会记住阿真！

芝月再等等，我马上就去接你了！

拿到染血的U盘，贺知舟立即向上级汇报，带队前往码头，捉拿傅砚修。

出发前，贺知舟穿着黑色的出勤服，带着底下几十号人对着红旗立誓！

“为维护社会安定，惩奸除恶而奋斗！不问前程，不畏牺牲！”

“不问前程，不畏牺牲！”

声音齐整，响彻天际。

贺知舟冷声下令：“为了我们牺牲的同僚，码头工厂，出发！”

他带队上车。

一路上，他都在想，和孟芝月重逢后要说什么。

要问她，明明没有背叛他们，明明可以自己完成任务，为什么要交给别人完成？

对，还要解释宋时薇的事情。

他从始至终没有喜欢过宋时薇，他一直都在等她卧底回来……

越临近码头，他心就跳动得越快。

出了这么多次任务，他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一样紧张。

包围工厂时，他们遇见傅砚修拼死反抗。

交火声死起，双方均有死伤。

直到被贺知舟逼得退无可退，傅砚修才躲在集装箱后，阴鸷笑着开口：“贺知舟，谈个条件，我给你看孟芝月，你让我走。”

贺知舟握着武器的手紧了一下：“还想锤死挣扎？你没机会了！”

傅砚修冷笑，忽然扯开一旁半屋高的红色绸布。

那东西贺知舟早就注意到了，高高大大立在仓库中央。

这时候红绸飘落，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

众目睽睽中，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贺知舟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随着布缓缓落下，巨大的玻璃容器全部展露。

而里面，被他们怀疑了无数次是叛徒的孟芝月。

此刻浑身赤裸，遍体鳞伤，被做成了标本浸泡在福尔马林里！

第11章

贺知舟握着武器的手一抖，全身力气仿佛都被抽去。

虽然没有中枪，但心口就好像中了枪一样。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最差的可能，孟芝月被抓了，在傅砚修手里，被折磨。

他还有机会将她救出来。

但却没想过，她真的死了……

众人也看到了孟芝月的尸体。

其中更是包含了不少在明翼会所前，亲手抓捕“孟芝月”的人，而且还笃定，那就是孟芝月。

可没想到……

现场沉默蔓延开来。

“傅砚修！”

贺知舟红了眼，咬牙切齿带着恨意呼喊着傅砚修的名字。

傅砚修“咳咳”笑了出来，露出了被血染红的牙齿：“贺知舟，考虑一下我的话，如果你想要孟芝月的尸体，就放我走。”

见贺知舟没有动摇，傅砚修又说：“孟芝月临死前可还在念着你，她还梦想着有一天完成了任务，和你团聚呢。”

“那天你爸还想救她，可惜，全都被我杀死了！”

从他的话里，贺知舟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原来，孟芝月自始至终都没有叛变。5

全部都是傅砚修搞的鬼。

越听，贺知舟就越觉得心里烧得慌，胸口不断起伏，握着武器的手颤抖，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已经扣动了扳机一般。

他喉结上下耸动，嗓音暗哑颤抖：“既然孟芝月早就被你杀了，那为什么你还要做出孟芝月背叛我们警队的假象？”

傅砚修压着伤口，喘着粗气，眼底闪过一抹狠厉，手中的武器对准装满福尔马林的培养箱：“想知道，那就立刻准备一条船，再退后500米，否则我立刻打破玻璃，让她的尸体腐烂。”

贺知舟的心随着他的动作提起，连忙阻止：“不要——”

这句不要几乎没有犹豫就脱口而出，也没有经过思考，完全是他的本心。

贺知舟不得不承认，孟芝月一直在他心里。

“贺队？！”

下属见贺知舟答应傅砚修的要求，些微的诧异。

可贺知舟也顾不上什么了，吩咐说：“立刻去准备船。”

不一会儿，船就准备好了。

贺知舟也带着人退出了500米。

500米外。

有警员着急：“贺队，如果傅砚修就这样跑了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他，现在证据确凿，如果他逃走联合他父亲，就再难抓到他了。”

傅砚修的父亲是北边的大人物，也很让人棘手。

“我不会让他逃跑。”

贺知舟目光一沉，显然早已有了打算。

说完，让其他人原地待命，就叫了几个人跟着他朝着码头跑去。

贺知舟跑到码头的时候，将刚上船的傅砚修包围起来。

“傅砚修，你被包围了！”

傅砚修看到自己被包围，突然诡异的笑了笑，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了：“你知道吗，她是我亲手杀死的。”

“我一刀一刀刺进她的身体，看着她倔强不肯服输，临死前喊着你的名字。”

傅砚修残忍而嗜血。

贺知舟抬眸就看到眼前的孟芝月就是这个形象。

几乎能想象到孟芝月的痛苦，悲从中来。

贺知舟再也忍无可忍，扣动扳机。

“砰！”

傅砚修胸前，开出一朵血花，整个人站立不稳向后倒去，跌下海里。

“嘭！”

第12章

众人如梦初醒。

一片血迹在海里蔓延开来。

贺知舟才冷静下来，和孟芝月对视，只见孟芝月神色有些担忧。

四目相对，周围嘈杂的声音，贺知舟都没有注意。

“快！傅砚修掉下水了，快派队下去搜索，别让他跑了。”

很快就有人下去捞人。

可没想到捞到了晚上，都没捞到人。

贺知舟跟下属们站在岸边，看着没有起伏的水面，皱着眉头。

“贺队，这都捞了一下午，也没见到人，会不……”

猜测还没说出口，林哼涛就打断：“我亲眼看到傅砚修胸口中了一枪，而且还掉下海，一定活不了。”

说完看着贺知舟的脸色。

一片黑暗中，笼罩着贺知舟如玉的面容，有些令人瘆的慌。

“再派人附近的小码头搜一搜。”

扔下这句话，贺知舟就离开了。

法医室。

孟芝月的尸体从福尔马林里被取了出来，此刻正躺在医师的解剖台上。

贺知舟和穿戴整齐的法医站在解剖台的两边。

贺知舟望着孟芝月苍白的面容，紧抿着唇，唇色苍白的颤抖。

“贺队，我要开始解剖了。”直到法医征求他的意见。

贺知舟才回过神来。2

“死者，孟芝月，28岁，死亡原因，腹部身中18刀，伤及肝脏，脾肺，失血过多而亡……”

孟芝月的死因和死亡过程一步步在贺知舟面前摊开。

贺知舟眼眶一点点泛红，心里就好像被针扎一样，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力气才克制自已哭出来。

如果他早点找到她的话，或者那天出现场，他也跟着去，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

“痛不痛？”

贺知舟颤抖的伸手想要触摸身边的孟芝月。

可就在手伸到半空时，忽然停住了。

只见孟芝月突然流下了一滴眼泪。

贺知舟心就像就在一起。

他简直是多此一问，那么多刀，刀刀刺重要害，怎么会不痛呢？

更不要说她身上其他大大小小早已愈合的伤口。

那些伤口有好多是他没见过的，他推测或许是在卧底时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