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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蓁蓁的话一语双关，她不知道江霁有没有听明白，也没有勇气去问。

冬日雪夜。

冷气顺着窗缝钻进来，冻得人发抖。

双人床上。

唐蓁蓁看着身旁翻看文件的男人，伸手环抱住他腰。

“怎么了？”江霁看了她一眼，手落在她头发上轻抚了两下。

唐蓁蓁头蹭了蹭他手：“你爱我吗？”

江霁轻抚的动作停了瞬，没有回答。

唐蓁蓁感受着这一切，心里涌上抹苦涩。

她撑起身子，和江霁脸贴脸：“江叔叔，你会离开我吗？”

四目相对，唐蓁蓁眼中满是深情，但江霁却是一片平静。

“不早了，先休息吧。”

说着，他将手里文件放在床头柜上，便要躺下睡觉。

唐蓁蓁忍着心间的刺痛，头贴在他胸口，听着其中的心跳。

好久，直到人呼吸平缓，她才喃声说：“江叔叔，我真的好爱你。”

夜无声过去。

这天之后，江霁就去往国外出差。

唐蓁蓁看着依旧无法接通的电话，眸光微黯。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

唐蓁蓁接起，就听到那头说：“唐蓁蓁小姐，你母亲突发心脏病，在恒城第一医院急诊，麻烦您过来一趟。”

唐蓁蓁有一瞬间的发懵，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朝医院赶去。

她到时，唐母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还未苏醒。

唐蓁蓁握着她微凉的手，眼眶一阵阵滚烫泛红。

“妈，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

可病床上的人，却不能给她半声回答。

“你妈妈这是肺心病，劳累过度再加上肺部感染，恐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像响雷轰在心间，唐蓁蓁尽力消化着噩耗。

医院长廊里，冷清的死寂蔓延着。

唐蓁蓁蹲在地上，牙紧咬着胳膊，不让自己哭出声。

然而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是江霁。

唐蓁蓁说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找到了依靠。

她忙接起电话，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那头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我要结婚了。”

第四章 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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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不知是何时挂断的。

唐蓁蓁紧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脑海里只剩下江霁那句“我要结婚了”。

她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唐蓁蓁清楚，她和江霁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有一个赌鬼父亲，一个混混弟弟，以及一个操劳了半辈子如今重病在床的母亲。

而江霁是江氏集团的总裁，家世显赫，高门贵子。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坐在迈巴赫里，一身深色西装，沉稳庄重。

和她说的一句话是：“唐小姐，跟我一年，你父亲的欠款一笔勾销。”

可直到这通电话，唐蓁蓁才明白：有些人是如何都留不住的，就像江霁。

办理好唐母的住院手续，天色已经大亮。

唐蓁蓁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医院外走。

可不想，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路边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唐蓁蓁一怔，下意识的走过去。

只见后车窗缓缓降下，而江霁正坐在其中。

看见唐蓁蓁，他只是说：“你母亲的事我已经让助理去办了，你不必担心。”

唐蓁蓁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江霁总是这样，温柔的让人沉溺，即使到了现在，还在为她考虑。

想到这儿，唐蓁蓁有些呼吸不畅。

“你真的要结婚了？”

江霁却没回答：“先上车。”

唐蓁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顺从的上了车。

一路，车里静谧的如同死寂。

跟在江霁身后走进公寓。

唐蓁蓁还没开口，就见他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这是你父亲的欠款凭证原件。”

唐蓁蓁眼眸一颤，却没接：“一年还没到。”

“只剩几个月。”

江霁语气间没有丝毫不舍，唐蓁蓁心里却钝痛不止。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稳住发颤的声音：“一定要这么急吗？”

江霁皱了下眉：“我未婚妻会不高兴。”

提起未婚妻，他目光温柔了瞬。

唐蓁蓁看的分明，喉间发苦：“我知道，但能不能再给我点缓冲的时间。”

让她把倾注在他身上的感情收回来些，别让一切都这么猝不及防。

江霁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底神色不明。

唐蓁蓁紧抿着唇，上前抱住他腰：“江叔叔，别赶我，我会走。”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许久，江霁才抬手回抱住她：“随你吧。”

这之后，两人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但唐蓁蓁知道，和江霁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倒计时。

小年这天。

唐蓁蓁陪唐母说了会儿话，看着人睡了，才往外走去吃饭。

不想电梯门刚打开，就看到站在其中的江霁。

而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

唐蓁蓁没有见过，但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她无比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江霁的未婚妻！

她脸上妆很淡，气场却很强，站在江霁身边，格外般配。

唐蓁蓁喉间有些发苦，刚想让路。

却见江霁却牵住了那女人的手，径直从她身边掠过，只留下一句：“借过。”

他的语气陌生至极，好像两个人真的不认识一般。

唐蓁蓁指尖有些发凉，回头去望，只看到两个人般配的身影。

她看的有些出神。

可就在这时，原本跟着江霁的女人却停住了脚，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唐蓁蓁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别开了眼。

下一瞬，高跟鞋敲在瓷砖上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

紧接着，女人清亮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唐蓁蓁？”

唐蓁蓁怔了瞬，抬头看向她：“是。”

不料她话刚出口。

女人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唐蓁蓁脸上！

第五章 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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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声在安静的医院走廊十分刺耳。

“江霁是我的未婚夫，这一巴掌只是警告，别再缠着他。”

女人扔下这句话，转身走向江霁。

唐蓁蓁脸颊上一阵阵刺痛，却抵不过心里的冷。

几步外，江霁牵着那女人，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那女人娇笑。

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眼都不曾分给自己。

想到这儿，唐蓁蓁眼眶阵阵发烫。

她忙垂下眼，可泪还是砸落在地。

顶着红肿的半边脸，唐蓁蓁不敢去见唐母，只好先回了公寓。

冬季天黑的很快。

唐蓁蓁窝在沙发上呆呆出神，脑海里满满都是江霁对那女人温柔的注视。

突然，开门声响起，她转头，就看到江霁走了进来。

他看着唐蓁蓁微红的脸颊，眼露歉意：“蓝郁脾气大，今天的事你多担待。”

他语气中满是对蓝郁的维护，唐蓁蓁听着心里一阵阵泛苦。

“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

江霁没回答，只是给了她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

轻薄的卡片似乎有千斤重，唐蓁蓁有些拿不住。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她眼中满是苦涩。

江霁却只是说：“这房子也留给你，你好好生活。”

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唐蓁蓁身子也跟着一震。

她后知后觉，这次，自己好像真的该离开了。

她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很快。

天色将亮，唐蓁蓁看着有些空旷的房子，将钥匙，房产证和那张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

一开始和江霁在一起，就是为了还债。

现在他不想继续，那就算两清，其他的这些，她也不该拿。

坐上出租车，唐蓁蓁回头望着这个住了一年的公寓，垂眸看着手机里江霁的联系方式。

手指在屏幕上停滞了很久，还是按下了删除。

江霁，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转眼几天过去。

唐母的病情微微好转。

唐蓁蓁刚做完上午的兼职，来给她送饭。

病房里安静无声。

唐母看着握着手机不知在想什么的唐蓁蓁，开口问：“你这段时间总是魂不守舍的，怎么了？”

唐蓁蓁摇了摇头：“没什么。”

唐母看出她的隐瞒，也没多问：“最近有你爸和你弟的消息吗？”

“没有。”

唐蓁蓁回着，看着她微白的鬓角，不由发问：“妈，嫁给他这么多年你后悔过吗？”

她没有称呼那人叫爸，在她心里，她爸早在沾上赌瘾的那一刻就死了。

闻言，唐母沉默了很久才说：“人各有命，嫁给他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如果不是他，您也不会操劳了一辈子，苦一辈子。”

唐母听着她话中对唐父的责怪，叹了口气：“等你爱上一个人就明白了，往后生活好也罢，坏也罢，可只要是那个人你就心甘情愿，苦也是甜。”

苦也是甜吗？

唐蓁蓁心里自问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起了江霁的脸。

明天和意外，没人知道哪个会先来。

医院后巷。

唐蓁蓁看着江霁怀中四四方方的木盒，有些呆滞。

紧接着，他的声音传来：“你爸的骨灰，收好吧。”

第六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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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父亲死讯的那一天，唐蓁蓁没有哭。

只是很麻木的接过了骨灰盒，麻木的看着他下葬，入土，然后遣散了所有来观礼的人。

她没有告诉母亲和弟弟，一个人处理了这些事情。

墓园内。

唐蓁蓁看着眼前唐父的墓碑，突然有些觉得自己有些凉薄。

得知他死的那一刻，她并不想哭，反而松了口气。

她想自己这二十几年的痛苦人生，终于要开始见到光了。

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是江霁。

他将白菊放在墓前，抬手摸了摸唐蓁蓁的头：“辛苦。”

江霁声音没有什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