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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绳子宋云枫揉了揉手腕，心里的那抹惧意也因为柳沁窈而消失不见。

虽然她的身份让他有些惊讶，但却更加好奇。

柳沁窈让人把宋云枫带去了萧皓年隔壁的房间。

隔着一道门，正闭目养神的萧皓年听见脚步声，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眼中的警惕一闪而过。

三人的脚步声渐渐离开房门前，停在了隔壁。

“你就住这儿，敢动什么歪心思哥几个儿就宰了你。”

沙哑的一句威胁传入房内，萧皓年捂着伤口，缓缓坐起身望向窗户。

柳沁窈又抓了什么人来吗？

他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疑惑，更有些不是滋味。

从前在羽鸣山时，他便知柳沁窈从不会将陌生人带上山。

那次是因为她动了心，这次是因为要他把作为引出六扇门的头儿才将他留在这儿。

而另外那个人又是为了什么？

“可以给我几盏烛火吗？”

听到这声音，萧皓年脸色一黑。

是宋云枫，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喜堂上宋云枫扶着柳沁窈时的场景。

隐约的，一丝带着酸意的感觉划过心底。

待那脚步声渐渐远去，萧皓年才打开房门走向隔壁的房间。

见坐在里头打量房间的人，他眼神一沉。

果然是他。

门口的人影也将宋云枫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他转过头，一怔：“萧皓年？”

第二十四章 念书

宋云枫震惊地看着门口的萧皓年，见他右肩缠着细布，还隐隐渗着血，不免一愣。

萧皓年冷声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返乡时迷了路。”宋云枫神色微僵地回道

觉着此事甚是丢人，他忙将话转走：“你呢？怎么还受伤了？她不是……”

萧皓年却并未在意宋云枫这些话，只是上下看了他几眼。

他仍旧想不通柳沁窈为什么要把宋云枫留下来。

既然她已经失去记忆，应该不记得他了才对。

“她为什么留你？”萧皓年冷不丁地问了句。

宋云枫眼中也带着几分疑惑：“他问我会识字读书吗，我说会，便将我留下了。”

闻言，萧皓年眉眼一松。

识字读书……

“你是书生，那你一定会识字读书对不对？”

脑海中，柳沁窈的声音不断回荡。

他看着宋云枫，眼神渐渐染上几分嫌恶：“等我伤好了些，我助你下山。”

听了这话，宋云枫却叫住他：“你别害她。”

萧皓年止住脚步，眼尾冷凛：“与你何干？”

感觉到宋云枫似乎有些在意柳沁窈，他连声音都不觉寒凉了几分。

宋云枫语凝，解释道：“她……看起来不像坏人，你放过她吧。”

萧皓年睨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回了房。

次日一早。

本就睡得浅的萧皓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倏然睁开眼。

可是那脚步声却越过他的房间，去了隔壁。

柳沁窈随意敲了几下门后便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宋云枫正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叨着什么，见她来了，立刻站起了身。

他张了张嘴，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啪”的一声，柳沁窈将几本书扔到了桌子上：“你过来。”

宋云枫倒也听话，步伐款款地走了过去。

桌上摆着落了灰的《凤双飞谈词》、《桃花庵》以及《诗经》。

看见最上头的一本《桃花庵》，他面色一红，立刻伸手将最下面的《诗经》抽上来盖住。

柳沁窈莫名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你哪来的这种……书？”

宋云枫只觉自己怎么也无法将“秽物”两字说出口。

“库房里的。”柳沁窈随口回了句，拿起诗经翻了起来，“今天你给我念完这三本书。”

闻言，宋云枫目瞪口呆。

念《诗经》倒没什么，要他把其余两本念出来，他根本说不出口。

“这……”宋云枫为难地看着柳沁窈，心中更不解她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柳沁窈掏出两张巴掌大的方纸，倪了书一眼：“念吧。”

说完，便开始着纸鹤。

她不识字，更看不懂这些书。

可是奇怪的是脑子里总有个萧柔的声音在念着什么。

似乎是一首诗，她想跟着念却总被什么堵在了嘴里。

柳沁窈微蹙起眉，格外厌恶这种忘掉了不该忘的感觉。

见她铁了心要听，宋云枫只好认命地坐下念起《诗经》来。

他念的很慢，似乎在拖时间，好不让自己那么快拿起下边两本书。

隔壁房内。

萧皓年听着宋云枫念起了《诗经》中的关雎，起身的动作不由一滞。

他眼神微暗，心绪恍然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那时的他坐在院中，教柳沁窈念着桃夭……

萧皓年握了握拳，忍着伤口的痛意跨了出去，只往隔壁去了。

第二十五章 修身养性

折完两个纸鹤后，柳沁窈抬起头，见宋云枫心不在焉的模样，眉间顿时多了丝疑惑。

在她的认知里，书生应该都很喜欢读书的啊。

柳沁窈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宋云枫的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有好几个梦里，她也曾这样看着一个书生给她念着书。

可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记得那双含情丹凤眼，被那双眼看着便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宋云枫正要念桃夭，门忽然“吱”的开了。

面色冷凛的萧皓年站在门口，目光在看到相对而坐的两人后骤然沉暗。

柳沁窈皱起了眉：“你干什么？我可没给你乱走的权利。”

萧皓年却径直走到宋云枫面前，将他手中的书夺了过去。

他转头望着柳沁窈，目光深深：“我来念。”

闻言，柳沁窈和宋云枫都愣了。

“你？”柳沁窈狐疑地看着萧皓年，有些想不通他一个捕快要接书生的活儿。

萧皓年点点头后视线一转，示意宋云枫起身。

那如冰刺的眼神让宋云枫背脊发凉，忙站了起来。

萧皓年坐下，刚翻开书准备继续念，柳沁窈忽然一伸手，遮住了书面。

“等等，我现在不想听这本了。”

她将《诗经》拿走扔到一边，把《桃花庵》往萧皓年手里一扔。

“念这个。”

兴许是因为宋云枫念的太过枯燥无味，也难以让她记起之前的什么，她到没了想继续听完的心思。

看到这一幕，宋云枫没憋住，突然笑了出来。

再见萧皓年那黑如锅底的脸色，他以袖掩面扭头努力地憋着，却使得双肩不停地抖了起来。

这兴许就是自讨苦吃吧。

“怎么了啊？”

柳沁窈看着眉尾抽了抽的萧皓年，一脸不解。

萧皓年攥着手里的书，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刀子似的目光扔向了宋云枫。

“让他出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让宋云枫听见他念这种书。

宋云枫哪敢留下听，不等柳沁窈开口便走了出去，远远地站在树下背过身去笑了。

柳沁窈嘟囔一句后便见萧皓年关上了房门，她“噌”地站起了身，抬起拳头：“你想干什么？”

念书就念书，关门做什么？

萧皓年坐了回去，拿起书：“你确定要听？”

见他挺老实，柳沁窈放下手坐下：“废话。”

“那，你坐过来些。”萧皓年声音低哑，竟带着丝难以言喻的诱导。

柳沁窈心一怔，鬼使神差地挪了挪椅子。

待反应过来时，自己与萧皓年只有半臂距离了。

撞上那深邃的墨眸，柳沁窈不禁吸了口气，忙要退回去，却发现椅子怎么挪都挪不动了。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萧皓年的脚勾住了椅腿。

柳沁窈眼一横，正要发作，然那沙哑的声音已率先入耳。

“大道无一非道，全凭悲欢离合……”

渐渐的，柳沁窈身子一歪，倚在了桌上，聚精会神地听着。

只是随着书中句句露骨的话和诗，她先是一愣，而后慢慢红了脸。

萧皓年是不是抬眸看着柳沁窈，见她紧抿着唇，目光似是躲避的游离着，破天荒地露出一丝笑意。

“仙姑，你这也算是修身养性么？”

第二十六章 腰牌

“停下！”

柳沁窈呵斥一声，站起身又气又羞地指着萧皓年。

“你……你……”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皓年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念出那些诨语来？

见柳沁窈这模样，萧皓年放下书：“不想听了？”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些许从未有过的轻佻。

不过一句轻问，柳沁窈竟觉着心底那根弦都被撩拨着久久未停。

她看着萧皓年，咬牙切齿：“亏你念的出来！”

“你也听了不是吗？”萧皓年四两拨千斤般地回了句。

那微微弯着的丹凤眼让柳沁窈浑身一怔，火气似是在一瞬间都被浇灭了。

面前的那双眼睛好像与梦中的那双眼睛重合了。

可是又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柳沁窈呆愣地张了张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却绊住了椅腿，整个人都往后倒了去。

萧皓年眼底一凛，猛然起身伸手揽住了她。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紧，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各自的鼻尖。

萧皓年望着眼前那紧皱的双眸，不知怎的陷入了迷惘中。

他想让柳沁窈记起他，因为她忘记了曾经对他的情意。

可是当她记那些伤心到让她抛下一切吞金自尽的事情，她又怎么想现在这般和他靠的如此近。

柳沁窈率先清醒过来，她微红的脸上噙着几许愠怒：“登徒子！”

她一把推开萧皓年，却不慎碰到了他的伤口。

血又渗透了细布和衣衫，萧皓年面色一白，眉头皱了起来。

柳沁窈手不觉抖了抖，见他虚弱的模样，焦躁地跺了跺脚：“我让大夫过来。”

说完，落荒而逃般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萧皓年坐了下去，深吸了口平缓着肩上的痛楚。

见柳沁窈走了，宋云枫才回到房里，看见他肩上的血，愣了：“你的伤……”

“明晚我送你离开这儿。”

“离开？”

萧皓年抬起头，语气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