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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古力嗫嚅半天，“金帐王庭又来了个太后，让我们去恭贺她未出世的孩子继任可汗。”

楚江珩闻言眉头紧皱，“又来，那你们岂不是有了两个可汗？”

乌古力垂头丧气，“是啊，像我这样的小部落，哪个都得罪不起，这可怎么办啊？”

闻言，沈明姝走过来拍拍乌古力的肩膀，“别担心，斛律流光你已经得罪了。”

听了这话乌古力更沮丧了，恨不能赶紧挖个地洞带族人一起藏进去。

“那现在怎么办呀，我要赶紧去投靠太后吗？那你们……不行，我先送你们出草原，然后再去投靠太后！”

乌古力着急地规划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沈明姝和楚江珩期期艾艾地开口：“你们以后再打北狄，可不能打我啊。”

沈明姝扑哧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把太后也得罪了。”

“啊？”

不理会嘴巴大得能装下鹅蛋的乌古力，沈明姝转头看向楚江珩。

“你说这个太后会不会是顾惜云？”

楚江珩赞成地点点头，“很有可能。”

“说起来，那日我在金帐王庭见过你之后本来打算当夜就去寻你，但中途却被顾惜云引开了视线。”

“后来，我在狩猎仪式开始前找到你的营帐，而顾惜云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迷晕了我，当我醒来骨力可汗就已经死了。”

“而斛律流光对此似乎毫不知情，现在想来，这一切更像是顾惜云一手策划的。”

只可惜，沈明姝说了这么多，落到楚江珩耳朵里就只剩了一句：“明姝她好爱我，不惜暴露自己也要给我传递消息！”

随即，楚江珩咧着嘴露出了有些憨傻的笑容。

沈明姝眉头紧皱，自己说了半天，面前这两个人一个抱着她的手臂笑容痴傻，一个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两个膝盖夹着脑袋装鹌鹑。

她没好气地推开楚江珩，“你笑什么笑？因为这事我被斛律流光抓回去差点打死！”

楚江珩顿时想起他在地牢中看到的情形，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伸手抱紧了沈明姝。

“还有你，夹着脑袋做什么？”

乌古力怯怯抬头，“我、我不能知道得太多。”

沈明姝看着乌古力唇边飞起的小胡子，无奈叹息，“你的胡子掉了。”

“啊？”乌古力惊叫一声，连忙跳起来把自己的小胡子贴好。

原本把头埋在沈明姝身上暗自垂泪的楚江珩听了这话，眼睛红红地抬起头来，看看沈明姝又看看乌古力。

“你是女的？”

乌古力笑容尴尬，“哈…哈…被你们发现啦。”

……

金帐王庭。

顾惜云坐在上首，雍容华贵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懒懒开口：

“找到乌鹘部落的位置了？”

下方的人看着她的身影挪不开眼，许久才回答：“不负太后所托，已经找到了！”

顾惜云被他这样看着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看向那人的眼神中满是赞许。

“好啊，真是辛苦卓恩首领了，消息可递给斛律流光了？”

“这……我这就差人去办！”卓恩痴迷地看着顾惜云。

顾惜云见此，身姿婀娜地走下王座，来到卓恩身前，手指虚拂过他的胸膛，满目柔情。

“等我们大事功成，惜云定不负首领相助之恩。”

卓恩被她迷得心神荡漾，气血上涌直冲脑门，立即向顾惜云告辞，快步出了王帐。

待他走后，顾惜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嫌恶地掏出帕子擦拭自己的手指，而后丢在地上。

第41章

楚江珩围着乌古力转了好几圈，始终觉得不可思议。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举止古怪，偶尔还有些猥琐的乌古力居然是个女人。

乌古力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抱着沈明姝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躲。

楚江珩哪里能允许一个他印象里的男人靠沈明姝这么近，一把薅住乌古力的后衣领就要把她扔出去。

乌古力死死抓住沈明姝的手，哭哭啼啼，“姐姐，他好凶，我好怕。”

闻声，沈明姝一把拍开楚江珩的手，“你吓她做什么？”

楚江珩看着躲进沈明姝怀里冲他做鬼脸的乌古力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坐到一边生闷气，让沈明姝猜。

然，沈明姝根本没看他。

“你的族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沈明姝看着乌古力问，她在赤狄部落生活过一段时间，也见到了不少部落首领，北狄对于力量的追求是绝对的，几乎不可能允许一个女人成为他们的首领。

“知道的，我平常在部落里都不打扮成这样。”说完，她扭头看了一眼生闷气的楚江珩小声说：

“他把草原的部落都打了一遍，实在是太凶悍了，阿嬷怕他和北狄其他部落一样抢夺女人，才让我们这样打扮的。”

沈明姝瞥了楚江珩一眼，揶揄道：“他啊，确实很凶。”

“你们部落里没有男人吗？”楚江珩拧眉问。

乌古力神情低落，“我们部落原本生活在绿洲上，物产丰饶，后来绿洲被沙漠吞噬，我们才不得不开始迁徙，所以我们不会打仗，抢夺不到食物，男人就渐渐走光了，我们部落的人也越来越少。”

“那你们怎么办，马上就要到冬季了，你们往年是如何过冬的？”

听着沈明姝的话，乌古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语气羞涩。

“其实我们以前见过。”

“见过？”沈明姝不解地看向乌古力，实在没记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她。

“对，我们每年过冬之前都会组织一队年轻人去你们大元边关交换食物，近几年一直打仗，大家都不敢出去，我就自己去了。”

随后她又看了楚江珩一眼，“然后被当成了细作，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沈明姝冷笑一声，“对，他确实不听人解释。”

楚江珩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后来是你救了我，不仅和我交换了粮食还给了我种子！我一直记得你的样子！”

……

斛律流光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方。

他身上还穿着成婚的礼服，只是原来那套已经被楚江珩砍得不成样子，现在这套是新做的。

斛律流光一直坚信，沈明姝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他的元珠，他始终忘不了，沈明姝为了他一刀捅进楚江珩胸膛的感觉。

那是一种热烈的、蓬勃的喜悦，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正拥有了沈明姝的爱。

因此也格外懊恼。

如果不是楚江珩偷袭，他毫无防备，根本就不会重伤，更不会让楚江珩有机会带走他的元珠！

他一定要把元珠抢回来！

“我的元珠一定还在等我接她回家，勇士们加快速度！”

“迎回阏氏！”

“迎回阏氏！”

……

第42章

“建国？”

楚江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沈明姝却在地图上郑重其事地画出了一块区域，指给楚江珩看。

“你看这里，与大元接壤，囊括漠南，又在大漠以东，水草丰美，非常适合乌鹘部落居住，并且也可以作为缓冲地带，帮助大元更好地掌控漠北局势。”

楚江珩摸着下巴，思索着沈明姝的话，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