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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

　　她漆眸下垂，目光落到自己腿上，忽然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神情哀寂。

　　昔日花滑队的天才少女，因为一场训练事故双腿瘫痪，被迫结束了职业生涯。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现在站在陆西归身边，与之共举金牌的人，应该是她。

　　压下落寞，她关掉了电视。

　　机场。

　　时近午夜，窗外黑压压一片，如同虞晞混沌的心事。

　　远远看到陆西归走出来，她精神一振，正要迎上去，就见蒋若晗从后面扑上去偷袭。

　　陆西归不假思索侧身闪避，双手轻巧地把蒋若晗托举到半空。

　　冰场上习以为常的训练动作，大庭广众下做出来，就显得暧昧了。

　　“别闹了！”轻轻放下蒋若晗，陆西归的语气满是宠溺。

　　“人家表现得这么好，有什么奖励啊？”

　　蒋若晗顺势坐在陆西归的行李箱上。

　　“要什么给什么！”

　　陆西归连人带箱一起拖着走，两人之间的氛围，深深刺痛了等在远处的女人。

　　他们也曾这样有说有笑，但换了搭档后，就变了。

　　“西归。”

　　听到声音，陆西归扬起的嘴角突然僵住，蒋若晗也一脸不情愿地从行李上下来，这神色好似是她打扰了他们。

　　虞晞压下心头的不快，试图让自己不要多想。

　　她双腿瘫痪后，队里一众新人，蒋若晗天分最高，可能这次拿到金牌太开心，一时忘了分寸。

　　“你怎么来了？”

　　“庆祝你夺得金牌，我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陆西归愣了愣，有些心不在焉，“辛苦了。”

　　口气客套又生疏，有刻意表态之嫌。

　　虞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肯定又是她太过敏感了。

　　默默调转方向，转动轮椅走了几步，察觉没人跟上来，她不由得回头。

　　身后的两人正亲密对视，蒋若晗的手指还勾着陆西归的衣角，噘着嘴说着什么，委屈巴巴的。

　　陆西归满脸为难，片刻，他走过来，俯下身子低声道：“若晗忘带钥匙了，让她在我们家借住一晚行吗？”

　　她想反问，酒店不能住吗？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对她爱答不理的蒋若晗突然凑过来，“师姐，会不会太叨扰啦？”

　　这话一说出口，想拒绝的话堵在了虞晞的嗓子眼。

　　观江别墅。

　　暖色的灯光点缀在各个角落，无比温馨。

　　蒋若晗先一步进了屋子，看到桌上的玫瑰，后知后觉抬手看了眼手表，“差点忘了，今天是情人节啊！”

　　目光在虞晞和陆西归身上转了两圈，她抿抿嘴，“不打扰二位烛光晚餐了，客房在二楼吧，我上去了。”

　　看着蒋若晗小鹿似的朝气满满，虞晞叹气，“我还能像她那样吗？”

　　陆西归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虞晞苦笑着摇头，“能重新站起来已经是异想天开，居然还惦记着回到冰场上……”

　　话未说完，陆西归就从身后抱住了她，“别胡思乱想了。”

　　不想让气氛变得压抑，虞晞强作欢颜，“你最挑嘴了，这几天肯定没吃好。”

　　她想拉对方到餐桌，陆西归却抽回手，“比赛有点累了，小晞，早点休息吧。”

　　虞晞目光一黯，想说今天不只是情人节，也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话到嘴边却成了“那你好好休息”。

　　别墅共有两层，主卧在二楼。

　　虞晞双腿瘫痪后，为了行动方便，她把卧房改在了一楼。

　　陆西归没跟着一块搬下来，说是训练多，自己回来太晚会吵到她休息。

　　想到蒋若晗住的客房也在二楼，“要不，今晚你住楼下吧。”

　　陆西归眉头一拧，不等他表态，蒋若晗就小跑着下了楼。

　　她上身套着陆西归的T恤，长度刚好到她大腿中部。

　　“西哥，我没带睡衣，不介意借我件衣服吧！”

第2章

　　明晃晃的大长腿被灯光晕上了一层蜜色。

　　陆西归眼中闪过光亮，怔愣在原地。

　　“西归，我们休息吧。”

　　指甲深深刺进手心，虞晞脸色苍白，陆西归的神情变化被她捕捉到了。

　　回过神的陆西归，逃似的推着虞晞回了房。

　　宽敞的双人床上，两人各占一边，中间突兀得空着。

　　“比赛我看了，你们配合得很好。”

　　陆西归紧闭的眼皮略微动了动，没吭声。

　　她知道，他在装睡。

　　自从她受伤退出冰场后，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

　　想到这儿，酸楚感涌上鼻头。

　　虞晞侧过身看着男人宽厚的脊背，慢慢伸出手，却在触碰的那一刻，停下了。

　　她的确贪恋陆西归的温柔，可她不希望这温柔是男人用心虚换来的。

　　次日，训练场。

　　退役后，在队里的挽留下，对花滑事业初心不改的虞晞做起了助教。

　　蒋若晗，就是她从一众新人当中发掘出来的，包括这次全锦赛，也是她举荐上去代替自己的。

　　虞晞苦笑，或许对方想要代替的，远比她想的更多。

　　整整一上午，蒋若晗一直坐在休息区玩手机。

　　陆西归坐在另一头，也低头盯着手机屏。

　　两人打字的间歇卡得正好，虞晞可以确定，这俩人正跟彼此聊天。

　　距离这玩意真玄妙，双人床隔得天长地远，偌大的训练场却可以近在咫尺。

　　“为什么不训练？”

　　“全锦赛刚结束，歇两天怎么了？”

　　后一句声音减弱，像是嘀咕，却足以让虞晞听到。

　　“就算我不训练，也比某些废人强！队里可怜你，赏你口饭吃，混你的日子得了，找什么不痛快！”

　　虞晞没想到蒋若晗会当面揭她的伤疤，气到语塞，“你！”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

　　呵，她竟然把这样的人送到了自己面前。

　　似乎是察觉到她们在僵持，陆西归赶了过来，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嘤”一声哭诉。

　　“师姐，昨晚我不知道你们要过情人节，不是故意打扰的，你要是生气了，我可以道歉。”

　　蒋若晗小心翼翼地说了对不起，带着水汽的小鹿眼，满是忐忑。

　　居然反咬一口！

　　虞晞深吸口气，刚想开口，陆西归却没给她机会。

　　“昨天是我的意思，都是一个队的，住一晚怎么了？”

　　“昨晚的事我根本没生气，是她不训练，我不过是问了两句。”

　　她心里本就受了气，没想到陆西归问也不问直接帮着蒋若晗说话，她恼的是他不信她。

　　可下一句话，直接给了她当头一棒。

　　“以后若晗的训练，由罗教亲自拟定，你不用再跟她了。”

　　罗炜是花滑队的主教练，当初自己能成为正式队员去参赛，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现在由他带蒋若晗无可厚非。

　　可就连普通的日常训练，她也插不得手了？

　　“连你也觉得，我没能力调教队员吗？”

　　虞晞努力保持语调正常，攥紧毛毯的手却在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