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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枪枪爆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所到之处，横尸遍野。

　　土地都被染成紫红色。

　　谭思怡皱了皱眉。

　　照这种杀法，魏铭灏迟早力竭而亡。

　　似乎是有人听见她心中所想，荒野中突然出现一人：

　　“审判长！”

　　是魏铭灏的副手——卿以安。

　　卿以安穿着外骨骼，赶到魏铭灏身边，夺下了他的枪。

　　“审判长，您这样会死的！”

　　魏铭灏目光深沉，被她抢走武器时还在挣扎，愤怒道：

　　“给我，我要去找思怡！”

　　谭思怡双眼瞪大。

　　找——她？

第11章

　　谭思怡心中震惊，长大嘴巴说不出话。

　　找她作何？

　　人活着不知道珍惜，人死了披麻戴孝吗？

　　卿以安穿着外骨骼，轻松按住了挣扎的魏铭灏。

　　“谭思怡已经死了，是您亲自把她送出基地的，审判长忘记了吗？”

　　魏铭灏听见她的话，动作一楞，像是脱力般缓缓跪下。

　　他如何不知。

　　是他亲自将谭思怡逐出城，也是他亲眼看着城门关闭，谭思怡被丧尸包围。

　　只是他没想到，谭思怡竟然真的会死。

　　魏铭灏发疯地冲到控制室，打开城门，将啃食她的丧尸杀死后，却只寻到一片衣角。

　　谭思怡消失了。

　　他明明记得刚才谭思怡还在对他笑，说来生不复相见。

　　怎么就这样消失了？

　　不是不会死的吗？

　　他想操纵异能将啃食过她的丧尸全都杀死，也无法做到。

　　他的异能也消失了。

　　卿以安皱了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将魏铭灏扶起，说：

　　“审判长，您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已经在基地外寻了三天了。”

　　“现在异能消失，基地内人心惶惶，需要您主持大局。”

　　魏铭灏垂头，脸上生气全无。

　　他甩开卿以安的手，将脸上的血迹擦去，眸中重归清醒。

　　“回去吧。”

　　......

　　基地内。0

　　政府会议室。

　　长桌两边坐满人，每个人脸上都遍布愁容。

　　“异能从谭思怡而来，现在谭思怡死了，异能消失，我们——”

　　身着白大褂的男士推了推眼镜，话语间带着沉痛。

　　“我当时就不同意将谭思怡逐出城，现在好了吧，异能没了，这怎么办？”

　　一个少校军衔的将军打断他的话，言辞激烈。

　　坐在白大褂男人下手的另一个白大褂出言维护：

　　“当时逐出谭思怡是经过审判庭举手表决同意的，据我记录，李少校也举了手，怎么现在出了事就不认账了？”

　　李少校被他一说，顿时脸红，支支吾吾的辩解说：

　　“我，我那时候只是随大流罢了，大家都同意，我人微言轻，不同意也不会有人听我的。”

　　说到这，他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抬高声音说：

　　“审判长没举手同意，也不见有人听他的意见！”

　　众人目光聚集在长桌最前，开始会议后便一言未发的男人身上。

　　谭思怡也看向他。

　　她跟着魏铭灏从基地外回来，简单洗漱后，便来到这里开会，连片刻休息也无。

　　谭思怡一直在听他们讨论。

　　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吵架。

　　实验室，政府，军队三方互相推诿，谁都不愿意将异能消失这个责任拦在身上。

　　是的，异能消失。

　　谭思怡的生存与死亡，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话题。

　　他们提起谭思怡，只是一个异能消失的前缀。

　　像是抛砖引玉，或者登门拜访先寒暄再说正事。

　　她的死就是抛出去的砖，拱手的寒暄。

　　谭思怡听着这些人的指责推诿，心中无半丝波澜。

　　她早就死了，心冷如冰。

　　这些人视她的命为草芥，没人因为她的死亡而伤痛。

　　只担心他们没有异能，还将如何对付丧尸。

　　末世之中，人都是冰冷的利己主义者，哪里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只是，听着话意，似乎将她逐出基地，不是魏铭灏的意思。

　　谭思怡带着探究看向魏铭灏，想知道为何他没有同意。

　　明明在群众面前答应的是他，将她送出基地的也是他。

　　为什么现在说不赞同的，也是他。

　　魏铭灏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深黑的眸子半敛着，叫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还是无动于衷。

　　一个西装笔挺的人打破沉默，冷哼到：

　　“举手表决，多数赞同，这是统帅定下的规矩。听你的意思，是对统帅有意见？”

　　气氛瞬间凝滞。

　　谭思怡甚至都感觉到了会议室剑拔弩张的氛围。

　　统帅年近五十，并无身居高位者的距离感，嘴角含笑，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基地内每个人对统帅的评价都是平易近人。

　　谭思怡看着会议桌最前方坐着的统帅笑了笑，声音温润圆场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

　　他看向魏铭灏，镜片后的目光深沉，问：“阿安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魏铭灏听见他的声音，像是才回神般，看向统帅：

　　“我从没同意将谭思怡逐出基地。”

第12章

　　谭思怡疑惑。

　　她看着魏铭灏，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他在说什么？

　　明明是他说——

　　“同意驱逐谭思怡的人数比例达到99.99%，因此审判庭决定——”

　　99.99%……

　　谭思怡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里的99.99%，只少了魏铭灏。

　　她紧盯着魏铭灏的眸子，喃喃道：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可惜，她的话再也传不到魏铭灏的耳朵里。

　　魏铭灏说出这话后，会议室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

　　将谭思怡逐出基地，这提议本是统帅一派最先提出的。

　　魏铭灏是统帅一派的忠实拥趸，怎么现在这样说。

　　他刚才那话，几乎算是挑衅。

　　统帅神色不变，声音依旧含笑，说道：

　　“阿安觉得，将谭思怡逐出基地的决策，是错的？”

　　统帅这话一出，再傻的人也能体会到其中蕴含的深意。

　　这是在逼问魏铭灏，谭思怡的死，异能的消失，是统帅的过错吗？

　　统帅微微一笑，声音更加温和，轻声道：

　　“不是阿安主动请命，将她逐出基地的吗？”2

　　魏铭灏对上统帅看似温柔实则压迫的目光，抿紧了唇。

　　谭思怡心下了然。

　　决策的是高层，而魏铭灏，只是被他们当枪使，承担了自己的怨恨。

　　可是...

　　魏铭灏是人，不是没有自主意识的枪。

　　他若不愿将她逐出基地，总有办法的。

　　只是没有举手赞同罢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谭思怡看着在座的每一人，个个衣冠楚楚，像是什么正人君子。

　　只有她知道，这些人背地里有多不堪。

　　政客搬弄口舌，学者罔顾人伦，审判者心冷如铁。

　　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全然不顾旁人的痛苦。

　　真正惹出不可弥补的大错后，只想着如何逃避责任，堵住悠悠众口。

　　她的愤恨平摊到他们每一个人头上，都足以让他们生不如死。

　　只可惜...

　　谭思怡看着自己的双手，径直穿过了桌上的水杯。

　　只可惜她现在是灵魂，什么都做不了。

　　魏铭灏无法再与统帅对峙，率先移开目光，说道：

　　“异能没了，血清还在。”

　　“批量生产血清，护卫队先用，保证目前战力。”

　　会议室中气氛缓和。

　　刚才那位穿着西装的男人此时又开口：

　　“异能消失，民众都在等着政府表态，此时若不给出一个公正的回答，怕是难平众怒。”

　　统帅闻言，点了点头，说：“民众情绪愤慨是因为担心自身安全，这点可以理解。”

　　另一人与魏铭灏相对而坐，闻言强调道：

　　“是审判长说谭思怡不会死的吧？”

　　这话一出，谁听不明白？

　　政府不愿担责，要找人当替罪羊。

　　魏铭灏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是魏铭灏将谭思怡不会死的秘密公之于众，所以政府才将她推出去抵御丧尸。

　　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死。

　　异能也会消失。

　　谭思怡听着他们在这里搬弄口舌是非，只觉得恶心。

　　有用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