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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周队坐在你面前的那刻，我真的担心你会选择他。”

“当然，你有很长的时间考虑，我不怕被拒绝。”

姜嘉弥心里有些松动。

平心而乱，顾子昊真的很不错。

论外貌，和周叙深不相上下。

论品行，为人谦逊周柔，对妹妹关怀备至。

论手段，白手起家，雷厉风行。

所有的一切都很完美，但唯独少了心动。

姜嘉弥对顾子昊有欣赏，但是没有心动过。

爱情是件奇妙的事情，不是谁对你好，你就会喜欢他。

她在纸上写：“你想娶我，是喜欢我，还是因为子情喜欢我？”

薄薄的镜片后面，顾子昊眸色微闪，接着坦然承认：“我承认，有一部分是因为子情。”

姜嘉弥若有所思的点头，正准备接着动笔时。

一双手猛然按住她的手腕，声音都在发颤：“嘉弥……不要答应他。”

姜嘉弥抬眸，对上周叙深满是哀伤的眼神。

她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尖锐的痛很快蔓延开。

这痛清清楚楚的让姜嘉弥认识到，周叙深还是牵动着她的情绪。

不说爱恨，他们之间的多年羁绊真的不是说放就能放，说忘就能再也不想起。

她垂眸，避开周叙深视线。

接着抽出手，一字一句写：“这是我的事情。”

顾子昊也看向周叙深：“不知道周队以什么身份干扰嘉弥的私事？”

周叙深已经快要被妒火冲的失去理智。

他松开姜嘉弥的手，定定看着顾子昊：“单独聊聊。”

顾子昊看了眼姜嘉弥，欣然答应：“好啊。”

周叙深嘴角抿的笔直，率先转身出门。

顾子昊正要跟上时，衣角忽然被人拽住。

他低头就看见姜嘉弥写在纸上的字：“不要起冲突。”

顾子昊眸色暗了暗：“你是担心我，还是在担心周叙深？”

姜嘉弥抿唇，松开了手。

咖啡店外。

周叙深和顾子昊相对而立。

周叙深冷峻的脸上全是怒气，剑眉紧皱着：“你有那么多选择，零沧富商都争抢着要把女儿嫁给你，你为什么非要纠缠嘉弥？”

顾子昊言简意赅：“喜欢，我喜欢她，想要追求她。”

“周队连这个都要管？”

周叙深下颌线紧绷着，上前揪住顾子昊的衣领：“是不是喜欢你自己心里清楚。”

到这个份上，顾子昊也懒得再装：“确实没喜欢到非她不可。”

“但是子情喜欢，又能给你添堵，我是个商人，最喜欢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

第24章

一番话，轻而易举的挑起周叙深的怒火。

他额上深筋暴起，差点就忍不住要动手。

顾子昊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周队，要是今天我留下一点伤，明天你就会上头条。”

“我的律师团会让你从此脱下制服。”

周叙深确实差点就失去了理智。

听到顾子昊激怒的话，他才回神。

周叙深不怒反笑，放下顾子昊，同时还理了理他的衣领。

“顾总气魄非凡。”

他附身到顾子昊耳边，眼里满是冷意：“你要藏好你的狐狸尾巴，最好别被我抓住。”

“要是敢动姜嘉弥，我就算是脱下这身制服，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周叙深回到咖啡店。

顾子昊原本想进去，但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合作商催他签合同。

不得已，他只能和姜嘉弥打了声招呼后离开。

姜嘉弥也没有继续在咖啡店坐下去。

她起身想回酒店，周叙深却要跟着。

最后变成两个人一齐走在大街上。

周叙深深思熟虑许久，才开口询问：“你会答应和顾子昊在一起吗？”

姜嘉弥沉思，眼里满是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和顾子昊在一起，也不知道未来会和谁在一起。

“不知道，暂时没想过这个事情。”

得到这个答案，周叙深先是欣喜，接着却是更深的失落。

没想过和谁在一起。

就是没想过顾子昊，也没有想过他。

周叙深喉结微滚，咽下满腔苦涩：“那……你想要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放在以前的姜嘉弥身上，一定会是无尽的沉默。

她不知道自己不做卧底之后还能干什么。

但自从顾子昊答应筹办聋哑人学校后，她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他们的国家还有很多光照不到的地方，她可以尽自己所能，为更多的人撑伞。

“我想做老师。”

教书育人，让那些不那么健全的孩子也有未来。

周叙深看着姜嘉弥写下的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发痒。

渐渐的，他开始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

姜嘉弥不是周室里的花朵，她是田埂里肆意绽放的太阳花。

哪里有光，她的心就在哪里。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反而，她会用自己的能力，去给别人带来光和希望。

周叙深的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

他突然说：“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以前是我太狭隘了。”

姜嘉弥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弄的摸不清头脑。

“你怎么了？”

看着她的字，周叙深摇头：“没怎么，就是觉得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想好好弥补你，但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姜嘉弥问：“但是什么？”

“但是现在想想，我自以为是的补偿，或许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

说完，周叙深目光灼灼的看着姜昕，“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他是言而有信的人。

姜嘉弥仿佛又看见多年前的那个周叙深。

她心中微动，刚想下笔，周叙深的问题又在耳边响起：“嘉弥，对你来说，我之前犯下的那些错，是不是不能够被原谅的？”

姜嘉弥顿了瞬，才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是。

第25章

对姜嘉弥来说，周叙深犯下的，在感情里是不能够被原谅的错误。

没有感情。

冷暴力。

猜忌怀疑。

和别的女人没有界限。

最最主要的是，那个女人是唐霏霏，跟她有杀父之仇的唐霏霏。

一桩桩一件件，没有哪一件是可以被原谅的。

姜嘉弥有时候都在想，她究竟是舍不得那从小到大的情谊，还是舍不得周叙深。

很显然，前者居多。

周叙深看见这一个字，心像是被巨斧生生劈开般疼。

可他却无从辩解。

周叙深按住酸胀难忍的心口：“那以后，我们不谈感情了好不好，我们先做朋友。”

姜嘉弥脸上闪过迟疑。

卧底多年，她对这个词已经只剩陌生。

甚至没有朋友，也无关紧要。

周叙深看见她眼里的不愿意，深邃的瞳孔中掠过悲伤。

“方祁之前说过，我们会一辈子不分开。”

提起方祁，姜嘉弥的身形明显僵了一瞬。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那天，在墓碑前。

周叙深护着唐霏霏，冷冰冰的说：“如果不是你，方祁不会死。”

直到江边刮来一阵冷风，才吹回她的理智。

她红着眼，一字一句写：“你说过，我不配提起方祁。”

周南瞬间哑然

一年前在姜父姜母墓前的记忆顿时鲜活起来。

他带着唐霏霏，到陵园祭拜。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姜叔姜姨对他的爱护和姜嘉弥没有区别，他居然带着仇人的女儿去祭拜。

周叙深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连姜嘉弥离开都没有察觉。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浑身上下都写着颓然。

跌坐在书房办公室，看见和方祁的合照时，心里的愧疚到达顶峰。

他口口声声说方祁的死都是姜嘉弥造成的，实则这件事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当时，姜嘉弥选择做卧底的时候。

他想第一时间知道她的安危，于是毅然决定成为他的上线。

姜嘉弥的消息递出来，周叙深有责任去判断消息的真假。

可他没有，方祁是为了救他死的。

害死方祁的人怎么也不能算是姜嘉弥。

想到这里，周叙深心如刀割。

他看着一旁的镜子，责问自己：“周叙深，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和周叙深的自责愧疚不同，姜嘉弥难受了一段时间，就收起情绪回了普洱。

学校还在建，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人，她得回去看着。

不想下了高铁，刚打开酒店房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跑过来，用力抱住她。

“嘉弥姐姐……子情，想你。”

姜嘉弥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下来，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她揉了揉顾子情的头，拉住人进门后，才写：“你怎么在这？”

顾子情这段时间认了不少字，已经能和姜嘉弥无障碍沟通。

她想了想，才磕磕绊绊的回答：“哥哥，婚礼，娶姐姐，我和哥哥来。”

姜嘉弥愣住，好半响才回过神。

又想到这中间的异常：“娶我是你哥哥的主意，还是你……”

一说到这个，顾子情就一脸骄傲的挺直背：“我！”

“哥哥说，只要娶了姐姐，子情就能一直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第26章

姜嘉弥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很想找顾子昊聊聊，但是现在已经深夜，只能明天再说。

“困不困，休息吗？”

顾子情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接着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困，想姐姐。”

姜嘉弥一阵无力。

先前，她觉得顾子情的依赖是好事，可以促进她跟着复健。

现在复健完，顾子情的依赖就变成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