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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喘息声从屋内传来。
江梦筠就那样站着,双腿仿佛生了根。
心口的疼痛愈发猛烈,她用力按住胸口,眼泪无声滑落。
清寒冷寂的夜风吹过江梦筠裙摆。
良久,她慢慢走回了房。
一夜无眠。
次日,江梦筠早早在院子里打理花草。
这满院的花草,是她五年来唯一的寄托。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响起。
江梦筠抬眸望去,就看见沫儿妖妖娆娆的靠着谢承走了进来。
等二人走进,江梦筠看清沫儿头上的妇人髻,顿时胸口一抽。
她压下心口的疼痛,望向谢承。
只看到谢承冰冷目光。
接着,沫儿接过丫头手中的茶盏,走到江梦筠面前,说道:“请姐姐喝茶。”
江梦筠没有动作。
“姐姐?”沫儿开口道。
江梦筠眸中划过一抹痛楚。
半响,她伸手去接茶盏。
可她的手刚碰到杯沿,茶盏就不受控制的朝地上落去,瞬间炸裂开来!
滚烫茶水倒在江梦筠腿上,她痛得‘啊’的一颤。
沫儿立马跪下,眼泪涟涟:“大人,是沫儿不好,没有端稳伤了姐姐……”
谢承根本不信。
他厌恶的瞥了江梦筠一眼,扶起地上的沫儿。
“与你无关,往后你便不用来向她请安了。”
说罢,带着沫儿转身离开。
晨风缓缓拂来,携着无尽凉意穿透江梦筠的心口。
看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江梦筠喉头猛地一阵腥甜。
她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倏地吐出一口血来。
缓缓张开帕子,入目竟是一片黑色。
第四章 原来是她
“夫人!”
赶来的冬雨看着那手帕上的黑血,满脸惊恐。
江梦筠却忽的笑出声来,眼里的酸楚,化为泪水落下。
“夫人,奴婢去请大夫!”
冬雨匆匆离去,江梦筠却只擦了擦嘴角的血。
撑着身子朝着院中花草走去,喃喃道:“我的花草还没打理完呢……”
一个时辰后,冬雨带着大夫回来了。
江墨阳伸手轻轻搭在江梦筠的腕上,眉头越皱越紧。
他看向江梦筠,眼前女子苍白清丽的脸上挂着浓浓的哀伤,眸中神色灰暗无光。
江墨阳心头闪过一抹情绪。
他收回手,道:“之前我便说过,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最多只有半年可活。”
“但若是好好医治,还可以延长寿命。”
“多谢您……只是……”江梦筠摇了摇头,眼神一片死寂,“心病无药可医。”
“您能治病,却治不了心。”
江墨阳眉头一皱,冷笑道:“我若要救人,便是阎王都带不走!”
说罢,从药箱最底下掏出一个玉色瓷瓶,朝江梦筠手里塞去。
“一日一粒,用完记得来济风堂找我。”
江梦筠没接,江墨阳猛地将瓷瓶往桌上一放。
“命是你自己的,那个人不在意你便也不在意,可你这样对得起你父母吗?!”
江梦筠眸中一顿,江墨阳的话,句句砸在心里。
江墨阳放下药,拿起药箱就走,冬雨连忙追上去送。
留在原地的江梦筠,半响,终于颤着手拿起瓷瓶。
……
冬雨送完江墨阳,返回时却看见沫儿在摘江梦筠最喜爱的那株“十八学士”茶花。
“住手!这是夫人的东西!”冬雨上前一把扯开沫儿,怒喝道。
沫儿嗤笑一声,淡淡道:“一朵茶花而已,往后,她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说罢,轻拂衣袖,便要转身离去。
突然,冬雨瞳孔一缩,上前一把抓住沫儿的手腕,一个不规则的红色胎记露了出来。
冬雨厉声质问:“你怎会有夏荷的胎记?!”
沫儿面色一慌,扯出手腕,强自镇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说罢,转身疾步离去,眼中却露出一片狠厉。
冬雨回到扶风榭,内心疑惑不已,想告诉江梦筠胎记的事,又怕真是自己看错了。
黄昏时分。
下人闯进扶风榭大声喊道:“夫人,老夫人晕倒了!”
江梦筠连忙朝着寿安堂跑去。
刚进门,便听到谢承狠厉的质问声。
“怎么回事!”
赵妈妈跪在地上,害怕得浑身颤抖:“老夫人之前一直好好的……对了,是少夫人!是吃了少夫人送来的莲子羹老夫人才晕倒的!”
谢承狠厉的目光看向门口的江梦筠,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江梦筠!”
江梦筠呼吸骤然一紧,她伸手去扯着谢承的手,用力摇头。
“不是我,我没有……”
冬雨连忙跪下:“大人,夫人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这时,赵妈妈忙说:“大人,东西就是这冬雨送来的!”
江梦筠满眼震惊,却见谢承眸中划过一抹厉色:“来人,杖刑伺候!”
“不要!”
看着冬雨被人拖倒按在地上,江梦筠大声急喊。
谢承将江梦筠朝地上一甩,冷眸凌厉:“你最好祈祷母亲不会有事。”
“啊——!”
棍棒加身,冬雨凄惨的叫声不断响起。
江梦筠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跪在地上一把抓住谢承的衣摆,哀求道:“谢承,求求你别再打了,这样打下去,冬雨会没命的。”
“她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你忘了吗……”
谢承听她说起从前,眸色一厉。
这时,宋锦前来回复:“大人,在冬雨的床底下搜到了一包药粉。”
江梦筠一怔,下一刻,只见谢承拔过宋锦腰间的剑,
然后,凄惨的叫声戛然而止——
谢承把剑从冬雨胸口拔出,鲜红的血从剑尖滴落,滴在地上!
江梦筠身形一颤,眼里看到的全是血。
她扑过去抱起浑身是血的冬雨,双手颤抖。
冬雨留恋的看着江梦筠,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指着沫儿的方向。
“是她……是夏荷……”
话没说完,冬雨的手便垂了下去。
第五章 你又认定了是我
冬雨的话,江梦筠没听清。
温热的鲜血不断从冬雨身上涌出,江梦筠想用手堵住,但根本没用。
血越流越多,怀中的身体也越来越冰冷。
江梦筠颓然的松开手,看着冬雨没闭上的眼,眼泪夺眶而出。
谢承厌恶的看了一眼江梦筠,沉声命令。
“将夫人带回去,即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踏出扶风榭一步!”
江梦筠望向谢承,双眼腥红,嘶哑而绝望的问:“你又认定了是我,对吗?”
回答她的只有谢承绝情的背影。
五日后,扶风榭。
天色阴沉,凉风拂过院中花草。
江梦筠呆站在冬雨平日会在的位置,从来没觉得院子如此冰冷空寂。
“吱呀——”
院门被人推开。
江梦筠抬眸望去,眼神倏地一冷。
沫儿捂着鼻子在空中挥了挥,嫌弃道:“姐姐这里也太脏乱了些。”
江梦筠收回视线,没有理会。
见此,沫儿心头窜起一股怒火。
但转念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眼里又浮起一抹得意。
“姐姐可知,你弟弟江仪沐入了刑部大牢,三日后就要处斩了。”
江梦筠心头一顿,眼神凛然看向沫儿:“你说什么!?”
“我不过好心来告诉姐姐,您可千万不要错过行刑的好场面呢!”
说罢,沫儿大笑着离开。
一时间,江梦筠心乱如麻。
这种谎言一戳就破,沫儿没必要骗自己。
她连忙朝外走去,院门口看守的人却都不见了。
江梦筠没时间细想,出了府便一路朝刑部大牢跑去。
牢门口。
江梦筠取下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买通牢头,来到关押江仪沐的牢房。
“仪沐,这是怎么回事?”江梦筠着急的问。
见来人是江梦筠,江仪沐眼神厌恶:“你来干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滚!”
江梦筠眼中闪过一抹痛楚。
虽然江仪沁是江家的养女,可从小江家人便偏爱于她。
自从江仪沁死后,弟弟江仪沐也视江梦筠为凶手,厌恶无比。
江梦筠压下心中的难过,再次开口:“仪沐,我……”
江仪沐冷笑一声:“快滚!害死了沁姐姐,现在又要来害我吗?!”
江梦筠噎住,只得起身离开。
刚走到牢门口,就碰到了正在给牢头塞银子的父亲江文柏。
江梦筠忙上前:“父亲,仪沐他到底怎么回事?”
江文柏看到江梦筠在,有些吃惊。
他摇摇头:“玉,这事不用你管,爹自会去求人。”
江仪沁恍然发现,江文柏的头发白了好多。
一旁听着的牢头,突然嗤笑一声,戏谑道。
“人是锦衣卫抓的,别白费功夫了,能见最后一面已经很不错了。”
是锦衣卫!
江梦筠心中惊骇。
她看到父亲叹息一声,转身进入了牢房。
那声叹息如一道重锤重重砸在她的胸口!
江梦筠回过神,立马转身朝着锦衣卫都护府而去。
都护府。
守门的人认识江梦筠,便将人带了进去。
江梦筠一进门便冲着案桌前的男人急声问:“夫君,锦衣卫为何要抓仪沐?”
谢承眼眸一沉,却是冰冷道:“你怎么出来的?”
江梦筠被男人的眼神看的一惊。
她抿了抿嘴唇,上前。
“嘭——”一声跪在了地上!
哀求道:“仪沐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能不能……”
“要跪,去外面跪。”
话还没说完,便被谢承冷声打断。
江梦筠心中一痛,只得走到外面跪下。
来往锦衣卫言辞讥讽不屑。
“就是她害死江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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