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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煜章曾用王吟湫当做将他与顾凉月的生死分割开的借口。
因此，他惩罚了贪心不足的父亲，却依然身处极端的苦痛之中。
刀刃屡次划开他的皮肤，但徐煜章如今才发觉，那并非是他的忏悔。
而是偿还。
他偿还了这么久，却依然没有还清。
他也曾认为，顾凉月从楼顶上那一跃是对他的惩罚。
于是他模拟着她所看见的光景，仰视天空，俯瞰地面，想要投入曾经盛出一个血泊的地面。
惊醒后才知道，那是顾凉月对自己无望人生的解脱。
而他满身污秽不堪的欲望，并不能够踏入她所在的世界。
顾凉月的眼泪如同分离人性的刀刃，让徐煜章自我认知都震荡了一次。
他似乎想要张开自己冰冷的怀抱去拥抱她，又在触及她避之不及的厌恶中被烫得后退。
徐煜章沉默了很久，久到让顾凉月看出他不想给出答案，也不想给她自由。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什么好跟他沟通的了。
顾凉月闭上眼睛，后靠着墙壁，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房间的门却被打开了。
顾凉月在与徐煜章说话时偷偷打量过，这间屋子几乎是个完全封闭的结构。
除了一扇门以外，没有留出一扇窗户。
无法透光，只剩下头顶似乎全天开着的白炽灯。
她的手腕渐渐松动，链子似乎只够她走到床沿，看来徐煜章根本没做好长期关着她的准备。
即使如此，被禁锢的空气也是多呼吸一秒都让人恶心。
进来的人端着两份餐盘，里面的菜式是她上个月和韩麟渡去过的那家意菜馆。
“青禾，这个你好像很喜欢吃……”徐煜章像是想要喂她，却被毫不留情地避开了。
“你跟踪我？”顾凉月凶恼地盯着他。
徐煜章却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我们以前也一起吃过西餐……”
究竟有没有这回事顾凉月懒得回忆，她冷笑了两声，目光像是看透了他：“那你今天怎么找到我的？”
徐煜章沉默了。
送饭的人识相地离开了房间。
在门被关上后，顾凉月迅速挣开手上的布条，抓起餐盘中的叉子快速挥向徐煜章的脸。
徐煜章下意识截下了。
那柄银叉距离他的眼球极近，顾凉月反应很快，位置也找得准，那份决心连他看了也胆寒。
但在那之前，痛苦更快地淹没了他。
“青禾……”他声音颤抖，缓缓松开了被他紧紧抓着的手腕。
你真的想杀了我吗……？
问题已经哽在了喉口处，他却不敢问出口。
徐煜章害怕着那份答案。
顾凉月倒是不觉得以外，她本来也只是想试探一下而已。
以徐煜章的伸手，被拦截住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但顾凉月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自己的抗争，再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去和他共进晚餐。
她再也做不来委曲求全的事。
于是当徐煜章从黯然中抽离，硬挤出笑容望向她时——
却看见那道他亲手拷上去的手铐连着链条，被一圈圈缠在了顾凉月的颈项之上。
顾凉月真情实意的笑脸毫不作伪，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笑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最怕我死在你面前。”
“对吧？徐煜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