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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妤穿着深灰色商务正装，领带也扎的整整齐齐，立在门口灯光下，面容是一团模糊的暗影，周身自带一股独属于他的凛然不可接近的气势，

　　霍霆骁听不出他喜怒，不确定是不是诘问，“是今天，下午去。”

　　云妤走近，“上午呢？早餐不吃就出门，约了谁？”

　　“没谁。”霍霆骁小口啜水，“白瑛上班了，我随便逛逛。”

　　云妤俯身，面颊现在她额头侧上方，近距离看着她，“什么时候你有这闲情逸致？”

　　霍霆骁略抬起头，杯中热水看不见的蒸汽，热熨着两个人的脸。

　　光亮与云妤练成一线，他眼睛浮光掠影，潜藏着无形的暗涌，近距离对视，不经意就被卷进去，吸进去，成为他俘虏。

　　霍霆骁举起水杯，“你嘴唇起皮了，要喝吗？”

　　云妤视线下移至杯中，眉尾轻挑，目光又移回她脸上，“白水？加糖了吗？”

　　“加了。”霍霆骁煞有介事，“加了七勺，七星连珠甜蜜蜜。”

　　“为什么是七勺？跟七星连珠又有什么关系？”

　　霍霆骁微笑，少了怕堵不住你心眼子，七星连珠就地穿越，离开你这个大傻逼。

　　“六六大顺也行，下次给你安排。”

　　云妤被逗笑，眼睛里沉沉的黑暗，转换明亮的光，“下下次呢？”

　　下次都没了，还下下次呢？

　　霍霆骁略作思忖，“五福临门，四季平安，三羊开泰，二龙腾飞，一帆风顺，怎么样？够不够？”

　　“真心话？”

　　霍霆骁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是的呢。”

　　语气曲里拐弯，十足阴阳怪气。

　　云妤不是粘在互联网的冲浪蜘蛛，知道怪，但不知哪里怪，怪在哪。

　　他睥睨霍霆骁几眼，接过水杯。

　　暂且饶她这回。

第90章云妤表露心迹

　　霍霆骁见他喝了，松口气。

　　云妤余光扫到，这回还是留到下回再饶。

　　“你还没交代，不吃早餐急着出门做什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霍霆骁窒息了。

　　如果时间可以夺走一切，为什么夺不走这个神经病。

　　她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逻辑通顺的理由。

　　只能瘫着脸，“秘密。”

　　云妤将水杯隔在桌子上，双手撑在她两侧，宽阔健壮的身形自上而下，笼罩禁锢住她，以至于室内的明亮，黯淡了。

　　在阴影之下，煞气四伏，寒意蹿升。

　　霍霆骁，“你确定要听？”

　　云妤毫无征兆抬起她下颌，距离太近，近到他唇鼻气息沸烈如火，点燃她脸颊。

　　霍霆骁忍不了这逼人的热度，情不自禁后撤，却被他力道扣着向前，潮湿在鼻梁洇开。

　　她陷在铺天盖地的细吻里，仿佛一只在热带雨林被毒瘴拥抱的羔羊。

　　“王姨告诉你，我生日。”

　　霍霆骁手指一蜷，“四天后——”

　　他唇舌攻入，口腔有渺淡的酒气，转瞬被清香的茶味覆盖，但霍霆骁对酒气十分敏感，怀孕更加翻倍敏感了，喉咙像被下了一只钓钩，刹那坠到胃里，勾起翻涌。

　　她奋力推开，捂住嘴，牙关咬的紧紧的，强压呕吐。

　　云妤扯下她手，不知是被拒绝的不忿，还是重燃对她的怀疑，脸色森寒。

　　霍霆骁恶人先告状，“你喝酒了。”

　　云妤顿住，她厌酒恶烟，一丝气味，都难以容忍。

　　但商业应酬难免喝酒，特别是在合作庆祝时，他象征性抿过一口，之后就改喝茶了。

　　没想到，还是被她觉察出来。

　　他递杯子，“喝水，漱口。”

　　霍霆骁捧住，没注意攥住了他右手食指，裹缠的纱布刹那间洇出血迹。

　　她惊得丢开。

　　云妤看着被扔烙铁似丢掉的手指。

　　丢掉后，血迹渗透纱布，在指尖汇聚成一颗豆大的血滴。

　　霍霆骁感觉他要发作，手比脑快，撂下杯子，去牵他手腕。

　　他今日带了一款皮质腕带，白金黑底表盘的腕表，成熟简洁的大三针设计，在三点位设置了日历显示窗口。

　　霍霆骁扫见上面的日期，这种日子也没几天了，再看他手指就诚意的多，“纱布要换，我帮你？”

　　云妤瞥她两眼，简短嗯。

　　商场的贵宾接待室预备有医药箱，平时是以防万一，也是应付检查。

　　霍霆骁打开小银箱子，整理好镊子，棉球，酒精后，才小心翼翼解开云妤手上纱布。

　　距离上一次在梁家早餐见到他伤势，短短不过几天时间。他第一指节尚未拆线的伤口，再次叠加一道横向深入的口子。

　　霍霆骁抑制好奇心，先用酒精冲洗伤口，黑褐色的结痂并不牢固，她动作轻到不能再轻，依旧帮了倒忙，报复他似得。

　　那道口子再次裂开，酒精混着鲜红，滴落在她铺好的纱布上，叫人看了就眼前发晕。

　　“去医院吧。”霍霆骁不敢在动他，“太深了，你之前的伤口还没有拆线——”

　　“你包。”男人言简意赅。

　　霍霆骁不懂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忌讳行医的，不过她说话肯定不比梁母有用，劝多了，只会平添他烦躁不悦。

　　霍霆骁咬牙，不冲洗了，用镊子夹起一块纱布摁上去先止血。

　　与此同时，云妤神色柔缓，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她生的明艳，性子却偏冷，在意的东西不多，对不在意的就更不上心了。

　　这份不上心外显出来，看不穿的人会以为她乖巧。

　　但就是看穿了，她瞪大眼，像麋鹿一样无辜，纤细，脆弱，无措，比平常真柔弱的女人，更搅人心弦。

　　血止住了，但口子太深，霍霆骁不是专业医护，深怕乱动再出血。

　　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云妤手机响了。

　　霍霆骁离得近，听清了那句。

　　“梁先生，梁董的人已经查到，霍霆骁小姐大学四年一直外宿，需要阻拦吗？”

　　霍霆骁手下一松，望向云妤。

　　男人神色异常的平淡，漫不经心的掌控感，“不用。”

　　霍霆骁手垂下。

　　心中棉花似得堵，又石头似得，无休止往下坠。

　　太快了，照这样的速度，梁父根本用不了四天，只怕明晚前，就有定论。

　　“我在梁家只求一片栖身之地，钱，势，权，我碰不到分毫，对你没有影响。”

　　她手从他身上抽离，带着温度，柔软一起消失。

　　一双上翘灵秀的眼睛，冰霜覆盖，怨恨在冰层下疯狂滋长，直至从眼尾溢出。

　　“对我影响很大。”

　　霍霆骁胸骨积压了数不清的脓血，顺着喉咙几欲冲破而出，“你跟顾家的危局已经解了，用不着卖我去联姻，我在不在梁家，对你影响在哪？”

　　云妤面色沉下，沉的阴骇，戾气，寒气彻骨，“你是这样想的？”

　　霍霆骁注视他。

　　云妤眼底幽深无尽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