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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雁雁冷眼盯着他，抬手便是一巴掌。
　　宋敬晖被打得两眼冒火星，半边脸火辣辣疼得厉害。
　　“干什么？你疯了？”
　　“没良心的东西，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梁雁雁放声大骂起来，往日的娴静柔婉霎时半点也不见，“我为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难道不值得你关怀一句半句的吗？”
　　“你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哪有怎么样？”宋敬晖满面惊愕。
　　怎么进了趟宫，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而且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皇上看中了你，以宋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相要挟，我这才……”
　　梁雁雁厉声打断：“省省吧，你那点龌龊心思，以为能骗得过谁呢？自己没本事，考不上功名，谋不到一份官职，就卖妻求荣，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废物？”
　　宋敬晖被“废物”两个字暴力一击，气得面部筋肉直抽。
　　暴怒之下忘了掩饰，将原形暴露得淋漓尽致。
　　“贱人！谁给你的胆量这样跟我说话？”骂着便捞了把衣袖，抡起拳头要打人。
　　近处的两名宫女见状，立即往前，将梁雁雁护在身后。
　　“宋公子请自重。”
　　宋敬晖愕然：“你们是什么人？”
　　梁雁雁炫耀似的笑了笑，说：“她们是皇上派来服侍我的，会些武艺，夫君最好不要乱来，否则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少危言耸听！”宋敬晖看宫女瘦瘦小小，个头并不比梁雁雁大，分明是弱女子，哪里当真放在眼中，当下又攥了拳头要打。
　　结果被扭住手臂，一下卸了只胳膊下来。
　　宋敬晖疼得惨叫，被宫女一脚踹出了屋，滚到廊下。
　　梁雁雁走出来，俯视他道：“以后对我客气点儿，否则有的是苦头给你吃。”
　　一语说罢，命人把门一关，扭头回了屋内。
　　“你……”宋敬晖颤巍巍地撑起身子，嘴角淌出血丝，浑身乱抖。
　　不知羞耻的毒妇！以为攀上了皇上，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么？竟敢这样虐待亲夫，也不怕遭雷劈！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收拾你！
　　梁雁雁写了方子，命人去把药抓来，煮了碗避子汤喝下，后又随便吃了点东西，洗漱完毕，便躺下睡了。
　　翌日清早刚起身，有丫鬟来传话，说夫人叫她过去。
　　那丫鬟责备道：“少夫人，不是奴婢说您，昨儿您对少爷出手也太重了，难怪夫人会动气，您别忘了，当年您来京城投奔亲戚，是宋家收留了您，不然您早就流落街头了，做人不能这样忘恩负义。”
　　梁雁雁冷冷道：“怎么，现在轮到一个婢女来教训我了？”
　　她一向待下宽和，不会摆主人的架子，谁有个难处，也尽力相助，可前世她被宋家人折磨时，这些人个个却落井下石，逮着机会便也趁势来踩她一脚，道尽了世态炎凉。
　　再说回宋家，不错，当年是多亏了宋夫人收留，她才能在京城有个栖身之所，可她当年来时，几十口人还挤在一座小宅子里，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拮据日子，是她施展医术，出去给人看病，挣了第一桶金，开起医馆与药铺，这才改善了处境，让宋家人重新住进大宅子，过上有人伺候的舒服生活。
　　“少夫人，我只是……”
　　“只是什么？”
　　梁雁雁冷笑一声，抚着袖口的鹤纹，“我看你也不必在我这里伺候了，去伙房打杂去吧。”
　　丫鬟大惊失色，噗通跪下。
　　“奴婢知错了，求少夫人开恩。”
　　梁雁雁不为所动，摆了摆手，往外走去。
　　“拉下去。”
　　出院子往上房而来，缓步进到堂屋，左转进里间，至宋夫人跟前福身见礼。
　　宋夫人斜倚引枕，歪在榻上，闻声斜眼瞥下去。
　　“听说你昨晚纵容下人打伤了晖儿？”
　　梁雁雁微扬起下巴，对上她的视线，淡声答道：“不过是卸了他一只胳膊罢了。”不过是？
　　宋夫人翻身坐起，皱眉瞪了她一眼，不悦道：“有什么矛盾，两人坐下来谈谈就好了，晖儿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好好说总能说开，怎么能动手？他可是你的夫君，世上哪有妻妾对丈夫动手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以前，梁雁雁把她看作自己的母亲一般，她不论说什么，即便自己不认同，也会柔顺应承着，从不顶嘴。
　　可她把她当亲娘看待，对方却从没把她当自己人看，平日里装得和善，那是因为还靠得着她。
　　“你先把身上的华服脱了，昂贵首饰摘下来了，再来教训我吧。”
　　“什么？”宋夫人一愣。
　　梁雁雁歪了歪脑袋，嗤笑道：“你们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一点不知感恩，是何道理？”
　　宋夫人怔住，旁边的宋敬春拉下脸喝道：“嫂子！你太过分了！娘是好心好意教你做人，你可以不领情，但不该说这种话！”
　　她一边给母亲抚背顺气，一边又说：“什么叫吃你的用你的？没有我们收留你，你早就街上乞讨去了！”
　　“当年的收留之恩，我这几年里已经还完了，大可不必时时挂在嘴边。”梁雁雁弯起唇角，轻轻一笑，“从现在起，也该你们报答我了。”
　　“反了你了！”宋夫人忍无可忍，拍桌子起身，“立刻给我去院子里，跪两个时辰！”
　　宋敬春见梁雁雁不动，伸手推她，“叫你去外面跪着，耳朵聋了？”
　　梁雁雁像在看死物似的盯着母女俩，眸中透出彻骨阴寒。
　　往日整个宋家与她最亲近的便是这对母女，可从昭阳郡主嫁过来后，欺负她最狠的，也是这两人。
　　她们逼她干最苦的活儿，还不给饭吃，干得慢了些，就让婆子拿鞭子抽她，宋敬春一心情不好，就把她叫过去打骂出气，有一次生生将她的头皮扯了一大块下来。
　　“扒了她们的衣服，丢到院子里，让她们跪着。”
　　几个宫女当即领命，两两合作，将宋夫人与宋敬春分头按倒。
　　两人慌得大叫：“你们干什么？别碰我！”
　　不一会儿，母女俩就被扒了个精光，拖拽着出了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