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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承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叹了口气：“若是这样，那我无计可施，也只能认了。”

　　祝清婉便也跟着笑了出来。

　　分明是在讨论如此严重的问题，可阳光洒落在两人的身上，显得温馨至极，仿佛两人是在聊风花雪月的情话。

　　当然，对祝清婉来说，萧承璟对她说的这些，又何尝不算是情话呢？

　　她其实还应该感谢太子。

　　若不是萧宸泽的偏执念头，她倒是还不能这般正大光明跟萧承璟在一起待着。

　　只是这些日子，却是越过越不踏实的。

　　如同镜花水月总要消逝。

　　祝清婉刚回到侧院屋内。

　　就见屋内桌前一抹人影端坐着。

　　正是萧宸泽。

　　白日里雀跃的心在此刻骤然冷却下来。

　　距离萧宸泽让她去接近萧承璟那日，已经过了大半月。

　　这期间，萧宸泽并未过来找她。

　　今日过来，恐怕便不是好事。

　　祝清婉神色收敛，踏步而进：“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你倒是还能记得起孤，孤还以为你这段时间找到了新的替身，早已经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萧宸泽语气发冷，目光森森望着她。

　　祝清婉眸色一怔。

　　她只低着头：“妾身不敢。”

　　“不敢？”

　　萧宸泽不觉气笑了，他一把揪起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拖了过来，让她坐在他的双腿上，右手抬起她下巴冷笑：“孤看你这些时日倒是快活得很，怎么样？看来二哥比起我，更像你的心上人？”

　　祝清婉双眉紧蹙，静静看他。

　　“殿下，你莫不是在吃醋？”

　　话音起。

　　就见萧宸泽神色一僵，眉头冷蹙：“吃醋？你倒是敢给你自己贴金。”

　　“既然不是，那殿下为何要跟二皇子比，谁更像我的心上人？”

　　祝清婉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淡淡的。

　　却又透着让人无从琢磨的镇静。

　　萧宸泽脸色一沉，松开了她，将她往旁边推开。

　　“孤不过是随口一说。”

　　祝清婉眉眼低垂，沉默片刻，开了口：“太子殿下，若是妾身能让二皇子自愿离宫，永远不再踏入京城半步，这样是否……”

　　话才起头。

　　就被萧宸泽冷声打断：“祝清婉，你莫不是在替他求情？你倒是不挑，索性你心上人谢云安已经死了，你如今就只要一张脸，是谁都行是吗？”

　　祝清婉心往下沉，良久无声。

　　萧宸泽的声音再度响起，冷冽异常。

　　“三日内，孤要听到萧承璟的死讯。”

第38章

　　倏地。

　　萧宸泽的话如同惊雷在祝清婉的耳边炸开。

　　她忍不住揪紧了手，问：“你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

　　循声。

　　萧宸泽眸色轻眯，他定定看她，眼底尽是一片冰冷。

　　“怎么，你舍不得？”

　　祝清婉并不作声。

　　萧宸泽冷笑一声：“你只需乖乖听命，不必知道原因，你要知道，是你先对不起孤，是你先利用了孤，让我做替代品，这还是前所未有的。”

　　“若是你做不好这件事，光是你曾经骗我这件事，孤一声令下，就足以让你九族丧命。”

　　他的声音冰冷。

　　让人毫不怀疑他是真的能做得出来的。

　　祝清婉身形微颤。

　　萧宸泽冷冷看她一眼。

　　“桌上的东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这几日拿去给他服下，看在他与孤有血缘关系的份上，孤特意挑的起效快的，保准没有多大痛苦，你也不必看着他，见他服下后即可离开。”

　　“到时，会有下人进去，他只会是因病身亡，与你无关。”

　　他说得好似在替她着想似的。

　　祝清婉双手紧紧攥着，良久没有出声，只定定望着那用瓷瓶装着的毒药。

　　片刻，萧宸泽起身甩手离去。

　　“好生安歇吧，孤去太子妃那里了。”

　　他并不管她如何，很快离开。

　　祝清婉如常去了偏殿。

　　萧承璟正躺在院子里，晒着上午的日光浴。

　　初夏的日头已经炎热起来。

　　可萧承璟的身子却似乎永远寒冷，他依旧穿着厚厚的衣袍，躺在日头下。

　　太阳光的照射下，萧承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如雪。

　　见祝清婉过来，他缓缓坐起身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颜：“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

　　“怎么会呢？”

　　祝清婉踏步过去，她将画架立在院子里，眉眼轻挑：“你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见到画架，萧承璟神色愣了一愣，缓缓才答：“初一。”

　　“你与我约定过的，每月初一，要为对方作画。”

　　祝清婉神色淡然，她将画架支起来，“你失约了五年，如今该补上来了。”

　　萧承璟看着她许久，动身同她一起将画架支起。

　　两人相对而站，各执画笔，开始于纸面上作画。

　　无人注意到，屋顶上有人影悄然离去。

　　那人影一路到了前院的书房内。

　　“你说，祝清婉与萧承璟在互相作画？”

　　萧宸泽的语气冷了几分。

　　心里涌上怒气来。

　　祝清婉当真是好手段，这同样的招式竟敢对他和萧承璟一起用。

　　他险些恨不得冲过去。

　　可走两步，他还是冷静了下来：何必跟一个即将死了的人再多计较。

　　萧宸泽随手打开了匣子，从里面掏出一幅画来——那是成婚三年里，祝清婉给他画的画。

　　正盯着手中画失神之际。

　　孟霜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将糕点放在桌上。

　　“殿下，休息会儿。”

　　萧宸泽回过神来，随手将画放在了桌案上。

　　他去捻起糕点品尝，一旁的孟霜音视线看向他放在一旁的画上。

　　愣了片刻，孟霜音笑了笑：“殿下，您怎么将二哥的画像收着，这是要送去给二哥吗？”

　　萧宸泽身形猛然一颤，他脸色阴沉下来：“你说这画像上是萧承璟？”

　　意识到他语气不对，孟霜音神色一僵，虽不明白却也还是点点头。

　　“是，这画像上的人，一看便是二皇子。”

　　如同晴天霹雳打在萧宸泽的脑海。

第39章

　　他忽地记起来。

　　当初他刚被祝清婉接回去的时候，他的衣着打扮都是由祝清婉经手的。

　　那时她便总爱给他穿青衣，看他时眼底总带着笑意。

　　给他作画时，她也时常会提出一些意见，让他做一些他从不爱做的举止。

　　曾经萧宸泽并未在意，如今想来，那时她便是在将他打扮成那个谢云安！

　　可此刻孟霜音说画像上的人，更像萧承璟。

　　莫名地，萧宸泽眼底泛起几分冷意。

　　仔细想来。

　　他这个二哥似乎便爱穿青衣，甚至也时常会做出那种种举止来。

　　萧宸泽盯着那画看了许久。

　　神态确实与他自己并无相似，更像萧承璟。

　　再记起祝清婉与萧承璟这段时间这么快的相处进度……

　　萧宸泽的神色顿时黑沉。

　　他支走孟霜音后，再度喊进来亲卫——

　　“你现在就去给孤查查，孤那二哥当初在宫外，是在何处长大的？”

　　“殿下，此事陛下和皇后当初下过令不得多查。”

　　亲卫迟疑提醒。

　　萧宸泽冷眼看他：“偷偷查，父皇母后怎会知道？”

　　待亲卫离去。

　　萧宸泽看着那一箱子的画，眼底生出几分烦躁怒火来，他拿出火折子直接扔了进去。

　　倏地一下，火光窜起，将那些画尽数燃起。

　　火光映射下，萧宸泽的脸色透着阴狠。

　　他喊人来处理火灰，当即踏步走向偏殿。

　　到偏殿门口时，里头正好传来祝清婉的嬉笑声。

　　那爽朗愉悦的笑，是他从未见过的。

　　萧宸泽脚步一顿，身影隐在门后，没让人发觉，透过门缝往里看去。

　　只见祝清婉盯着满脸的彩墨，正拿着笔与萧承璟嬉笑打闹。

　　两人画板上的画皆只做到了一半。

　　更多的却是画在了脸上。

　　不仅是祝清婉，就连他那个向来稳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弱二哥，此刻竟也欢脱与她打闹起来。

　　他们二人，就如同相识已久的爱侣。

　　看得人眼底生出烦扰。

　　萧宸泽脸色阴沉，大手一挥，便直接推开了门。

　　“二哥，清婉，你们倒是玩得够欢。”

　　随着他开口的瞬间。

　　里头的嬉笑声戛然而止。

　　祝清婉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的手里还捏着画笔，看着萧宸泽进来，心重重一沉。

　　萧承璟却并未松开她的手，往前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太子殿下，见笑了。”

　　萧宸泽的目光紧紧落在他抓着祝清婉的手腕处，眸色发紧，嗓音也发了冷：“二哥，清婉是孤的侧妃，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紧抓着她，是否不妥？”

　　祝清婉动了动想要抽出手，可萧承璟却并未让她如愿，他的手依旧紧紧拉着她，并未有任何松开的意向。

　　萧宸泽自然也注意到，眉头蹙起：“二哥这是何意？”

　　不等萧承璟回答。

　　殿外骤然传来工人的通报：“皇后娘娘到！”

　　转头看去，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过来。

　　“璟儿，你这么急着喊我过来，到底是有何事？”

　　话落地。

　　皇后见到这三人的境况，一时也愣住：“这，这是？”

　　她的视线明显也落在了萧承璟拉着祝清婉的手上。

　　皇后神色当即一沉，她看向祝清婉：“大庭广众，你莫不是认错了人，怎么能拉着二皇子的手？成何体统！”

　　祝清婉当即要朝皇后认错，萧承璟却再一次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