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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天时间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走出来：“手术很成功，以后好好调养就行。”

安雪忙和医生道谢，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江母仿佛心中一块巨石压下一样，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安母的麻醉效力还没有褪去，也没醒过来。

安雪跟着江母走到病房外。

江母看着她轻声问道：“最近江故里对你好吗？”

“挺好的。”安雪不假思索回。

然而江母看着安雪一身单薄发白的衣服，还有空荡荡的手，心底明白。

她轻轻拍了拍安雪的肩膀，而后因为有事先离开了。

下午。

安母终于醒过来，安雪沉默的给她乘着粥。

安母看着她，温柔道：“妈妈终于可以多陪陪你了。”

安雪闻言，拿着饭勺的手微微一僵，而后她硬弯起唇角，转身看向母亲。

“是啊，以后我们一家人要越过越好，等我赚了钱，让您享福。”

很快病房内便传来阵阵笑声。

天色渐晚，夜色笼罩了整个病房。

安雪伺候母亲睡后，小心翼翼关上了病房里的门，走出去。

她刚出医院的大门，就见顾泽一身单薄的病服站在外面，看上去落寞又孤寂。

安雪脚步微顿，朝着顾泽走了过去：“怎么在外面吹冷风？”

顾泽闻言，偏头看向她，笑着道：“恭喜。”

安雪知道他是说恭喜自己母亲手术成功。

她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听护士说顾泽没钱做化疗，过些天就要出院了。

安雪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回家吗？我送你回去吧，我正好想走一走，医院太冷了。”顾泽轻声说。

安雪点头。

两人一路步行回家，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江家别墅门口。

顾泽抬眸看着别墅怔怔出神，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将一个东西塞到了安雪的手中。

“送给你，我以前的东西，也用不上了。”

安雪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顾泽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中。

她拿着手中的盒子，犹豫地走进别墅，还没进门，就见江故里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目光幽冷。

第七章 礼物

“他是谁？”江故里声音冰冷。

安雪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忙回：“是医院的病人。”

江故里得到答案，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

安雪也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往里面走：“你饿了吧，我去做饭。”

说着，她将盒子放在客厅的桌上，挽起手袖去了厨房。

江故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眸光落在那个盒子上。

他坐在沙发上，迟疑了很久，最后还是伸手将盒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架崭新的单反摄像机。

安雪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江故里将盒子合上。

“太晚了，吃太多对身体不好，我煮了粥，你自己盛。”

说完，她走过去，拿过盒子，径直去到了自己房间。

看着安雪匆匆离去的背影，江故里狭眸微眯，莫名不是滋味。

……

回到房间，安雪看着盒中的单反相机，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她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摄影师。

但父亲离开后，母亲又生了重病，她不得已只能辍学，而梦想也就只能是梦想。

安雪去到阳台，拍了一张夜空的照片发给了顾泽，然后又给他发过去一条信息：“真的很感谢，这是我第一部相机。”

医院那边，顾泽收到信息，嘴角微扬。

他正要打字回复，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止不住从口中涌出，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床上。

安雪没有收到顾泽的回复，望着漆黑的夜幕，心底忍不住为顾泽祈祷，希望他身体能够奇迹康复。

但这个世上，最缺的就是奇迹。

第二天，安雪像往常一样去看母亲的时候，却从医院护士口中得知，昨天晚上顾泽病情突然加重，如今还在ICU。

“顾泽真是可怜，生那么重的病，身边却一个亲人都没有，现在费用都拖好久了。”护士叹气说。

安雪知道以后，把自己最近的工资全都给顾泽缴费了。

而后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去看顾泽。

重症病房里。

顾泽看见安雪来了，冲她一笑：“你怎么来了？”

安雪看着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心中满是担心。

“用你的相机拍了一些照片，想和你分享。”

安雪不知道怎么安慰顾泽，但知道，没有病人喜欢一直被问病情，还有被人可怜。

在ICU待的时间不能过长。

没多久，安雪便出去了。

走到医院外，她沿途拍着风景，然后一张张分享给顾泽。

自从母亲生病后，她加入了病友家人群，得知绝症病人很多的不易。

树叶间隙下的阳光落在脸上。

她想，比起物质、财富，普通人最贪图的不过是健康罢了。

一路回家。

才刚到别墅门口，安雪就听里面传来江故里和江母的说话声。

“我能娶她已经是最大的底线，至于婚戒婚礼，我给不了。”江故里声音冰冷。

安雪站在原地，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忽然就听“啪”得一声，江母的一耳光狠狠地落在了江故里脸上。

她愤怒道：“江故里！我们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说完，江母拿过包包往外走。

这才看见外面站着的安雪，目光落在她提着菜的手上，愣了一下。

很快她脸上洋溢着温柔：“小雪，以后做饭都让家里阿姨做，你是江太太，不是他的保姆。”

没等安雪回答，江母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出了别墅。

此时客厅内，气氛很冷。

安雪提着菜，正准备去厨房，江故里忽然开了口：“我到底欠你什么？”

第八章 晚期

安雪闻声，转身看向江故里。

“对不起。”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道歉。

江故里看着安雪唯唯诺诺的样子，起身来到她面前，声音冰冷无比。

“如果我们家还是曾经那样穷困潦倒，你会来找我吗？”

安雪听到这话，清澈的眼眸有些黯淡无光。

她想说，我找你不是为了钱，可话刚到嘴边，又觉得虚伪。

毕竟，如今的她确实需要钱，而且也拿了江故里的钱。

江故里见她不回答，心中明了，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塞到安雪手中。

“以后你想要什么自己去买，不用和我妈打小报告。”

话落，他转身上楼。

安雪手中攥着卡，只觉滚烫无比。

她的胸口忽然很闷，腹部也在此时隐隐作痛。

坐在沙发上，她强忍着刀绞般的痛楚，大口呼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才稍微减轻。

这天，江故里没有下楼吃饭，安雪一个人坐在餐厅吃着饭菜，如同嚼蜡。

秋末淅淅沥沥的雨下得很大，带着一股子冷意。

接连几天，江故里都没和安雪说过一句话，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却如同陌生人。

安雪还是一日三餐照常准备，家里也收拾的一尘不染。

就连过来打扫做饭的阿姨都不好意思了。

这天夜里，江故里的书房里时不时传来咳嗽的声音。

安雪买了药，走到门口，轻声道：“我倒了热水，你吃点药吧。”

她走进去，将药放下。

然而下一秒，江故里挥手间，药直接被打Ӽɨռɢ翻在地。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又要多少钱，直说。”

安雪瞬时愣住。

他给自己的卡，她一分钱都没有动。

过了许久，她干裂的唇微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雪还记得以前，江故里虽然面冷，但心热。

每次放学，安雪要走很远的路回家，江故里虽然嘴上嫌弃自己，但都会在离自己几十米后停下脚步等。

“你倒是没变，依旧现实。”江故里冰冷的声音将安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起来。

安雪垂下眼睫，说不出话来。

江故里见状，起身一步步朝着她靠近。

“你说你喜欢我，是喜欢我的钱，对吗？”

安雪被他逼到角落，靠在冰冷的墙上，仰头看着江故里凌厉的下颌线，一字一句：“我喜欢以前的你。”

话落，她弯腰从江故里怀中逃脱。

江故里看着她逃离的背影，目光又落在地上的感冒药上。

他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转身回到座位。

……

接下来日子，安雪明显感觉自己的腹部疼痛加剧，早上喉咙很疼，漱口还有鲜血。

她不得已去医院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一脸愁容。

“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记得不太清楚，好像有几年了，之前都很轻微，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的时候疼地不能动。”安雪回。

医生不由叹了一口气，将诊疗单递给安雪。

“直肠癌，应该是遗传，这几年你是怎么扛下去的？”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安雪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

很久过后，她忐忑问：“那还能治疗吗？”

“你的症状和你母亲不同，她发现的比较早，但是……”医生停顿了一下，在安雪期许的目光中，沉声说，“你已经是晚期，就算是手术，生还几率也不大。”

安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到达外面，她感觉整个天空仿佛都暗了下来。

第九章 关心

这天，安雪没有回江家。

她来到河边，抬头看着天空渐渐的暗了下去。

不远处有人在唱歌，还是那首《老男孩》。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该放弃……”

“……转眼过去多年时间，多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