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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张佳彤毫无血色的脸庞，他脑海中浮现出贺言寒那冷漠而又寡淡的神情。

“并且，当初我说不定也答应过贺言寒什么，我在对你信守承诺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兑现对她的承诺呢？”

张佳彤没想到，如今没了记忆的安暖会这么维护贺言寒。

明明，明明曾经的他都没有这么在意过贺言寒，也不会管他到底给过那个女人什么承诺！

“我不同意离婚！我死也不会同意离婚！”张佳彤愤恨说着，眸底的倔强像火山一样喷发，“并且你妈也不会同意我们两离婚，果果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他需要完整的父爱和母爱！”

张佳彤说完这话，将视线转向一侧的厉母：“果果奶奶，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你会同意我和夜霖离婚吗？”

语气很硬，带着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威胁之意。

厉母攥紧了手，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安暖看着自己的母亲，也看出了她的挣扎。

心情，莫名有些凄凉。

“妈，就算你明知道张佳彤每天让我吃的都是抑制神经的药，你还是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安暖本来不想将所有事情一并摊开，毕竟现如今这层关系，大家相互之间还是要保留一点情面。

可她们的反应，太让他失望。

厉母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从沙发上起身，不敢置信看着他，又看向张佳彤。

“不是说治疗头疼的药，怎么会是抑制神经的药物？你给我儿子吃了半年什么药？！”她的情绪在这一刻崩溃了。

张佳彤知道实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管我喂的什么！反正没有你的帮助，夜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子！”她恶狠狠说着，语气中带着不甘和怨恨，“你不是想知道你和贺言寒为什么会离婚吗？除了我的原因，可还有你妈的手笔，她可是亲自给了贺言寒假死的药，想让她永远能从你面前消失！”

“你们厉家子嗣单薄，几乎每家都只有一个孩子，当初我怀孕后准备去堕胎，是你妈非逼着我生下果果，说会给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会让果果认祖归宗……安暖，这辈子你或许就只有果果一个儿子，你忍心让他变成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吗？”

张佳彤的话，让安暖的心猛地一沉。

他回想起顾家明说过的话，用失望彻底的眼神看向一侧的厉母。

“原来那胶囊是妈给贺言寒准备的……你知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假死药，是安乐死的药……贺言寒当初要是吃下了胶囊，你就是杀人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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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厉母整张脸惨白无比。

“怎么可能……那药是张佳彤给我的……”

她猛地尖叫了起来，再也顾不得形象，直接扑到张佳彤跟前，狠狠扫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毒妇！你居然想借我的手杀人——！”

张佳彤一点不示弱的跟厉母厮打了起来。

“那又怎样，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婆婆！”

果果从厕所出来见到这一幕直接吓得哇哇哭了起来，保姆连忙走过来拉架。

安暖抱着怀中的纸箱，并未出手阻止。

太多的真相，让他难以消化。

他根本未曾想过，自己的人生全都在母亲的控制之中。

包括果果的出生，原来母亲一直都知晓。

还有那橙黄胶囊的药丸……

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想要贺言寒死，他却忘得一干二净，还不要脸地跟她说对不起。

“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用一句对不起就能原谅的。”

想起之前贺言寒说的话，安暖愈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发生了这么多，那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原谅自己呢？

第四十一章 做一辈子朋友

安暖走出家门，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贺言寒，跟她聊聊过去。

可是，那个女人还愿意见他吗？

她说过，他们两人，应该老死不相往来……

背后响起柺杖的声音，是厉老爷子走了出来。

“爷爷。”不管怎样，安暖对老爷子还是极其尊重的。

“夜霖啊，有个事爷爷必须告诉你……咱们厉家的男丁身体都有些遗传性小毛病，有些一辈子都没能有后代，情况稍微好一点的也就只有一个孩子……你妈觉得你生性骄傲，又非常优秀，若知道实情一定不能接受自己身体有这种遗传病，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当时让你娶程丫头，也是爷爷着实喜欢那丫头，但没想到她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爷爷着急啊……”

“后来果果的出现，让爷爷很是欣慰，尽管知道这样会让我们整个厉家人都对不起她，但为了厉家后代，爷爷没办法……”

厉老爷子叹了口气，整个人好像又苍老了好几岁，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眸变得微微有些浑浊。

“你失忆这件事，爷爷是知情的，不是车祸，而是专门找了心理大师给你催眠……虽然有些神乎其神，但是的确还是有效果……毕竟当年程丫头出了那种大事，你要是没失忆，一定会追到美国去找她……”

厉老爷子缓缓将半年多年的一些事断断续续告诉安暖，一方面希望他认清自己身为厉家人的现状，还有他身体遗传性的病症。

另一方面希望他冷静下来，不要在冲动关头去找贺言寒那丫头，毕竟这半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要是见到了程丫头，告诉她，老爷子我很想她，想亲口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啊……”老爷子叹息说着，拄着拐杖又走回了院子。

安暖心底乱糟糟的，他开着车想去找贺言寒，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那个女人。

该去哪里找她呢？

想起她要出售的公寓，安暖心底有了计划。

……

贺言寒这几天一直都住在酒店里，她已经处理好了一切琐碎事宜，只等中介所那边将房子处理好，她就可以安心出国。

顾昇来了好几次，每次来只有一个想法，要带她回去见爸妈。

贺言寒自然是不愿意的，她没忘记曾经安暖说过，顾昇的母亲一直盼着他能回家结婚生子，让他们老两口早日抱孙子。

“我都跟我妈说了，一定带个女朋友回家给他们瞅瞅，你别给我掉链子啊。”顾昇对着贺言寒说道，“你的照片我已经给他们看过了，他们很满意你这个儿媳妇。”

明明两人都没有正式表明过什么关系，可顾昇说起这话来一点都不尴尬。

只有贺言寒一人，心情有些压抑。

“顾昇，我能和你做一辈子朋友，除了不能跟你结婚生子。”她实在是不想将这么残酷的话说出来。

“为什么？”顾昇果真无法理解，“我们可以慢慢来，以朋友的身份结婚也行啊……我可以等你的啊……”

他以为是贺言寒还没能放下过往，亦或者重新回了封市又想起了和安暖的那些伤心往事。

可贺言寒接下来说的话，让他的心猝不及防猛地一钝。

“我生不了孩子，当初和安暖结婚前我做了结扎手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你是家中独子，你妈又一直想抱孙子……”贺言寒涩声说着，感觉有些难以启齿，“我知道我欠你很多，要是能用结婚来报恩我会愿意尝试，可我生不了孩子，跟你在一起只是对你的另一种伤害，我不能那样做。”

第四十二章 一步步尝试

将所有心底话全都说出来，贺言寒重重松了口气。

以后她和顾昇要如何相处，可能在今天就能直接见分晓了。

顾昇顿了很久，才沙哑着说话。

“现在医学技术那么发达，一定有办法的……还可以试管婴儿呢……”

他努力找着理由，想说服自己也说服贺言寒。

可是再回想贺言寒刚才说的那一长串话，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定睛看着贺言寒，甚至不自觉抬手揽住她的肩膀，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你刚才说……假如跟我结婚……只是为了报恩？”他的声音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