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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20年...是40年前......”

　　朝着村口的那栋老房子走去，齐浩真抬起手，伸了一个大懒腰。刘正要他调查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去问叔公比较合适。听到周天秦说陈赞成是杀人犯，虽然他打心底里并不相信，但心情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影响。换做其他的事他还能想办法调节自己的心情，不过在这件事上，他有些难以调理。

　　和吴智无言地走在小巷之中，齐浩真脑海中不停在想：到底真相是什么？那个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从事着大众成为“人民英雄”职业的外公，怎么会与杀人犯这三个字沾上边。虽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齐浩真还是对周天秦的话耿耿于怀：

　　“但是陈赞成还是面不改色，冷静地把尸体摆好姿势，在上面点了火”

　　因为这件事而产生负罪感，所以选择当消防员吗？

　　哪怕外公有明确说过自己当消防员的原因也好，他都不会这么想，可事实上，外公的回答是

　　“为了拯救”

　　。

　　拯救的并不是群众…而是他自己吗……

　　眼前出现了一个大路口。齐浩真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接近了目的地。看着四周的景象，齐浩真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带着刘正走过这条路的场景，那时他还没有料想到此后会发生这么多事。

　　他忽然有些后悔。本来是为了接近真相而去找的周天秦，反而让自己变得心乱，最初打算调查恐吓信的兴奋感和新鲜感已经全然消失。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外公的脸。齐浩真叹了一口气，来到门口的门槛前停住脚步，重新整理好思绪之后，拉着吴智走了进去。

　　“叔公！叔公！”齐浩真用不太标准的方言喊道，左右环顾时，发现了坐在客厅里的老人。

　　老人扭过头，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来人，说：“哦，浩真撒。”

　　“叔公，这是我朋友。”

　　“哦——”老人的口齿不清，一条腿架在椅子上，拖鞋一东一西落在椅子下方的空隙里。“好——好——车被村长借走了哇。”

　　“我不是来借车的，”齐浩真大声说，“刘警官托我来问点事情。”

　　吴智看着老人，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树獭”这两个字，进入到屋内，他感觉时间都过得慢下来。

　　“刘？刘警官，”老人点点头，虽然年纪很大，但思维仍然清晰，“坐，吃糖，牛奶糖。”

　　“叔公还记得刘警官吗？”齐浩真拉着吴智坐在了冰凉的木椅上。

　　“是、是，他在查案子不是撒？问我tຊ那个后山的事情，我以前还去，现在哪里有去。”

　　“哦！”齐浩真答道，“上次他也问了你周天秦的事情吧？”

　　“问了撒，我都不知道他回来了，”老人摇摇头，用手比划着，“我见他的时候，才这么大。”

　　齐浩真没有兜圈，直接问了刘正拜托自己询问的内容：“您还记得他周航吗？”

　　“周航？”老人似乎在努力回忆。

　　“嗯，周天秦的弟弟。”

　　“哦，他们家那个……怎么了撒？”

　　“刘警官想问问他们…”齐浩真顿了顿，一字一字地说出了刘正要他问的问题，说完，他补充上一句：“您知道嘛？”

　　“噢…”老人思考了片刻，声音立刻低沉下来，“现在没什么人知道了撒，大的是，那个小的不是。”

　　“哦？”

　　“小的是人家不要了的，送给他们家的，”老人用手摸着脚掌，“人家养不起撒，没办法。”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老人对齐浩真怀疑的口吻有些不满，望着齐浩真，“是那个…村长老婆介绍的嘛，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了。”齐浩真点点头，将牛奶糖放在嘴里，甜味立刻在口中蔓延开来。

56 告白

　　霎那间，刘正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他花了一点时间去接受陈赞成说的“40年”的含义，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什么…40年？”他问道，同时有一种强烈的剥离感，若是40年前的案件，他甚至才刚出生。

　　陈赞成左右摇晃着头，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刘警官…那条手绳...你不知道你正在调查的是什么…对吗…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再怎么查都没有意义了…放弃吧…”

　　听着陈赞成的话，刘正能够感受到他正在极力抑制内心的罪恶感和不甘。

　　刘正将陈赞成扶起，轻轻摇了摇。“您都知道，对吗？真相是什么？”

　　陈赞成垂下头，“没用了…什么真相不真相... 都已经挽不回了…”

　　看到陈赞成的表现，刘正觉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使陈赞成现在的情绪经历如此激烈的起伏。

　　“陈指挥官，请告诉我真相，”刘正的语气变得缓和起来，“您一直没有忘记，对吗？”

　　陈赞成睁大眼睛望着刘正，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眼中充满悲哀。刘正感觉，他用这种方式表达了肯定，或许已经做好准备说出这一切。刘正没有移开目光，而是一直凝望着陈赞成，想通过眼神传递他的坚定心情。

　　“请告诉我，4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正再次问道。

　　陈赞成将手放在膝盖上，思考了很久。他的脑海中，过去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样浮现在眼前。忽然间，他看到了李青艳的脸，她微微一笑，似乎点了点头，过去属于他的一切，都建立在那天的火光之中，没错，如同刘正说的那样，他从来就没有忘记，只是一直封印在脑海深处。

　　“6月中旬，我收到了一封信，”陈赞成平复了心情，说了起来，“当我打开看的时候，除了信纸，手绳，里面还有一副我没有见过的画。说实话，我很吃惊，因为那根手绳…还有信上的文字……”

　　刘正抬起头。

　　“我拿给你看，”陈赞成从办公桌上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来，“就是这个。”

　　刘正接过，看着里面的物品，立刻点点头，这些物品与齐浩真给他看的一模一样，不过，里面并没有手绳。

　　“对，收到信的人…就会一起收到手绳…那根手绳很特殊…尽管已经过了40年…再看到的时候，还是能够一下子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刘正默不作声地看着里面的物品。“就是说…手绳是40年前的物品。”

　　“对…信您看了吗？感觉内容很莫名其妙吧？其实是一个文字谜语…总之…”陈赞成顿了顿，“您就听我说说就好，在这件事上，已经没有警官你可以做的事情了，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给别人造成影响了…我会尽量简短说明的…信上写了一些威胁性的内容…”

　　“上面写着你是杀人犯，对吗？”

　　陈赞成不禁睁大了双眼。

　　刘正抬眼，把视线从信上移到了陈赞成身上，他缓缓开口：“是浩真告诉我的。事实上，他比你更早，在邮箱里看到了这封信，并且，他也解出了上面的谜语。我的确是为了浅草祠堂的事情去围村找周天秦，但是过程中，浩真偶然发现周天秦手上也带着那条手绳，于是都跟我说了。我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以为只是小孩子天真浪漫的推理。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一口气讲完后，刘正用严肃的表情看着陈赞成：“我想请您尽可能详细地跟我说明。”

　　陈赞成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刘正。他对齐浩真卷进这件事的事情丝毫没有察觉。发现信后，陈赞成第一时间带到了办公室，也是出于不能被别人发现的目的。现在陈赞成才明白齐浩真为什么会想要回老家，从一开始，他就对自己撒了谎。

　　“陈指挥官，可以吗？”刘正说道。

　　陈赞成皱起眉头。齐浩真也知道了这件事，真是糟糕透了！

　　“事情的影响已经比你想象得严重多了，有人把带有血迹的手绳埋在了村子后山上的池塘边，而且…有不明人士袭击了浩真，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现在的情况很为难，所以拜托你，如果可以的话，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