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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血病。”许昭淡淡地回。

“怪不得那么白，”谭易目光描摹着乐乐的惨白的脸，“我还以为她爸是白人。”

许昭一梗，还没来得及说话，病床上的乐乐就醒了：“妈妈……叔叔……”

“乐乐，妈妈在，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和妈妈说好不好？”听到声音，许昭连忙弯下腰，强撑着笑容说。

乐乐孱弱地摇了摇头，澄澈的目光落在谭易身上，一眨不眨。

许昭心沉，以为她又要喊爸爸。

不料，乐乐却说：“对不起，叔叔，我昨天叫了你爸爸。”

她的嘴唇泛着淡淡的乌青色，说话时都只剩下气音。

“因为我太想爸爸了，但是妈妈和我说，乐乐的爸爸在天上，等乐乐长大了，就可以见到爸爸了。”

此话一出，许昭几乎觉得要喘不过气了。

她压抑着翻涌的情绪，轻声问：“宝贝，能不能告诉妈妈，怎么突然和叔叔道歉？”

乐乐扬起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因为叔叔也是别人的爸爸，如果我叫他爸爸，别的小朋友就没有爸爸了，乐乐不想抢别人的爸爸，乐乐只要自己的爸爸。”

许昭转过身站起，让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她看向谭易，忽然在这一刻，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他。

可话滚到舌尖，许昭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就像乐乐说的一样，他会是别人的老公，别人的爸爸。

她当年自作主张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如今，也没有资格将他也拉入这场旋涡。

许昭深深吸了一口气，意欲送客：“谢谢你帮我送电脑来，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

谭易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幽深的黑眸里浮现冷意。

“许昭，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开口？”

许昭呼吸一滞。

他认出乐乐是他的亲生女儿了吗？

谭易接着说：“钱我可以借给你，我早就跟你说过，自尊最没用。”

“你想靠策划几个婚礼赚够你女儿的活命钱，还不如怀个二胎来得现实……”

啪地一声，许昭一巴掌扇在了谭易脸上，只觉掌心都在发麻。

很快，那俊逸的脸上浮现清晰手指印记。

谭易眸中冷意更甚：“许昭，你真的很没没资格当妈。”

他说着抽出一张支票扔下：“希望你说到做到，以后别在我眼前出现。”

病房门吱呀地开了，又关上。

谭易走了。

唐妙雨进来了。

“我怎么好像看见谭易了？是谭易吗？”

许昭没有回答，唐妙雨捡起地上的支票，数了数。

“个，十，百，千……两百万！”唐妙雨震惊，她震惊望着许昭问：“他知道乐乐是他的女儿了？”

许昭摇了摇头，拿过唐妙雨手里的支票。

换作从前，她已经撕了，可现在她需要这钱。

乐乐的配型，术后排异，都要钱，跟乐乐的命起来，她的尊严一文不值。

然而，三天后。

医生却通知她：“许安乐家长，很遗憾，我们没能找到合适配型。”

第4章

短短一句话，就让许昭如五雷轰顶。

许昭急了，语不成调：“医生，那我该怎么办？我的女儿还那么小……”

医生沉吟片刻，宽慰道：“目前来说，用新生儿的脐带血或者造血干细胞救治患者，是最高效的办法。”

许昭瞪着眼睛，许久才沙哑地问：“还有别的办法吗？”

“第二个办法，多联系一些直系亲属一起做配型，只是这样的话，也无疑是大海捞针。”

直系亲属，新生儿……

这两者对许昭来说，都不可能。

她唯一的直系亲属只有她爸爸以及她后妈生的弟弟，他们不可能给。

二胎新生儿……谭易也不会跟她生。

难道只能看乐乐等死吗？

许昭垂在身侧的手却忍不住紧紧握成了拳。

她转头望向病房里面的乐乐，终究转身，匆匆离开了医院。

……

时隔四年，许昭重新回了许家。

客厅里，她的父亲、继母和弟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许昭扯上前将乐乐的诊断书递给父亲，强忍着哭腔道。

“爸，乐乐得了白血病，求您去为她配型，求您救救她，她好歹是您的亲孙……”

许父还没说话，继母就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资料扔在地上。

“许昭！四年不回家看一眼你爸，一回来就要你爸去豁命，你到底什么居心！？要我说你那个父不详的杂种死了就死了，这样以后你回家，你爸还能再给你找个男人嫁了！”

继母的话字字戳心，许昭许昭的身体发起抖。

“乐乐不是杂种，她是我的女儿！”许昭嘶吼出声。

“够了！”一直安静的许父出声打断。

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资料，拍了拍灰，在许昭满怀希冀的目光下，整理好她凌乱的头发。

“昭昭，你妈说得没错，一个父亲不详的孩子，没有救的必要，等她没了，爸再给你介绍优秀的青年才俊。”

明明父亲落在她头顶的动作无比慈爱，但说出的话，却将她打入了深渊。

许昭眨了一下眼睛，眼泪便滚了下来。

她猛地推开许父，语无伦次：“还是留着等你死后，介绍给她吧！”

她早该知道的，早在她的母亲离世不足一个月，他带小三就登堂入室的时候，她就该知道。

她这个女儿的感受，从来不重要。

离开许家别墅后，不知何时起，天空下起了小雨。

许昭漫无目的地走着，一个穿着雨靴在水坑里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小女孩和乐乐差不多的年纪，她的乐乐却只能躺在病床上，和死神进行生死时速。

想到这里，许昭拿出了手机，拨给了她和谭易曾经曾经共同的朋友。

……

半个小时后，雨越下越大，将许昭淋成了落汤鸡。

她摁响了谭易家的门铃，半分钟后，门被打开了。

谭易刚洗完澡，穿着家居服，松软的发耷拉在额间，不像冷酷的霸总，像温顺的邻家少年。

他扫了一眼从头湿到脚的许昭，眉头蹙紧：“你来干什么……”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许昭紧握着手，轻声道，“我进去和你说，方便吗？”

谭易最终，侧身让她走了进去。

但她不想猜此刻谭易的心里在想什么，她紧紧攥着手：“陪我喝一点，行吗？”

谭易冷讽：“我记得你说过我们别再见……”

“求你，陪我喝点吧。”许昭颤抖着打断。

谭易最终没再说话，转身打开了一瓶红酒。

趁他转头去拿酒杯的瞬间，许昭将手心里攥紧的东西扔进了酒里。

刚丢下，她的手腕就被谭易用力死死扣住，他咬牙：“你在做什么吗？”

第5章

许昭心里的那根弦终于绷断了，将身躯贴上去。

“许昭，你什么意思？”谭易的表情错愕，但许昭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用嘴唇堵住了谭易所有的话。

许昭用一双手在谭易的身体上四处点火，像过去每一个缠绵的夜晚。

撕拉——

许昭沾了水的衣物被谭易轻而易举地撕扯成两块不堪细看的破布。

下一秒，她被谭易一把抱起，双腿紧紧贴着他的腰腹。

白皙柔软的肌肤紧贴在他坚硬的肌肉之上……

许昭天旋地转，一床清梦压星河。

天空泛起亮色时，许昭从沉睡中醒过来。

腰间，谭易的一双大手还紧紧揽着她。

她抬眸望去，谭易就睡在她的身侧，她用视线描摹这张只在梦里见到的脸。

“对不起……”

原谅我，谭易，我走投无路了。

她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