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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生兵部尚书家，自然是熟读兵法。简澈知道，若是继续不言语，只会让贺枫一步一步猜完他的心思。

“定远侯说笑了。我与你已故夫人只是儿时玩伴，长大后便没了往来，怎会因她而对定远侯大人起杀意？”

“那那杯桂花酿是？”

“只是杯普通桂花酿，兮儿行事一向咋呼，那日惊扰了定远侯，简某现在给你赔个不是。”简澈笑了笑，说的话语并无任何漏洞。

贺枫也没再说话，他想起那日宴会结束，他再次与许紫兮搭话时，可以看出，许紫兮并非什么咋呼之人。

相反，那股子沉静，像极了秦雨摇。

“定远侯为何会认为简某会因为你的夫人而刺杀你？”简澈笑道，眼中暗光流动。

“可是因为定远侯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才会认为她的儿时玩伴为夫人报仇？”

简澈咧着嘴角，语调轻佻的像是在说玩笑话。

语气却极为笃定，一字一句刺向贺枫。

贺枫沉默半晌，才开口。

“我的确是对不起夫人。不过既然简公子也说了，只是儿时玩伴，那便不必打听贺某的家事了。”

……

庭院内，阳光明媚。

秦母牵着许紫兮，二人在院中看着花丛中正冒出嫩芽的绿植。

“丫头，你真的很像紫兮，虽说容貌上不一样，但是眼底的那一缕灵动与安静，是世间少有的。”秦母眼神落在许紫兮身上，笑的十分和蔼。

“若是秦阿姨不嫌弃，我愿替小姐尽一份孝。”许紫兮道。

“傻丫头，这次便为自己好好活吧。澈儿那孩子，定会对你好的。”

许紫兮愣在原地。

秦母转身，拉住了许紫兮的手。

“为娘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抛开容貌身世，只需对视一眼，母亲总能看见自己的女儿。”

那从进门便泛红的眼眶，那藏着思念的双眸。

那对自己的不舍，那熟悉的安静。

秦母一早便知，这是她怀胎十月诞下的骨肉。

人到了一定岁数，便总能凭着最原始的直觉去寻找自己的致爱，不论因果。

许紫兮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落在地上。

“傻孩子，别哭了。”

秦母拍了拍许紫兮的手，“你与阿枫那孩子，是有缘无分。”

许紫兮擦了擦眼泪：“我没想到他会回来替我照顾母亲，毕竟他已经有了心悦之人。”

“事到如今，你是否还爱着他？”

许紫兮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她许紫兮再也不敢相信好事多磨。

爱与不爱对于她来说，也不再那么重要。

她只希望能够平安，愿这一世的父母与秦母能安享晚年。

从她闭上眼的那一刻，她便再也不会爱贺枫哪怕一刻。

秦母见状，叹了口气。

“所以我说，你与阿枫那孩子，也是有缘无分啊。罢了，往后就同澈儿好好过日子吧，只要你觉得幸福便好。”

第二十八章是否爱过

许紫兮闻言，眸中染上了不解。

有缘无分？

贺枫从未爱过她，谈何有缘无分。

秦母笑了笑，看着面前许紫兮不解的模样，温柔的开口：“你当真要了解事情真相？我不希望老天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却不好好过日子。有时候，糊涂是好事。”

许紫兮顿了顿，认真开口：“娘，你放心，兮儿只是想要明白这一切。”

秦母听见许紫兮口中的那个“娘”字，终是没有忍住，红了眼眶。

良久，秦母才缓缓开口。

“你走之后，阿枫在你灵堂外跪了一天，只为了送你最后一程。”

“我先前也疑惑，这孩子不是从未爱过你吗？为何会这样？”

“后来我才知，你走之后，他不休不眠，不去德臻阁办公，也不用膳。浑噩度日，面容憔悴。”

“那日，他来府中照料我，我先是赶他回去，他却突然神色痛苦，无力站立，倒在了我的面前。我叫来大夫，才知道他身中剧毒许久，命不久矣。他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休你，想让你找个好归宿。”

秦母说完，许紫兮心中一揪。

原来是这般。

“那他是否爱过我？”许紫兮神色不明。

“若是不爱，又怎会跪你灵堂之外一整天，又怎会因为你的离去而颓唐，又怎会来照料我？”秦母笑道。

……

四人一同用过午膳，简澈带着许紫兮正要告别。

许紫兮看向一旁的贺枫，突然开口道：“已故的人不会希望看见定远侯王爷因她颓废，还请王爷早日从悲伤之中走出来。”

说完，简澈眸色暗了暗，他拉着许紫兮的手，与秦母告别。

二人一同上了马车，许紫兮缄默不语。

“见了母亲，为何还是不高兴？”简澈问道。

从上午许紫兮同秦母散过步后，她神色便一直恍惚着。

“母亲将我认出来了。”

简澈闻言一顿，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同我说了许多贺枫的事，我才知他是因为身中剧毒，怕耽误我的下半辈子，才要休妻。”

许紫兮自顾自的说道。

简澈眸中的光彻底的暗了下去。

他知道之前许紫兮对贺枫一往情深。

正如他对许紫兮一往情深那般。

若是现在，许紫兮想要继续与贺枫再续前缘，他也不会阻拦。

简澈希望她能幸福，即使这份幸福不是由他来给予，那也可以。

马车一路摇晃，简澈缄默不语，只等着许紫兮的下文。

而对于简澈来说，就像是等着宣告死刑那般。

不知过了多久，许紫兮才缓缓开口。

“可是即使知道了这些事之后，我对他却还是毫无爱意。我只希望他不要因为我而继续荒废下去。”

许紫兮说完，抬眼看着简澈英俊的面容，又道：“阿澈，你愿意同我成婚，但是你也知我并不爱你，你还愿意同我成婚吗？”

简澈眸中说不清是喜是悲，他心中默念着许紫兮的问题。

过了片刻，简澈敛去了眸中的悲伤神色。

“只要是你，我便是愿意的。”

“总有一天，或许你也会爱上我的。”

第二十九章我能给她最好的

贺枫自简澈与许紫兮走后，便有些心神不宁。

这些时日，剧毒在体内肆意蔓延，他并没有刻意控制，基本上三日便会毒发一次。

“今日你也累了，府中突然来了客人，没与你说。先回去吧。”

秦母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贺枫转身望去，作揖行礼。

“今日来的那位姑娘，我总觉很像兮儿。”贺枫道。

“人死不能复生，正如今日许姑娘所说，兮儿在天之灵并不会希望看着你这般浑噩度日。”

秦母蹙了蹙眉，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若是让贺枫知道许紫兮便是秦雨摇，那必定是会追去的。

秦母只希望紫兮能够开心，不想再给她徒增烦恼。

贺枫闻言，薄唇紧抿，告别了秦母，回到了定远侯府。

“主子，您回来了！”金宝看着最近气色正在慢慢恢复的贺枫，十分开心。

贺枫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厢房。

他在床榻前坐定，细想这几日来的疑点。

贺枫向来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是从第一眼见到许紫兮，那双眼里呼之欲出的灵气与沉稳，分明与秦雨摇的眼眸一模一样。

再加上简澈在宴会那日想要行刺于自己，许紫兮出手相救，这未免过于蹊跷。

今日听秦母说简澈儿时便心悦于秦雨摇，二人平时毫无联系，秦雨摇的死是他与简澈唯一的交集。

而许紫兮的举止，频频让贺枫想到秦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