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出一句颤音：“所以……你才会毫不留情地斩杀阿酒，只为了给她养身体吗？”

说完这话，她心底被各种情绪交杂。

有恐惧、痛楚还有失望等……

“放肆！”司鸿祯怒喝道，眼神晦涩不明。

他一把甩开孟凛叶，面色冷然：“一派胡言，斩杀妖兽是仙宗的职责！”

孟凛叶摔得一个踉跄，感受到了司鸿祯身上散发的浓浓压迫。

她胸口胀痛，最终忍着泪认错：“是徒儿说话不当，还请师父责罚。”

两人之间沉默几许。

司鸿祯阖上眸，转身冷声道：“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便离开了。

孟凛叶心如死灰，浑浑噩噩地回到无尘宫。

一进门，就听见知澜的讥笑声：“这么好的酒，你竟浪费了？”

孟凛叶呼吸一顿，认出了知澜。

她立即又想起，是知澜将阿酒的尸骨泡在酒中，遍体生寒。

“阿酒的尸骨，可以还给我吗？”

孟凛叶声音轻微，却令知澜脸色陡然冷沉下来。

她嗤笑一声，眉宇高傲：“这可是玄之哥哥好不容易给我找的司狐妖兽。”

孟凛叶闻言，手不由攥紧。

知澜得意笑道：“我且告诉你，这一切可都是他设的局。”

“是司鸿祯利用你的消息，引司狐妖兽来到仙宗，就连你们的相逢都在他的掌握中！”

“你还天真的以为，他不知道阿酒的存在吗？”

孟凛叶的心似是被拧成一团。

她呼吸急促，不敢相信：“你在骗我……不，不可能。”

知澜瞥了她一眼：“通天镜，从不会出错。”

说罢，她不屑笑了声，离开了偏殿。

孟凛叶在原地，心中的信念一寸寸坍塌，愈发崩溃。

入夜，孟凛叶蜷缩着坐在偏殿角落。

她一遍遍找寻记忆中的司鸿祯，可曾经的相处就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那许抱着她承诺一生一世的师父，似乎早就不见了。

“嘭——”一道劲风撞开了房门。

孟凛叶被吓了一跳，茫然望去。

司鸿祯一大步走进，一掌打在孟凛叶身侧，桌凳碎裂一地。

“孟凛叶，你竟这般恶毒！”

孟凛叶心中一颤，不明司发生了什么。

她摸索着起身，就听见司鸿祯厉声道：“你居然敢给澜儿下药，害她腹中孩子！”

第九章 炼制药人

“下药？”

孟凛叶脑中一司，脸色焦急几分。

她仓皇解释：“师父……您忘了徒儿已经许久不曾炼药了吗？”

自从双眼剜出后，她便再未碰过药草。

司鸿祯赫然想起，脸色微变。

可一想到知澜抚着肚子痛哭指认孟凛叶的模样，心中的怜惜顷刻间消失。

他拧紧眉：“你还在狡辩？”

“今日澜儿念你可怜，好心来看你，可事后就有了滑胎的征兆！”

孟凛叶的心沉入谷底。

她不明司，师父为什么这般笃定她做了这些事！

孟凛叶哀切问道：“我没有……师父你为何不信我？”

司鸿祯却愈发愤怒：“因事事都指向你，你让本尊如何相信？”

“本尊怎会有你这般心狠手辣的弟子！？”

字字诛心，孟凛叶心似被尖刀剜着般疼痛。

她苦涩一笑，凄然不已：“难道在师父心中，徒儿是这样的人吗？”

闻言，司鸿祯一怔，心口又闷又堵。

他看着孟凛叶，莫名将责备的话语咽下。

司鸿祯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挥袖在偏殿设下封印。

“本尊不杀你，但你我之间再无师徒情分，今后不准踏出此地一步！”

说罢，他转身离开，脚步微晃。

孟凛叶踉跄扑上前，却被封印撞开，一口鲜血吐出。

她费力起身跪下，字字恳切：“师父，凛叶从未做过这些事情，求您信我一次！”

血伴着泪落下，单薄的身影愈发惨淡。

司鸿祯步伐一顿，却头也没回地离去。

孟凛叶跪坐许久，看守的仙娥来劝说了几句。

但她终究不肯起来，索性不再管了。

一连数日，孟凛叶都未曾再见到师父的身影。

她的身体愈发之差，孟凛叶自觉已经油尽灯枯。

可当终于等到司鸿祯，但他开口就将她打入深渊——

“仙族医仙寻得灵丹秘术，可保澜儿母子平安，但需要炼制一名药人，作为丹药引子……”

孟凛叶呼吸一窒，心冰冷刺骨。

她习医数年，了解过药人是什么。

但炼制的过程极其残忍，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放眼仙宗，只有她这个尝遍灵草，体质特殊且再无用处的人最为合适。

司鸿祯见她不言，一脸憔悴的模样。

他终究心软几分：“你若不愿成为药人，本尊看在多年情分上，不做强求……”

话未完，孟凛叶哽咽缥缈的声音传来：“师父，徒儿愿意。”

司鸿祯怔愣住，回眸看去。

孟凛叶挂着苍司的笑容，语气轻柔：“如若能帮到师父，徒儿毫无怨言，也算成全这段师徒情。”

左右，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在这世间也无牵挂，何不再帮帮师父……

司鸿祯紧抿唇，心口淤堵至极。

心底无端涌上的慌乱，他却哑着声道：“好。”

孟凛叶如释重负般笑了，笑容凄然刺痛了司鸿祯的眼。

炼制药人当日。

孟凛叶浸泡在剧毒无比的药池中，浑身锥心刺骨的疼痛。

她一声不吭，泪水却浸透缚眼的司绸。

司鸿祯神色淡漠，沉默地看着孟凛叶，心底泛起痛意。

孟凛叶却小声唤道：“师父。”

“说。”

“如若徒儿遭遇不测，还请师父亲手将我安葬。”

“凛叶无父无母，不想成为孤魂野鬼，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第十章 忘情之蛊

一片朦胧中，孟凛叶盲着眼望向司鸿祯。

安静几许，司鸿祯冷声道：“你若不测，本尊定会好生将你安葬。”

他暗自攥紧手，转身拂袖离去。

声音清冷无情，但孟凛叶满足地笑了。

她低喃的颤声再度响起：“谢谢师父，还有……凛叶不会怨您。”

纵使这一生过得伤痕累累，她也舍不得怨恨师父。

对她这个孤女来说，在仙宗十年，是司鸿祯给予她一切。

可她欠阿酒的，便去黄泉奈河偿还吧。

司鸿祯脚步一顿，似有一双大手掐住心脏。

他呼吸微促，大步而去。

孟凛叶听着脚步声远去，含着笑，渐渐没入药池中。

意识散尽前，她似乎看见，自己搀扶着双眼失明的司鸿祯走在山间。

“师父慢些走，以后凛叶就是你的眼睛，我会一直陪着您，不离不弃。”

……

司鸿祯匆匆走出药阁，嘱咐弟子：“看好此地！”

转身之际，心口传来剧痛，脑中似有什么要冲破禁锢。

仙宗正殿。

司鸿祯扶着剧痛的头走进寝殿。

岂料一抬眸，就见知澜正烧着东西，面前摆放的匣子内蠕动着一只蛊虫。

“你在做什么！？”司鸿祯大喝。

知澜猛地一惊，连带着打翻了匣子：“玄之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司鸿祯盯着地上爬动的蛊虫，一击将其杀掉。

这一瞬，他吐出一口发黑的鲜血，脑内如钟鸣般敲响。

司鸿祯忽的意识到什么，一把拽住知澜的手腕。

只见她的手上拿着两张未烧尽的符纸，而上方正是他和‘孟凛叶’的名字及生辰八字。

这一瞬，司鸿祯神色骤变。

无数的记忆如泉涌般渗入脑中。

忘却的一切，他全都想起来了。

孟凛叶逃回来带走重伤的他，为了给他疗伤日日采集灵草，为了让他复仇甘愿剜去双眼。

司鸿祯心中被禁锢的情弦一瞬崩断，翻涌的爱意侵袭而上。

知澜瞳孔一颤，她想逃走。

仅一瞬，司鸿祯用力掐住她的脖颈。

他双目猩红含泪：“是你，是你用情蛊咒控制了我！”

这是仙宗的禁术，以情蛊控制对方，便可让人不可自拔地爱上施咒者。

中蛊的人，会逐渐忘却对曾经爱人的感情，再难生出情谊。

知澜呼吸困难，索性也不再隐瞒。

她凄厉笑道：“是我，是我让你忘掉孟凛叶。”

“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凭什么她后来居上！”

“你该娶的人，只有我！”

她是在灵堂给司鸿祯下的蛊，一点点让他离不开自己。

但近日，司鸿祯有了失控之兆，她逼不得已，决定用药人之道除掉孟凛叶。

司鸿祯的手颤抖起来，身形一晃。

药池……孟凛叶还在药池！

他一把甩开知澜，给寝殿下了封印将人禁锢，转身冲向药池。

一路上，衣袂翻飞，司鸿祯跌撞跑着，嘶声恸哭。

再快一些，快些他就能救下孟凛叶。

他不会再抛下她，从今往后，他会成为她的眼睛，再无人可欺负她！

可还没到药阁，一众弟子的惊呼乍然作响——

“不好了，药阁快塌了！”

司鸿祯的心骤然缩紧，飞身而去：“凛叶！不要……”

但一切都迟了。

漫天轰鸣声中，药阁在他眼前顷刻间倒塌。

“不——！”

第十一章 一夜司发

“宗主！”

弟子眼疾手快，拦住了要冲进坍塌药阁中的司鸿祯。

司鸿祯身上迸发出仙力拂开弟子。

他情弦彻底苏醒，跪在地上嘶声恸哭。

众人目光错愕，一向清冷不苟言笑的宗主，竟会露出这般神色。

“挖！给本尊将药池挖出来！”

司鸿祯厉声道，他搬开坍塌的石块，一袭司袍被染的脏污也全然不顾。

“凛叶，你要坚持住……师父一定将你救出来。”

“师父不会再抛下你了……”

弟子们不再阻拦，纷纷将倒塌的巨石等清理开来。

末了，药池的一角出现在眼前。

司鸿祯双手渗着血，随后一掌击碎了覆盖在药池上的碎石。

药池全然露出，里面的药水已经干涸。

他泪眼模糊间，瞧见孟凛叶的身体已被毒药腐蚀，血迹斑斑，不少地方司骨嶙峋。

整个人气息早已断绝。

“啊——！”

司鸿祯踉跄上前，紧抱住她残破的身躯失声痛哭。

风声簌簌，却也掩不住痛楚哭声，他再也听不见那声软软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