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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紧紧拽着程靖年的衣角：“妈妈把钱全拿走了，全拿去买烟买酒了。”

　　这话让程靖年的脸色骤然冷沉。

　　他陷入了沉默，半晌没了声。

　　就在这时。

　　小峰泪眼汪汪仰头看向了一旁的沈蔓华，一改过往的顽劣态度，可怜巴巴地拉着她：“钟姨，我错了，我知错了，以前都是我胡闹，你和爸……不对应该喊郝叔，你们能不能继续带我回家？我想去学校上学，我不想挨打，不想跟我妈这个疯女人待在一起了！”

　　这话一出。

　　对面的章慧茜却并没有什么态度，她仿佛是早已习惯了似的，冷笑一声：“你求呀，你求他们也不会带你回去的，你以为我就很想带着你这个累赘吗？”

　　“章慧茜！”

　　程靖年再听不下去，大声呵斥了一句，随即质问：“难道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你要是看不惯，继续带回去好了，就是不知道你家这位夫人，还愿不愿意养了。”章慧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程靖年脸色猛地僵住，下意识回头看向了沈蔓华。

　　沈蔓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却是态度平静开口：“我先走了，郝营长，你自己家里的事自己做决定即可。”

　　她如今跟郝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程靖年想要怎么做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迈步离开。

　　……

　　次日。

　　陆晏清要回津市，过来病房跟钟父钟母道别，听到沈蔓华提出要他们去津市休养的建议时，也开口劝他们过去。

　　本就犹豫不定的钟父钟母，被陆晏清最终还是说动了，答应了下来。

　　于是一周后。

　　沈蔓华在母亲出院后也买了一家人去往津市的车票。

　　只是没想到，在火车站正好碰见同样回津市的程靖年。

　　程靖年的身边，还牵着小峰。

第31章

　　只对视一眼，沈蔓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大概还是不忍心小峰继续跟章慧茜过那样的日子，决定将孩子带回去。

　　并不意外。

　　从那天见到孩子的现状时，沈蔓华就知道以程靖年的好心，是绝对放不下这个孩子的，就算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他还是会念在战友的旧情上，忍不住照料孩子。

　　毕竟，这个孩子是他战友的唯一血脉。

　　所以当他牵着孩子回津市，情理之中。

　　只是沈蔓华不知道，他现在又要怎么跟王翠芝来解释继续养这个孩子呢？

　　虽然沈蔓华并不知道当初自己走后，程靖年是怎么做的。

　　可从王翠芝后来从不提小峰，加上小峰也跟着章慧茜生活的结果来看，沈蔓华也大概猜到了程靖年估计是将真相坦白了。

　　两人的火车座位在同一节车厢，不同的卧铺。

　　隔了几排的座位。

　　沈蔓华看了一眼，正好跟他们对上眼神，她愣了一瞬，没再多看。

　　时间到了中午。

　　车厢里的人皆拿出了各种吃食填肚子，不少人则起身去热水间打水。

　　母亲要吃药，沈蔓华提着水瓶便挤过去排队打热水。

　　等了一会儿。

　　身旁传来程靖年的声音，他递过来新打好的水：“给你。”

　　沈蔓华看了一眼，却没有接。

　　“没事的，我排队等等。”

　　看出她的拒绝，程靖年眸色闪烁，收回了水瓶，却并没有离开，他陪着她打完水，跟着她往车厢里走。

　　沈蔓华有些无奈，最终在一处空旷的车厢连接处停下来，两人到旁边站定。

　　“你想跟我说什么？”沈蔓华沉沉问。

　　程靖年深深凝视着她：“小峰不能继续再跟他妈待下去了，不然整个人真的会彻底走入歧途，他现在人也大了，懂事了，知道了好坏，回去好好教养，应该是能够变好的。”

　　沈蔓华听着他喋喋不休说起这些。

　　整个人脑中却有些发愣，她点点头：“这是你决定的事，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程靖年一怔，一时又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

　　沈蔓华神色无奈：“如果你没有别的事要说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爸妈还等着我带热水回去。”

　　说完，她绕过他，准备动身离开。

　　耳边却猝然传来极轻的一声：“对不起。”

　　沈蔓华脚步一顿，心里一紧。

　　程靖年的声音低哑：“对不起，蔓华，以前我因为孩子的事总是误解你，我跟你郑重道歉。”

　　这是时隔两世。

　　程靖年第一次这么认真跟她说出这三个字。

　　沈蔓华眸色微颤，心里毫无波动是不可能的，她等了两世，等来他的歉疚。

　　即便如今自己早已经释怀，可听见这句话，她仍旧升出几分酸意来。

　　从前的那些心结委屈，似乎也终于在这刻彻底翻篇。

　　沈蔓华对上程靖年的视线。

　　过了许久，她说出：“好，我接受了你的道歉，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程靖年一愣。

　　沈蔓华却已经笑着跟他说：“其实自从上次见过章慧茜后我也想通了，你不肯将孩子交给她养的原因我想我大概也明白了。”

第32章

　　摊上这么个母亲。

　　任谁都不放心，所以程靖年才会那么坚持要将孩子带在身边。

　　只是后来见孩子被章慧茜依旧教坏了，他才会不得不狠心丢下孩子。

　　沈蔓华细想过后，所有的不合理也都顺了。

　　她理解程靖年的所作所为。

　　但也仅限于此。

　　“希望这孩子以后是真的知道悔改了，日后你和你妈应该要多费心了。”

　　沈蔓华最终只淡淡跟他这么说，像是多年的好友。

　　程靖年眸色沉沉，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

　　抵达津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

　　沈蔓华带着父母一路出了火车站。

　　程靖年一路帮忙提着行李出来，沈蔓华本来不要他帮忙的，他坚持，她也就不再多说。

　　而小峰似乎也确实变得懂事了些，竟然也冲过来帮沈蔓华提起了一个小袋子。

　　“钟姨，我帮你。”小峰殷勤不已。

　　沈蔓华只是笑笑：“谢谢。”

　　快出站时，小峰趁着程靖年不注意，偷偷看沈蔓华，小声问：“钟姨，你跟郝叔真的离婚了吗？你还能不能跟郝叔和好？”

　　“小孩子就不要问大人的事了。”沈蔓华淡淡笑着。

　　小峰眼珠子提溜转了一圈，小声说：“你和好吧，钟姨，你跟郝叔和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乱来的，你是不是因为我才不肯跟郝叔和好？”

　　沈蔓华神色一顿，随即看了他一眼，无奈叹气：“不是的，跟你没关系。”

　　一听这话，小峰整个人似乎才松口气。

　　他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肯跟郝叔和好？”

　　沈蔓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

　　就在这时。

　　火车站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沈蔓华！这里！”

　　是来接她的陆晏清。

　　他站在人群外，高大清隽的身影正大步朝她走来。

　　直到到了他们面前。

　　陆晏清脸上的笑意在看见旁边的程靖年时才微敛，随即他伸手过去，“多谢郝营长，之后就交给我吧，我跟蔓华同一个家属院。”

　　程靖年望着陆晏清明显的敌意，眉头一紧，提着行李的手却迟迟不放。

　　直到身旁传来沈蔓华的话：“郝营长，把东西给陆晏清吧，我们跟你不顺路。”

　　郝营长、陆晏清。

　　我们、你。

　　简短的一句话里。

　　她已经将他们分得如此界限分明。

　　程靖年的脸色铁青，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可却又不知还能怎么做。

　　就在这时，钟父钟母也开了口。

　　钟父说：“靖年，不顺路就不麻烦你了。”

　　钟母说：“给小陆吧。”

　　每个人似乎都在劝他放手。

　　程靖年定定望着沈蔓华，最终还是松了手，“那……之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他只能说这么一句。

　　然后眼睁睁看着沈蔓华跟陆晏清一起离开。

　　他们欢声笑意，俨然像是和谐的一家人。

　　程靖年的心里涌上无尽的失落和痛意。

　　身旁的小峰在这时突然跟他说：“郝叔，我刚刚问了钟姨了，她说她不是因为我才不想跟你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