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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禾皱眉打断了她：“不，是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我甚至有点后悔。”

秦若灵心一悬：“……后悔什么？”

后悔知道这件事，还是后悔和她的交集？

季昀禾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我很后悔当时为什么要问那句话，抱歉，是我职业病犯了，抛开自己难言的秘密一定很难受。”

秦若灵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平时的季昀禾总是一副运筹帷幄、高深难测的模样。

现在看到这样的季昀禾，秦若灵忽然觉得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一点。

原来季昀禾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他也是普通人，也会有疲惫无措的时候。

“季昀禾。”秦若灵心里忽然鼓起一股勇气，让她拉下了季昀禾那只揉眉心的手。

季昀禾疑惑不解地抬眸看向她。

秦若灵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很感谢你，让我鼓起了勇气面对自己，不仅仅是坦白自己的秘密，还是之前那一次比赛时的鼓励。”

“季昀禾，你真的帮了我很多，我感谢你都来不及，你就不要自责下去了。”

季昀禾看着秦若灵眼眸轻颤，似乎藏着外人无法察觉的情绪。

秦若灵松开他的手，开玩笑道：“你看我现在这张脸，比白天的好看吧？其实这个秘密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在我眼里，是一样的。”季昀禾却这么说。

秦若灵顿住，季昀禾继续说着：“我对外在其实并不敏感，甚至可以说有些脸盲。”

“所以我在其他方面观察得很敏锐，因此反而更适合这份工作。”

“秦若灵，这是我的秘密，我们现在扯平了。”

秦若灵回过神来，哑然失笑：“好，扯平。”

第40章

季昀禾赶过来，似乎只是为了见秦若灵一面。

第二天一早，季昀禾就坐最早的航班回去了。

秦若灵去送机的时候，看着他眼里的血丝皱眉：“季昀禾，你多久没睡一个好觉了？”

昨天夜里也是，季昀禾在沙发上躺了两三个小时就起来了。

季昀禾将浓缩咖啡的包装扔进垃圾桶，无所谓道：“在飞机上眯会儿就行了。”

秦若灵欲言又止。

目送他过了安检，回头给索玛发了消息：“你在家看到季昀禾的话，记得叮嘱他好好休息。”

时间还早，索玛还没醒。

等秦若灵工作了一上午后拿起手机，才看见索玛的回复：“这臭小子一晚上没回家，他联系你了？”

秦若灵沉默了一会。

这……怎么不算是联系她了呢。

秦若灵还是没有和索玛说季昀禾连夜飞回来的事情，总觉得说出来容易引起误会，就好像季昀禾很在乎她似的。

这个想法浮现的瞬间，秦若灵蓦地顿了一下。

回想一下，其实季昀禾真的挺在乎她的。

不，只是把她当做姐姐而已吧，毕竟她比他的姐姐索玛还要大几岁。

秦若灵晃了晃脑袋，和同事一起去吃饭。

下午和合作公司谈话，秦若灵推门而入看清里面的人时一怔。

世界真小。

坐在她对面的人，竟然是她前公司的总经理。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秦若灵。

秦若灵后来参赛获奖的事情圈子里也基本知道，当时有不少人唏嘘他们公司留不住人才，冷嘲热讽了一段时间，股票也降了不少。

从那以后，就从小有名头变得不温不火，孟蔓玩腻了，孟氏集团旗下也抛弃了这个没有价值的公司，现在只能被抛售。

秦若灵礼貌地伸出手：“好久不见，李总。”

“……是好久不见了，秦小姐。”男人笑的有些尴尬。

被这么称呼，秦若灵还有些不习惯，以前在公司里，李总都是直呼名字的。

秦若灵倒也没有什么私心，公正地谈了许多要求，最后签订了合同。

“李总，合作愉快。”

两人再次握手，秦若灵微微颔首，拿着合同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男人看着她自信坚韧的背影，忽然心里很后悔。

如果当时他没有听孟蔓的挑唆，挤走了那些真正热爱设计的设计师，这家公司或许也不会落魄至此。

热爱和坚持，才是一步步往上爬的主心骨。

……

秦若灵忙完工作，还没歇息，忽然接到了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秦若灵，你前些年的设计图忽然被爆到网上，说你剽窃他人创意！”

秦若灵闻言皱眉：“我这就去看看，争取尽快处理好。”

挂断电话，秦若灵打开网页一搜自己的名字，就弹出来好几条词条——

#知名设计师秦若灵是惯偷犯！#

#有图有真相，秦若灵往期部分作品和小众原创对比#

#秦若灵出国发展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怕被挖出抄袭#

秦若灵一条条看下去，眉头越皱越紧。

这都是谁在给她硬泼脏水？全都是胡说八道！

入行这么多年，秦若灵从来没有抄过别人的作品。

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一句说得比一句难听，秦若灵气得头疼。

在她准备发声明的时候，屏幕上方忽然弹出来两条微信消息。

“网上的事情我看到了。”

“放心吧，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是季昀禾。

秦若灵忽然就不气了，也是，这不正好专业对口。

污蔑造谣，也不是完全没有代价的。

秦若灵回复：“欠你一顿饭，不，两顿吧，交给你了。”

第41章

果然如季昀禾所说，很快他就解决了大部分问题。

以秦若灵的名义发布了声明，也找到了几名事件的参与者。

是被有心人唆使的，其中孟蔓也有参与。

秦若灵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都愣了一下，这个孟蔓到现在还看她不顺眼，她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其实暗恋自己了。

和季昀禾交接完事项，秦若灵闲谈道：“你还会关注国内的网页？”

看着季昀禾沉吟好一会儿，只回了她四个字：“工作需要。”

秦若灵不置可否：“好，总之辛苦你了，律师费账单回头发给我。”

“不是已经结了吗？两顿饭。”

“说什么呢金牌律师，你的委托费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这两顿饭钱你敢收我都不敢给。”

“我没什么不敢的。”

“一码归一码，饭我会请，钱我不会少给。”一个是情分，一个是本分。

不等季昀禾说话，秦若灵匆匆挂断：“好了，我打的车到了，挂了。”

才刚上车，宋旭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阿……秦若灵，你怎么样了？”

宋旭阳又差点叫她‘阿灵’，临时改了口。

秦若灵轻声说：“已经没事了。”

宋旭阳声音带着懊悔：“对不起，爷爷昨天晚上紧急入院，我没来得及去关注这些，没能帮上你。”

闻言，秦若灵声音骤然拔高：“我没什么，宋爷爷又发病了？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看他。”

宋旭阳说了地址后，秦若灵连忙和司机商量改了目的地。

宋爷爷是唯一关心她的长辈。

如果他不是宋家人，而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秦若灵可能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爷爷照顾。

但宋家家大业大，人也多，宋爷爷身边不缺人照顾，更不缺她这一个小辈。

秦若灵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所以只是远远看着。

在发生了和宋旭阳的那些事情之后，秦若灵就更加没有脸面往宋家跑了。

医院。

宋旭阳在门口等她：“爷爷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别担心。”

秦若灵急急忙忙冲进病房，走了几步后又蓦地停下脚步，犹豫了。

宋旭阳跟上来，轻轻推了她一把：“爷爷一直很想见你。”

他也很想见她。

可是总是差了点契机。

秦若灵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老人，鼻尖一酸。

“宋爷爷……”

宋爷爷比她离开之前更虚弱了，带着呼吸机，头发几乎全部白了，瘦削无比。

听见秦若灵的声音，宋爷爷睁开眼，声音喑哑：“……若灵，是若灵吗？”

“嗯，是我。”

秦若灵走过去握住那枯木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