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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身体丢给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碎玻璃，让她切断绳子。

“你从哪弄到的？”

梁婧婧用眼神疑惑，仿佛就在说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两个绑匪吵架鸱尾砸碎的碎啤酒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季明舒悄无声息顺走了去，利用现在病痒痒的样子，藏了很久绅士也顾不上被尖头刺破皮肤渗出鲜血。

“你别管了，切断绳子后找机会逃出去”

季明舒气息微弱，说话声音也小的可怜，努力撑着身体将自己的话传出去让梁婧婧听得清楚。梁婧婧被封着嘴，她们的交流汇于眼神之中，传递出无声地默契。

“那你怎么办？你现在这幅样子”

“要死早就死了，也不差这个时候”两个女人还在对视之际，鸱尾和阿亮还没有结束争吵，似乎意见更大甚至翻起了旧账。

“你从来没说过还要报仇，我只想拿着钱去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你别想再让我进去！”

鸱尾不听阿亮的解释，他为了义气在监狱里待了十年，说好的等他出来享受荣华富贵，可结果呢？外面的世界发展如此迅速，曾经红极一时的帮派也早已分崩离析，老大也死了，只剩下老二，他蹲了十年大牢很么也得不到，现在还被蒙骗想让他杀警。他不是傻子、

“事情变成这样难道是我想的吗？！你要怪就怪陆景川那个臭警察，当初要不是他追着我们不放，害得老大死于非命，我们会沦落到现在这样，我在外逃亡这么多年吗？！”

阿亮每时每刻不想着今天的到来，他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因为女人的意外提前也好，看谁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真的疯了！难不成后面的木箱子装着的都是...”

鸱尾太了解他了，他当然知道阿亮想干什么，他才不没功夫陪着他癫一直往后退。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现在想反悔也没用”阿亮开始拿起刀威胁着鸱尾，眼神变得尖锐，连同声音一起变得可怖，让人不敢反抗。

“你想威胁我？你当我这十年白混的啊？不可能！我不干了你自己玩吧”

鸱尾转身就要松开两个人质，撕开了梁婧婧嘴上的胶带，‘嘶啦’一声，梁婧婧终于能够大口喘气，就是脸上灼烧感明显，还留下了印子。

“你确定你要这样吗？”

阿亮语气低沉，再次警告鸱尾，鸱尾比阿亮高大得多，自然也不把阿亮的威胁放在眼里，蹲下来准备解开季明舒身上的绳子，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干，他只用在后面指点江山，现在让他杀人，嫌自己命太长了。

季明舒还没开口说话，只听‘嘭！’地一声，鸱尾的表情大变，瞳孔难以置信的扩张，弹孔穿透了鸱尾的身体，大量的血液猛地溅到季明舒身上。

季明舒大脑宕机，想叫却因为长期缺水叫也叫不出声。直直看着眼前的男人盯着自己直到目光失焦，身上的潮湿黏腻感增添了更多的血腥味，再一次目睹死亡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久远的回忆涌上心头，养母的死状，养父的惨白一幕幕在季明舒面前重现。胃酸翻腾的反胃感被血液的刺激让本就烧坏了的季明舒更加恶心，或者真不如死了。

阿亮举起的手枪还冒着刚发出去子弹的动能而产生的青烟，缥缈的升起，模糊了他此刻被仇恨蒙蔽了的嘴脸。鸱尾的身体轰然倒下，死不瞑目地眼睛就这么干瞪着，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留存了许多未说出口的遗憾。

“生路不选你选死路，真是在里面待傻了”

第二十九章

偏远的废弃工厂水库人迹罕至，几乎不会有人来到这里。

当陆景川开着车来到这里时，易倩拿着钱袋的手都还在颤抖。

“陆sir，你说要是绑匪要是发现我们骗她不放人怎么办啊？要是他们伤害婧婧...”

“廖夫人，淡定一点没事的，相信警方，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易倩话还没说完，陆景川的声音让她安定了不少。停好车后陆景川搀扶着她进了这黑乎乎的工厂。

“陆sir，你们终于来了”

阿亮等候多时，微弱的灯光被电线接亮，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晃得阿亮的脸阴阳对半分，搭配上那张笑脸，看起来阴险无比。

陆景川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鸱尾，似乎已经走了一段时间，身体开始僵硬，旁边就是两个人质，梁婧婧的状态似乎还能再挺挺，反倒是‘于佳凝’浑身是血低垂着头，毫无生气。

“妈！”

梁婧婧第一眼就看到了易倩，拖着沙哑的声线喊道。烧得快昏厥的季明舒还没从绑匪在她面前死亡的阴霾中走出来，听到梁婧婧一喊心中尘封已久的称呼，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果然，真的是她的‘妈妈’。

“婧婧！！”

易倩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孩子，激动地差点就要冲上去被陆景川拦下，才意识到现在还不是温情的时候。陆景川见人质的状态不对，想速战速决，便开始跟阿亮周旋起来。

“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死了”

阿亮笑了，把玩着手里的枪支：“阿sir你说话也挺搞笑的，你都活得好好的，我怎么能死”

“你直说你想做什么吧”

“要钱、要你命为我的兄弟们报仇”

阿亮猛地拿枪指着陆景川，易倩吓得喊出声躲在陆景川后面。

“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他们都是无辜的，先让我救人行吗？我把药带来了”

陆景川十分冷静将廖夫人护在身后，谨慎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跟他讨价还价，眼神瞟向恍惚的‘玫瑰’，他心底里始终无法将她和季明舒分开。如果不是方子期坚决肯定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为了让阿亮放心，陆景川拿出自己的配枪放在地上，往前丢到阿亮的面前，以降低他的戒心。

“我身上没有武器，我只是想救人，让她吃药，之后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说的”

阿亮见陆景川这么果断，枪撇了撇让他上前，陆景川赶紧拿着药小跑到季明舒面前捧起她的脸，仍然烫的不行，衣物似乎湿透过又被风吹干夹带着血液的湿气，会使人的体温愈发冰冷：“不要担心，药来了，方子期都跟我交代了，你赶紧喝下去”

陆景川熟稔地拿起矿泉水让季明舒配着药下去，季明舒恍惚间看到了他们最初的模样，大口的清水伴着药丸胶囊一齐进了季明舒的身体，咳嗽声使她终于缓过神来，找回了一点生气。

“谢谢...”

季明舒向陆景川道谢，明明是感恩，却带着一丝生疏。

“陆sir...”

在一旁的梁婧婧喊了一声，陆景川正准备将另一瓶水递给她。‘砰’又一声枪响，子弹从陆景川的身侧擦过，打中了三人身后的水泥墙，子弹深深嵌进了洞里。陆景川愣住，转头一看阿亮朝他们的方向来了一枪，是对他无声的警告。

“我只是同意你喂药，没有答应你给另一个递水，现在可以了吧？回去！”

第三十章

在阿亮的胁迫下，陆景川抬起双手安分地倒回原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景川跟他开门见山道：“钱我带来了，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放了他们？”

“把钱丢过来”

阿亮指挥着陆景川把钱袋丢到男人面前，阿亮走到两个女人中间，用枪指着其中一个。

“二选一吧，只能走一个”

“什么？！你出尔反尔！”

易倩率先喊道，尽管面对两个孩子，可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什么会比她的女儿重要。易倩抓住陆景川的手臂求助：“陆sir，选我女儿，救我女儿啊！”

哪怕声音不大，回音也让易倩的字字句句都传进季明舒的耳朵里。心脏在重见生母的那一刻剧烈跳动，又在易倩说抛弃她选择梁婧婧的那一刻如坠深窟，内心的阴影处不断扩张，压得她喘不上气。

陆景川的心绞到了一起，在这个难题里不断周旋，阿亮捡起陆景川的配枪指在季明舒的脑门上，催促他做出选择。

季明舒看向陆景川，表情看不出情绪，她现在不是他任何人，她会怎么选择呢？身为一民警察，自己如果在他的面前丢了性命的话，他会露出哪怕一点的难过吗？没有期待也不敢期待，在众人的注视下，陆景川终于开口

“我选廖婧婧”

陆景川一脸担忧地看想季明舒，那双黑眸中还带着些许愧疚。季明舒冷笑出声，她早该知道的，也好，这样她的生母就不用担心她失去女儿了。淡漠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药效上了头，高烧烧得时间太长，她只感觉到身体变得越来越沉，想下一秒就躺在地上。

“好，那我就如你们所愿！”

阿亮喜欢看到这一幕，爽快地就要扣动扳机

“婧婧，就是现在！”

陆景川猛地朝梁婧婧喊去，等阿亮反应过来时，梁婧婧迅速挣脱了绳索反手夺过阿亮右手的的枪支朝他开枪，阿亮胸口中弹，猛地朝后面倒下，梁婧婧赶紧将掉在地上的配枪用脚踢向陆景川，两个人拿着枪指着倒在地上无还手之力的阿亮，场面反客为主貌似得到了控制。

原来在电光火石之间，陆景川瞄到了一直在一旁默默无闻的梁婧婧利用季明舒给的玻璃碎片挣脱开了禁锢，一直在找机会伺机而动，身为警察的敏感神经陆景川在那个瞬间相信了她。

梁婧婧侧头看向支撑到现在状态不妙的季明舒，根本顾不得曾经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