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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程识，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你……”

　　话一出口，甚至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程识仍直勾勾地盯着她，这么坦然，不对劲的反而成了别人。

　　邵蓁蓁慌张地越过他，就要离开。

　　“不追问了？”

　　程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邵蓁蓁别说是追问了，此刻连见都不敢再见他一面。

　　直到缩回自己卧室里，有了能保护她的壳子。

　　她才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程识，你是什么时候……”

　　未尽的话飘在空中，仿佛从没存在过。

　　邵蓁蓁忍不住回忆起在医院的点点滴滴。

　　起初他们是有些生疏，可自从邵蓁蓁打开了话匣子后，就每日地骚扰他。

　　将自己吃到美味的病人餐，强行安利给他。

　　见他没人来看望，就带着他整天八卦医院里的风言风语。

　　听见他打游戏的声音，便兴致冲冲地非要加入进去，还偷偷摸摸给他冲了全套的皮肤。

　　在他换药的时候，蹲在旁边看。

　　在他发呆的时候，做鬼脸逗他笑。

　　在他偶尔露出沮丧神情的时候，静静地陪着他。

　　两人之所以能越走越近，离不开她个人的努力。

　　可这都是因为，她想要偿还当年的恩情啊。

　　再说了，她曾经那样炙热地爱过一个人，也没能打动对方的心。

　　这样简单的日常，怎么就让程识动情了呢？

　　邵蓁蓁忽地尝到满嘴的苦涩。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盛浔的脸。

　　想起那些年，她为爱做出的那些傻事。

　　想着想着，她就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程识打去了电话。

　　电话没一会就接通了。

　　邵蓁蓁这才意识到，好像每一次她打给程识，都不会去想，他会不会挂掉自己的电话。

　　是什么让她如此笃定？

　　“怎么了？我们才刚分开。”

　　独属于程识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响起，终于唤回了邵蓁蓁的神智。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程识，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响起他的低笑声。

　　“邵蓁蓁，你还真是直球，这种话你居然说的这么直白。”

　　邵蓁蓁紧攥着手机，喉咙间痒痒的，有些话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接下来，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邵蓁蓁的心则在这段时间里，越来越重，越来越涩。

　　她酸涩地说出口，为自己找补道：“我只是一问，你别往心里去……”

　　“我也有个问题。”

　　程识突然出声，让人猝不及防。

　　“你为什么会觉得有人喜欢你，是一个问题？”

　　“因为……”

　　邵蓁蓁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曾经那么真挚地爱着盛浔，却只得到他一句冷冷的“你不配”。

　　她可以被爱吗？

　　她可以成为那个被坚定选择的人吗？

　　邵蓁蓁眼眶逐渐地红了。

　　两人之间，只存着浅浅的呼吸声。

　　就好像在这一刻，他听懂了她没说出口的那些话。

　　“邵蓁蓁。”

　　邵蓁蓁下意识坐得笔直了。

　　她安静地听着，悄悄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不论别人是怎么对你的，我对你的心思，从一而终。”

　　“我喜欢你，而且是，我只喜欢你。”

第30章

　　“我喜欢你，而且是，我只喜欢你。”

　　邵蓁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眼下是一片漆黑，仿佛一夜未睡。

　　昨晚，她慌不择路地挂掉了电话，耳边便一直响起程识的这句话。

　　就好像是一句魔咒一般，始终缠绕在她耳边。

　　“啊啊啊！”

　　邵蓁蓁猛地尖叫起来，用枕头捂住自己的头。

　　可还是能清晰地听见那句话。

　　“我喜欢你，而且是，我只喜欢你。”

　　嘭的一声。

　　邵蓁蓁猛地冲出卧室，在卫生间用凉水狠狠地洗了把脸。

　　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工作日的早晨，小区安静得吓人。

　　邵蓁蓁拿着包子，在小区门口扫了辆共享电动。

　　再看了眼手机里刚刚发来的面试请求，骑上猛地一踩，便晃晃悠悠地驶向了目的地。

　　面试完毕，她就近在公司附近楼下嗦粉。

　　紧接着就收到面试结果。

　　“很抱歉，您不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祝您未来灿烂。”

　　邵蓁蓁吃面的动作一僵，食欲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纳闷地喃喃道：“这结果出来得也太快了点吧，到底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我啊。”

　　可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她抱怨。

　　来不及休息，她又匆匆赶往了下一个公司。

　　可一整个下午，她就像是被这个行业封杀了一样。

　　面什么就失败什么，有的甚至在听见她的名字时，就已经出声拒绝了。

　　要是这样，她还察觉不出有人搞鬼的话。

　　她也是白活二十多年了。

　　傍晚。

　　邵蓁蓁走进小区，脸上的妆因为一天的奔波而花的不成样子。

　　两只脚也因为长时间的骑行，而酸涩不已。

　　她僵硬地行走，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一辆熟悉的跑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去。

　　车窗被人摇下，露出了程识讶异的脸。

　　程识愣了片刻，立即下车，走到她面前，轻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开心？”

　　邵蓁蓁抿起嘴唇，闷闷答道：“没有，只是有点累了。”

　　程识见她不想说，也没追问，只是突然建议道：“那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邵蓁蓁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都走到小区楼下了，你说开车送我？”

　　程识笑了笑，靠近了几分：“这不是还有几百米吗？”

　　邵蓁蓁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无精打采道：“不必，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再多走几步就到了。”

　　还没等话落地，她就面无表情地指着前方：“喏，到了。”

　　末了，她又叹息道：“倒是你，快回去把你的车停回停车场，待会被保安拉走，别怪我没提醒你。”

　　程识叹了口气，大踏步又回了车上。

　　邵蓁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泛起酸涩。

　　就好像今天一整天的情绪，马上就要憋不住了一样。

　　邵蓁蓁深吸了一口气，将感情全部压下，独自上了楼。

　　电梯门开后，她又艰难地翻出了钥匙，插进去，缓慢地开了门。

　　面上不显，心却在整个过程中，越坠越深。

　　就在她关门的瞬间。

　　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门。

第31章

　　邵蓁蓁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就更加用力地关了一下门。

　　那人的手就这么被门夹了一下，发出了痛呼声。

　　只是这声音莫名有些耳熟。

　　邵蓁蓁尴尬地松开了手。

　　门自动弹开，露出了程识一脸痛苦的表情。

　　……

　　邵蓁蓁拿出医疗箱，找到碘酒和棉签。

　　仔仔细细地给他的手消毒。

　　只是几分钟而已，程识的手指头便肿了起来。

　　棉签刚沾上他的手，他就更加猛烈地惊呼起来：“痛痛痛！”

　　邵蓁蓁恨不得将他的嘴给捂住，手下动作却情不自禁轻了几分。

　　“有这么痛吗？我很轻的。”

　　她一边吹了吹他的手指头，一边为自己争辩。

　　程识脑袋和她挨得很近，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出了神。

　　“哦，不痛了……啊啊啊！痛！这次是真的痛了！”

　　邵蓁蓁收回自己猛地发力的手，脸颊似乎还残留着程识刚才不小心扑上去的呼吸温度。

　　她假装镇定，嘴里说着不客气的话，可耳尖已经泛起了粉色。

　　“我就知道你是假装痛的，在我面前耍花招，你还是嫩了点。”

　　她见伤口已经被清理好，便将用过的东西全部丢到了垃圾桶里。

　　程识委屈巴巴地抬头仰望着她，举起了自己的手：“你就不能看在它的份上，对我温柔点吗？我不是你救命恩人吗？”

　　邵蓁蓁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残忍一笑：“晚了。”

　　她转身将垃圾袋取出扎好，递到了他手中，简单一笑，就要赶人。

　　“行了，出门的时候帮我把垃圾带上。”

　　不等程识有所反应，她已经抢先一步，打开了房门：“谢谢。”

　　程识磨了磨后槽牙，攥着手里的垃圾袋，只问了一句：“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他目光炯然，好似不得到答案绝不离开一样。

　　邵蓁蓁心被攥紧，下意识问道：“重要吗？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程识疑惑地看向她，仿佛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