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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华，夜华？”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他。

蒋夜华头痛欲裂，缓缓地睁开眼睛。

在看清坐在身边的人时，眼底的光一下子黯淡了几分。

任佳彤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抿了抿唇，关心道：“你醒了，你都昏迷两天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刑侦组的同事说你你吐血了，吓死我了。”

蒋夜华这才看出这里是医院，他坐起身。

任佳彤立马递过去一杯温水。

蒋夜华接过放在一边。

任佳彤脸上的笑容凝了几分，柔声问道：“夜华，是不是又发病了，要不复查一下。”

“不用。”蒋夜华的声音凛冽。

任佳彤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蒋夜华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冷漠过。

她掐紧了手心，试探地说：“我们订婚在即，你是怕耽误订婚吗？你放心我们……”

“订婚取消吧。”蒋夜华语气冰冷。

几乎是瞬间，任佳彤脸色煞白：“为什么？夜华，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蒋夜华敛眸：“佳彤，我没有喜欢过你。”

这番话让任佳彤心里一咯噔。

她连忙抓住蒋夜华的手，声音慌乱：“可是你答应过要娶我的，你在治疗的日子，是我陪你走过来的，夜华，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闻言，蒋夜华眸底全是冷意。

拿开了任佳彤的手。

他嗓音裹挟着一层寒意：“任佳彤，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明白。”

任佳彤身子轻颤了一下，她继续装作没听懂：“夜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蒋夜华凛冽地目光落在她身上：“任佳彤在治疗的那些日子，你通过我在不清醒时对楚笙回忆讲述，在我清醒时下意识模仿我记忆中的楚笙，让我把她当成你了。”

任佳彤的心沉了下来：“你想了什么？”

“什么都想起来了。”

“轰”的一声，任佳彤脸上血色尽失，心脏砰砰地跳动着。

蒋夜华却懒得看她一眼：“我内心真正喜欢的，所爱的从来都只有杨楚笙。”

说完，他离开了病房，徒留任佳彤一个人在原地，阵阵发寒。

蒋夜华不知怎么的走到了杨家。tຊ

杨家一家所有的人都不在了，院子里很多雪还没扫干净。

马上都要过年了，家家户都贴的喜庆的红色，唯独杨家什么都没有，一片落寞与萧条。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凝视着，杨家门口前的那一架秋千。

他记得杨楚笙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最喜欢坐在这里荡秋千了。

然后被他哄好，又笑盈盈地让他推她。

蒋夜华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杨楚笙抱着装满他们回忆的纸箱子，祝他订婚快乐，问他如果她爸爸不是叛徒的话会不会喜欢她。

他的心脏顿时收紧。

他后悔了，后悔那天没有回答她。

就算不记得和她的过去，蒋夜华也能感觉到杨楚笙对自己的影响。

只是那时他给出了任佳彤承诺，所以才犹豫的没有回答。

如今过去的一切都像一把回旋镖，刺得他鲜血淋漓。

蒋夜华怎么也没想到那天会是他和杨楚笙最后一次见面。

而他还让她那么伤心。

凛冽地寒风吹了过来，蒋夜华却感觉不到冷意，他的心里早已是一片冰冷的荒芜。

他想起什么，连忙打了电话：“城郊的垃圾场上一次烧是什么时候？”

寒冬的时候，垃圾一般会烧的慢一点。

那边的人回答：“之前大雪冻住了，最近化了，上午开始烧的，怎么了？”

蒋夜华眼底一震，没有任何犹豫，直奔那边而去。

傍晚时分，蒋夜华捧着那个沾满了污渍的纸箱子回了家。

蒋母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抱什么东西回来了？”

蒋夜华低声道：“楚笙的东西……”

蒋母一怔，随后怒声道：“现在知道后悔了，你早干嘛去了？”

第16章

“可怜我的楚笙，还有慕风，你说说老天爷到底干得什么事啊，好好的老杨家，诶。”蒋母声音悲恸。

自从知道杨楚笙牺牲后，蒋母也忍不住哭了好几回。

在她心里早就把杨楚笙当做自己的儿媳妇，亲女儿了。

如今却……

越想她看着蒋夜华越来气。

“我怎么会生出你怎么这个儿子。”蒋母忍不住痛斥。

骂了一顿后，看见蒋夜华这副落寞，颓靡的样子心里更是不舒服，直叹气。

凌晨的时候，蒋夜华才把纸盒子里的东西整理干净，一一摆好。

他看着这些熟悉的小玩意，心里忍不住泛疼。

傻姑娘。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又是无眠的一夜。

凌晨五六点的时候。

蒋夜华在听到杨慕风的被找到消息，立刻赶去了医院。

杨慕风躺在病床上，脸上布满了伤痕，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一时无法想象，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杨慕风，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杨家没人了，组织有派护工照顾杨慕风。

但蒋夜华还是一有时间就来看。

整整半个月，临近年关时，杨慕风才醒来。

蒋夜华这天去看他的时候，推开门，就被迎面的一拳砸中。

杨慕风刚恢复过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仅存的力气。

蒋夜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的偏过头去，嘴角还是渗出了血。

杨慕风眼底戾气滔天：“你还敢来。”

他醒来后不久，就知道了楚笙去世的消息。

无尽的悲痛瞬间将他吞噬。

如今看到这个伤害过楚笙人，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蒋夜华擦了擦嘴角，声音沙哑：“对不起，对于我以前对你和楚笙说的不敬的话，我会主动去领罚。”

杨慕风冷呵了一声：“滚。”

……

大年三十这天，是杨楚笙的生日。

杨慕风来到了杨楚笙的墓前。

在看到杨楚笙那张黑白照片时，他的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他伸出指尖在面容上摩挲，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楚笙，怎么都不等哥哥回来。”

杨慕风坐在墓碑前，拿出了杨楚笙最喜欢吃的食物。

“咱爸的屈辱终于洗涮了，你怎么比我这个当哥哥的还厉害。”

“也好，也好，到了下面后，你可以见到爸妈了。”

“楚笙，哥哥以你为荣，你很聪明，很勇敢。”

“楚笙，你又大了一岁，记得来梦里看看哥哥。”

杨慕风的声音哽咽，破碎的字句从唇间溢出。

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墓园中回荡。

这天下午，杨慕风陪着杨楚笙说了很久的话才离开。

他离开后，在暗处的蒋夜华，才走了出来。

蒋夜华拿着一束黄色的朝阳花，放在墓碑前。

朝阳花是杨楚笙最喜欢的。

蒋夜华目光缱绻地看着杨楚笙的照片。

“生日快乐，楚笙。”

“今年榕城的朝阳花开的不错，比往年的都好。”

天空有碎雪飘下，其他过来祭拜的人都匆匆离开了。

整个墓园只剩下蒋夜华。

蒋夜华恍若未闻，继续和杨楚笙说着话。

“楚笙，不知道那个答复告诉你还算不算太晚。我本来想等任务回来后，就娶你，可是老天似乎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蒋夜华对杨楚笙说了很多话，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头上，他的头发便被雪覆盖，仿佛一夜白了头。

第17章

春风拂过，又是一年春。

陆城，港湾壹号别墅内。

“楚笙，你快起来，妈妈再也不阻拦你报考警校了。”

杨夫人语气悲腔，泪如雨下。

一旁的杨市长，也是满脸愁容。

杨楚笙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脑海里一偏混乱。

她不是被炸死了吗？

见杨楚笙醒了，杨夫人立马擦了擦了泪：“楚笙，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事？”

杨市长连忙打量着女儿。

一些混沌的记忆出现在杨楚笙的脑海中。

她好像重生了，她重生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杨楚笙身上。

原主从小的梦想就是报考警校，但因为先天性体弱，被杨家父母阻拦。

她自己私底下从未放弃过这个想法，偷偷训练，报考在即，杨楚笙因为无良教练的超负荷训练，死亡。

出事后，无良教练跑路了，杨家报了警，还没找到。

杨楚笙心里感慨，替杨楚笙惋惜。

想到那个无良教练，杨楚笙攥紧了手指。

“楚笙，你的成绩被榕城警队录取了，如果你想去的话，就去吧。”杨市长声音也柔了下来。

这道声音拉回了杨楚笙的思绪。

榕城警队？

杨楚笙瞬间怔愣。

杨市长和杨夫人还以为她不满意，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杨楚笙连忙回神，语气有点生硬：“没事，我很喜欢榕城警队，谢谢，爸……妈。”

杨市长和杨夫人松了一口气。

“以后，可不许这样吓我们了。”杨市长故作严肃地说了一句。

杨楚笙扬起一抹笑：“好。”

杨市长，杨夫人，连忙又让楚笙喝了一些大补汤，确定她没事了才离开。

杨楚笙几乎第一时间，查看朝阳任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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