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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的力气才能遏制他想要冲上去强硬拉姜沫沫过来的想法。

　　沈则识看见了他。

　　状似无意地瞟了他一眼。

　　姜沫沫暂时还未发觉此刻有个人在人群外围肆无忌惮地盯着她。

　　她太久没出入这样的场合，打扮一番也惊觉自己早已没体验过这样的美丽。

　　入场前她就捏着裙边悄声说：“则识哥，我有点紧张。”

　　沈则识转而却问她：“林深以前主动带你来过吗？这样的酒会？”

　　“很少，基本上不太有。”姜沫沫摇摇头。

　　沈则识短暂沉默了。

　　“我不太能喝酒。”姜沫沫垂了眼眸，似是回忆让她略感痛苦：“林深说，他那时候根基不稳，不需要我去抛头露面。”

　　沈则识替她将一丝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示意她转过身来。

　　“于是他就让你在家，整日与家长里短为伴？”

　　姜沫沫任由他替她整理发型，只回：“我其实之前在林氏上班的。只是后来有了小芝……”

　　“这次是万氏少东家订婚，或许你会见到不想见的人。”

　　“真的决定了吗？”沈则识在此之前已经向姜沫沫反复确认过。

　　“真的决定了。”姜沫沫坚定地握紧自己的双手：“我就是要昭告这里的人，我，名义上的林深妻子，压根没死。”

　　“而那一场葬礼，就是一次追悔莫及的作秀而已。”

　　沈则识的眼神深不见底，但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好了吗？”姜沫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复又回归整齐。

　　“好了。”沈则识取下她手中的镜子。

　　“准备进去吧。姜沫沫小姐。”

　　姜沫沫挽住他手臂，轻巧点头。

　　姜沫沫渐渐松卸了紧张，或许是因为有信任的人在身旁。

　　她更加自如、怡然。

　　被迎进堂厅，也无需推杯换沫，多是有人上前来与她攀谈。

　　万少爷与沈则识寒暄叙旧。

　　他问起沈则识身边的姜沫沫：“哎呦你看我这性子，旁边这位是？”

　　沈则识只答：“姜沫沫。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妹。”

　　周围有人知晓林深死去的妻子也同音“姜沫沫”，各自神色变幻了起来。

　　姜沫沫笑：“是叫，姜沫沫。c市叫姜沫沫的人应该不多吧？”

　　她继续缓缓说道：“而各位熟悉的林深——是我前夫。”

　　话音落地，满座无声。

　　不过这帮人确实是普通人中的人精，人精中的黑山老妖。

　　只消一刹，便迅速恢复了热闹非凡的场面。

　　一位穿着打扮颇为富贵的女性主动走上前来：“听闻姜小姐不慎落海，以为早已故去。”

　　“这没想到，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姜沫沫礼貌回：“是，我也以为自己差点要葬身鱼腹了。”

　　“但是我活了下来。”姜沫沫语气温柔，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般自然。

　　“姜小姐平日必定广结善缘，才若有天助。”

　　见这位女士主动将话题引开，周围人也不再探究为何是“前妻”，纷纷又各自归位社交了。

　　“前夫”林深就在一旁呆立着。

　　他身旁的周净姝脸色阴沉，眼神深不见底。

　　“净姝，你先回去吧。”林深这才仿佛七魂找回一魄的样子，主动开口。

　　“我回去做什么？”周净姝实在难忍：“以前都是你主动来找我的。”

　　“林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姜沫沫没死？”她的计划都直接崩盘。

　　她联想到林深在葬礼上面色平淡是早已知晓真相。

　　林深一脸燥郁，他现在看沈则识是怎么看怎么都碍眼。

　　周净姝见状，本想继续套话，见着身旁恰好餐车驶过，眼睛一眯。

　　而姜沫沫正往这边走来。

　　她摇着头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往后退去，藏在身侧的右手一推一拉——

　　餐布移位，十多杯热茶悉数倾倒泼出。

　　“小心！”有人叫道。

　　姜沫沫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那滚烫的热水在半空中泼出抛物线的轨迹。

　　直直就往姜沫沫脸上洒来。

第二十三章 对峙

　　风驰电掣间，有二人同时伸手。

　　沈则识更迅速地揽着姜沫沫的腰，一把搂过她侧过身。

　　没伤着脸。

　　但是依然没躲过些许热水，洒在她腹前，腹部一片浸湿。

　　姜沫沫感到一瞬的灼热，又被中央空调强劲的风力吹过，余下一阵湿凉。

　　“扯住裙角，让裙子展开。”沈则识冷静地对姜沫沫说道。

　　姜沫沫照做，让裙子不至于紧紧贴着。

　　沈则识一边扶住姜沫沫，说着“抱歉”，一边抽出手巾袋中的方形口袋巾，捂住她的小腹，问“痛不痛？”

　　“还好，水不算很烫。”姜沫沫小声吸着气。

　　这条绿裙子恰好属于掐腰类型，到腰部便收紧。

　　姜沫沫这段时间瘦了很多，衣裙与皮肤空出一截，幸而这湿意不至于紧贴。

　　更像是如冰如瀑的美人草。

　　“小沫，还能走动吗？我们去医院。”沈则识轻声问。

　　“不用，”姜沫沫示意他将手帕给她，“没烫着，我去整理一下就好。”

　　沈则识尊重她的想法，既无大碍，便随她去。

　　周净姝堪堪站直，她低头换下自己一脸的不甘心。

　　又扬面微笑，牵住林深的手，委屈道：“你都不扶我的吗？林深……”

　　林深深叹一口气：“先回去休息，净姝。”

　　周净姝知道自己无从办法，松开手，故作善解人意道：“那我在家等你…”

　　林深也不看她了，他现在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沈则识身上。

　　“那天来葬礼的人是你。”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沈则识收回手，施施然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他指节突出，姜沫沫说握着的时候仿佛只有骨骼。

　　“是又怎么样？”沈则识反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偷接近小沫的？”林深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偷偷’‘接近’？”沈则识一挑眉：“林深，你要不要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词。”

　　“你是不是不怀好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和小沫从小就认识，这是不是事实？她会天然相信我，这是不是事实？”沈则识反问。

　　二人仿佛在这边角落里对轰。

　　面上却都假装保持着风度。

　　“道德低下的东西。”林深嫌恶地暗骂一声。

　　“是你捷足先登，林深。”

　　“你觉得你又有几分道德感？”沈则识嗤笑一声。

　　似乎是在笑林深的不珍惜、不重视。

　　又似乎是在笑自己，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