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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骁后，意如餍足的摸着肚皮，满脸笑意的望向秦骁：“一桌子全是我爱吃的，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我自己忘记了许多事情，却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我昔日的喜好。”

他尚未开口，忽然听得隔壁雅间“噼啪”作响，像是摔了什么东西。

小二的声音旋即响起：“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滚，别多管闲事！”女子的嗓音阴冷而狠厉。

听得熟悉的嗓音，秦骁几乎是瞬间起身朝隔壁雅间而去，意如好奇的紧随其后。

隔壁雅间内坐着名青衣女子，她左脸上戴了张银质的面具，遮去了大半容颜，意如却深感有种难言的熟悉。

秦骁危险的眯起眼：“虞音，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我不介意让你再见识些别的手段。”

虞音看着他，忽然变得恐惧难当，一个劲往桌子底下钻：“阎王爷，阎王爷来收人了！”

第三十四章

意如扯了扯他的袖摆：“我们走吧，她好像很害怕你。”

秦骁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没事，我有几句话对她说，你出去等我。”

待雅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秦骁缓步走到桌前蹲下身子，锐利的眸光紧紧攥着虞音：“你是最知道我的，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手段狠辣，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不管你是真的疯了，还是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倘若你再不老实，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这一回，谁也护不住你。”

虞音恐惧的咬着袖摆，含糊不清道：“阎王，活阎王现世，要收人了，我没罪……”

听着她的胡言乱语，他厌恶蹙眉，起身离去。

熙和楼前立着意如风姿绰约的身影。

一见着她，秦骁的眸光瞬时柔得似水，他走到她身侧，顺势牵起柔荑：“走吧，回家。”

“回宫吗？”意如仰头望他，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张。

秦骁的喉头不自主滚动：“不，难得带你出来一回，今晚我们歇在摘星阁。”

将军府。

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秦骁松开意如的手，打横将她抱起，径直朝摘星阁而去。

观星台的天窗大开，二人紧紧依偎在一处，上空璀璨明亮的星河美不胜收。

意如由衷感叹：“好美啊。”

他闻言望向她，却感觉她那双眸子比星河更为夺目。

情不自禁的，秦骁低头吻上了心心念念的红唇。

衣裳不知不觉落了满地，二人在星空下极尽缠绵。

直到子时，观星台上暧昧的呻吟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身旁疲惫睡去的意如，秦骁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爱怜的一吻，与之相拥而眠。

翌日，日头高照。

意如醒来时已经身在二楼卧房的床榻上。

身上换了件寝衣，皮肤格外清爽。

她凝视着身旁的秦骁，心中忽然一惊：“快醒醒，你今日不上朝吗？”

秦骁勾唇一笑，长臂将她勾入怀中：“今日休沐。”

松了口气的同时，意如不禁有些好奇：“我身上的寝衣是哪里来的？”

他伸手一指大衣柜，示意她自己去看。

意如趿拉着绣鞋走近，衣柜拉开的瞬间，她不由得掩唇惊呼。

五颜六色的锦衣华裳堆满衣柜，看这尺寸，与她极为贴身。

秦骁支着左臂，侧身望着她：“你年少时最喜欢漂亮的衣裙，这些年我无论去哪儿，都记得给你带好看的衣裳，这一收，不知不觉就收了一柜子。”

心中被感动与爱意填满，意如险些落下泪来，他的这份爱太过沉重真诚，她不知怎么做才能及他付出的半分。

她含泪窝进秦骁怀中：“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秦骁轻抚着她的后脑：“再给我生个孩子吧，最好是个女儿，我要亲自将她带大！”

说着说着，他语气中竟有了几分委屈：“你都不知道，秦盈那小子跟谁都亲，就是跟我不亲，我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意如闻言破涕而笑：“你怎么还跟孩子一般见识。”

“因为我在乎的只有你们母子。”秦骁说罢，迅速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一室旖旎。

第三十五章

晌午后，秦骁带意如在宫外逛了逛，买了些吃食零嘴就回了宫。

秦盈已经住进了东宫，册封太子的大典将与封后大典就隔了两日。

意如带着零嘴去东宫看孩子。

见父母满载而归，秦盈委屈的瘪瘪嘴：“你们偷偷出宫玩，都不带儿臣一起！”

秦骁挑眉：“你肩负重任，怎可贪图玩乐？徐太傅布置的功课做完了没有……”

他话还未说完，秦瀛已经抱着油皮纸一溜烟窜回了房中：“儿臣还有功课要做，恕不相送，父皇母后慢走！”

望着紧闭的殿门，秦骁与意如相对无言。

太子册封大典的前一日。

秦骁亲自检视完祭祀用的各项祝版，特意前去东宫探望秦盈。

他今日来，是想解开压在秦盈心中的一处结。

“明日便要受封了，你心情如何？”

听得秦骁如此询问，秦盈眸光黯了黯：“父皇，其实儿臣心里并不想做太子，儿臣做皇帝时，非但没有功绩，还险些因为自己的愚笨……害死自己与母亲。”

秦盈虽未明说，语气中仍有对秦骁的埋怨。

秦骁回想起当时是如何坑儿子的，不由得有些心虚。

“做好一个孝顺的孩子很容易，做好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很容易，做好一个宠爱孩子的父亲也很容易。”

“唯独做皇帝最难，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完秦骁的话，秦盈仍是一知半解，满脸疑惑的摇摇头。

“因为权力这种东西，一方面凌驾于众人之上，一方面又受制于众人之下。”

“百官可以向你俯首称臣，但若他们生了异心，也可向旁人俯首称臣，想要驾驭世人，光靠这身龙袍是远远不够的。”

“你可曾反思过，为幼帝时，你虽少不经事，却也不曾挥霍，不曾残暴，更不曾得罪过哪位大臣，为何会从龙椅上跌下来？”

这事秦盈早就反思过了。

一方面是他不懂母亲的良苦用心。

一方面是因为父亲太狡猾了吗。

这话他放在心里，没敢说出口。

见秦盈神色古怪，秦骁料想他心中正骂着自己，无奈的摇头笑笑，复又开口道：因为你不了解那些向你三跪九叩的人，他们恭敬的表面下都藏着各自的野心，名利权，各有所求。”

“你那时懵懂容易掌控，若有为权之臣，一心扶持你也未尝不可，可你母亲行事太过凌厉，令人心生忌惮，你们又在紧要关头母子离心，这才叫我钻了空子。”

秦骁将为君之道嚼碎了喂给他，经历过大起大落的秦盈总算能领会了。

见孩子茅塞顿开，秦骁再次问他：“回到第一个问题，为何做皇帝最难？你母亲杀了御史一门，百官纷纷上奏弹劾之时，你是什么感受？”

那时秦盈受群臣情绪煽动，也认为母亲行事残暴，却又不舍得责罚于她。

一边是看似公正的朝臣，一边是自己敬爱的母亲，他无法做出抉择，只能与自己置气。

此时此刻，秦盈终于恍然大悟：“做皇帝难，是因为要不断在家与国，在亲人、爱人与朝臣、百姓中权衡。”

“在朝臣的施压下，我既没有做一个孝顺的儿子，也没有做样子惩治母亲去安抚人心，这才是我当时迈错的最关键一步！”

第三十六章

看着如梦初醒的秦盈，秦骁心中既欣慰又骄傲。

他就说嘛，他的儿子能傻到哪儿去？

秦骁笑着拍拍秦盈的肩：“没有人生来就能做好皇帝，你已经很幸运了，放眼古今，失败过后还有机会卷土重来的，你是第一人。”

八月初九。

正使授册，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