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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应该是明着喜欢齐宁的不止左姐姐。

　　还有昭荣长公主。

　　她是先皇谨顺帝唯一的女儿，听说从小温婉烂漫，很受宠爱，可是谨顺帝懦弱无能，还是将她送去了西凉和亲。

　　直到谨顺帝驾崩，年仅十一岁的新帝继位，封他的十九皇叔李京为摄政王，出兵讨伐西凉，才接回了昭荣长公主。

　　可当初那个温婉美丽的小公主，回来后变得张扬跋扈，极为厌恶男人。

　　只有齐宁是个例外。

　　拒绝了左府后，一场宫宴，长公主对他一见钟情，当众问他可愿做她的驸马。

　　齐宁眼皮抬都没抬，直接以「长公主尊贵非凡，臣乃布衣平民出身，不堪为配，况且早有婚约」为理由拒绝了。

　　这些都是我特意打听的。

　　为何打听长公主呢？

　　因为长公主母妃是左家人，她是左楠的表姐。

　　左楠被打，左姐姐领着他上门赔礼谢罪后，长公主在一天傍晚请我去了长公主府。

　　我在长公主府看见了那个拿着大刀的刀疤男。

　　我眼中的恨意竟然惹笑了他们。

　　「这小娃子眼神凌厉，你眼光不错，但是到底是个小孩子，不堪重用，没能杀了齐宁那屠户爹。」

　　「要杀阿爹的人是你！」

　　长公主挑眉，「是本宫。」

　　我又看向刀疤男，「为何不守信用，杀了小豆子？」

　　他哈哈一笑，「一个小乞丐罢了，老子想杀就杀了！」

　　我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你们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总有一天，我会取了你们的狗命！」

　　我说完，整个殿里都回荡着他们的笑声，轻蔑不屑。

　　长公主停止了笑后，突然贴近我的耳朵，「本宫怎么能杀了你呢？齐宁对你这么宝贝，本宫怎么舍得？」

　　我怔愣在原地，下一瞬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搂进怀里，我才明白她所说之话的含义。

　　齐宁搂着我，紧抿着唇，面色阴沉可怖，额头有着细汗，想必是匆匆赶来的。

　　「长公主有什么怨言火气，尽管往齐某身上撒，不要为难小孩子。」

　　长公主勾着红唇冲他媚笑，「你做本宫驸马，本宫就不为难她。」

　　齐宁神色冰冷，没有说话。

　　长公主又笑了，笑得癫狂，「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的。」

　　那天晚上，月色清凉，星辰璀璨。

　　齐宁牵着我，我抬头看他，「之前让我杀阿爹的人是长公主身边那个刀疤脸。」他的手一抖。

　　「她就像个疯子，你和阿爹一定要注意安全。」「……嗯。」

　　「你从前拒绝了左姐姐是因为你对春田嫂嫂的承诺，可阿爹说了你和 她之间只是恩情，那你现在还拒绝左姐姐，是因为长公主吗？」

　　他低头看我，「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若是娶了左姐姐，那个疯子指定会报复左姐姐的。」

　　他失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不要瞎想，我拒绝她，只是因为我不喜欢她。」

　　阿爹看我一天上蹿下跳，就给我请了武先生。

　　白天学堂念书，下学堂后和武先生习武。

　　我学得很卖力，只用了四年，楚峥都快要打不过我了。

　　这四年齐宁也很忙，每天早出晚归，回家累得倒头就睡，都没有时间给我讲故事了。

　　但是四年时间，他升迁至吏部侍郎。

　　年仅二十二岁就官至四品，前途不可限量，左中书令都不敢小瞧他了，长公主也再没找过齐家的麻烦。

　　但最近他的脸色总是很凝重，似有大事要发生。

　　阿爹不懂朝堂之事，他只是觉得齐宁该到婚配的年龄了。

　　见齐宁不说话，他又转头看向我，「鹿丫头也要长大了，再过三年就及笄了。」

　　他摸摸我的发顶，笑着问我：「我家鹿丫头这么漂亮，是更喜欢楚家那小子，还是杨家小公子？」

　　我歪歪脑袋认真想了想。

　　楚峥和我亲近，但胜似兄弟。

　　杨文怀温润正经……倒是还行。

　　可我没敢说，我看着齐宁愈发阴沉的脸色，下意识抱住阿爹。

　　「鹿鹿才不要嫁人，鹿鹿要一辈子陪着阿爹和哥哥。」

　　阿爹被我哄得哈哈大笑，齐宁脸色也有所缓解。

　　后来没过几天，长公主府发生了一件大事，震惊了整个洛阳城。

　　那个刀疤男被吊死在长公主府门前，死状可怖，可却一直查不出凶手和动机。

　　其实，是我做的。

9

　　武练了四年，我来兑现我四年前的承诺。

　　早晚有一日我会取了他们的狗命！

　　接下来该轮到长公主了。

　　可杀她有些难，我还没找到机会下手，京城就变天了。

　　摄政王李京反了。

　　李京是德顺年间最小的皇子，但野心勃勃，渴望权利。

　　就扶持了年纪小、好操控的成仁帝为傀儡皇帝，而他是把持朝政的摄政王。

　　可这七年间，成仁帝渐渐长大，成熟稳重，也有了自己的势力。

　　李京发现成仁帝越来越不好掌控，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他羽翼未丰之时造反，自己当皇帝。

　　变故发生的那样快，叛军包围了皇城，年仅十八岁的成仁帝被就地格杀。

　　反抗的大臣也被李京一剑封喉。

　　皇宫内尸横遍野。

　　其他大臣敢怒不敢言，被迫闭嘴。

　　可李京登基后，并没有就此罢手。

　　很多和先帝亲近的大臣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

　　楚家被没收了兵权，流放去了西北边关。

　　杨家被贬为平民，后代不可再入朝为官。

　　就连中书令左家，也没能幸免，被判了满门抄斩。

　　齐家在朝堂上一直中立，李京本不想杀齐家的。

　　是长公主，一直对齐宁贼心不死，用满门抄斩威胁他，可齐宁和阿爹是那么有原则的人，怎会委曲求全？

　　长公主恼羞成怒就真的和李京提议判齐家满门抄斩。

　　李京又是个很自负的人，惜才但不缺才。

　　齐家满门的生死就这么被草率的决定了。

　　可满门只指的是齐宁和阿爹，不包括我。

　　因为噩耗传来的前一天齐宁就将我赶出了家门。

　　那天我去洛阳城门送楚峥，少年紧抿着唇，一夜长大。

　　我还安慰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却没想到，回到齐府门前，齐宁冷冷看着我，阿爹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我们齐家没有你这么残忍的人，你走吧，莫要再出现在齐府门口。」

　　我脑袋嗡的一声，「哥哥是怪我虐杀了那刀疤脸？可他是坏人，他杀了小豆子！」

　　他没有说话，关了府门。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红肿的眼眶。

　　那时我虽然不知道齐家即将要面临什么，但我知道齐宁和阿爹一定是为了保护我。

　　我哭着拍打齐府大门，求他不要丢下我。

　　可再没有回应。

　　最后是杨文怀将我拉走的。

　　原本沉静内敛、克己复礼的小公子，变得沧桑落魄。

　　他将我带到一个破败的院子，给了我一碗稀粥。

　　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残破的门被风吹得当当作响。

　　像极了四年前我去找荒庙找小豆子的那天晚上。

　　我要回齐府，杨文怀紧紧抱住我。

　　「我答应了你哥哥护住你。」

　　「你去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听你哥哥的话，好好活着。」我安静下来。

　　是呢，我改变不了什么。

　　四年前，救不回小豆子，护不住诗诗。

　　现如今，也救不了哥哥和阿爹。可我得活着。

　　死了什么都做不了。

　　但活着至少可以报仇。

　　齐宁和阿爹在圣旨降下的当天，就被拉去了菜市口，同其他被判满门抄斩的大家族一起。

　　尸骨都没留，砍完就就地焚烧了。

　　整个洛阳城都人心惶惶。

　　不知道那几天我是怎么度过的。

　　我只是昼夜不停地在磨一把匕首，锋利小巧，长度刚好可以一击毙命。

10

　　告别杨文怀的那天晚上，我换上黑衣只身来到长公主府。

　　翻墙进去的时候，府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外面的人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掌权者挥金如土、醉生梦死。

　　大抵是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

　　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往往人在放纵享乐的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

　　我敲晕一名落单的侍女，将她拖到假山洞里，用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将她绑起来，嘴紧紧塞住。

　　换上她的衣服，去厨房端了一盘葡萄。

　　端到长公主面前的时候，一个侍卫正在跟她汇报着什么。

　　我看到那侍卫身上有血迹。

　　「殿下，那人还不求饶。」

　　长公主勾勾唇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