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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猜忌和试探，这样的话，那红玉呢……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严重，开始想办法在下人中打听红玉的消息，可压根儿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甚至，没有人见过那个女神医，绝望之际，我把目光瞄准了宫中的罪奴所，外头来的女眷，一旦犯错，都会关进罪奴所，这是宫中不成文的规定，改朝换代，也未曾改变。

　　可就在我准备伪装进去的时候，有个人用力地拉我，把我拉进了一条甬道中，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拉着我的手，压着声音急促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檸檬㊣刂

　　谢无风的喉头翻滚，风尘仆仆的样子，他摁住我的手，把我抵到了墙边：「东宫出事了！你怎么还敢在宫里头乱逛？」

　　接着，他又低头在我的腰间寻那把匕首，见寻不到，他急了：「你，你不仅下了毒，你还真的杀了他？你怎可如此冒险？若是被抓到，你就没命了！」

18

　　我被他憋的说不出话来，突发奇想问：「你怕他们顺着那把刀，找到你？你怕被我牵连？」

　　他气的叹气：「查到我又如何？他们抓不到我！」

　　我语塞，只好举起另一只手，告诉他，我没有杀人，更没有下毒，

　　「真的？！」谢无风终于恢复了一丝冷静，他拉住我的手胳膊：「走！这就出宫！别再这里待着了！」

　　「不行，我要找红玉！她应该就在里面……」

　　谢无风眼里闪过一丝笑：「别急，我已经找到了……」「真的？！」

　　我高兴得忘形，完全忘记了此刻我和他的样子有多不成体统，直到有人在外头嘀咕：「谁在说话？！」

　　可宫门早已落锁，他拉着我，躲进了一处无人的空房中，就这样，我们默默无言，对着烛火，气氛有些尴尬，谢无风轻轻咳嗽一声：「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

　　「一个时辰前，东宫明明突然戒备，说是有人投毒，可为何不见御医被召？」

　　我抿嘴：「除了下毒，还有其他办法让银针变黑……」

　　说起来，那还是红玉教我的。

　　见他目不转睛盯着我，黑漆漆的房内，月光透过窗户投在他的脸上，像夜幕中湖面的银光，深邃，摄人心魄，我立刻别过头去，看到了窗外远处的飞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谢公子，你不是会轻功的吗？为什么宫门落锁了，我们就要在这里待一夜？」

　　谢无风张了张嘴巴，半晌结巴着说：「是啊，我，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翌日，我终于见到了红玉，她又回到了那艘船上，只不过，船上没有了来往的女子和病人，却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我刚想跑过去，却又顿住了脚，不对，红玉向来不喜欢女学生捧着书故作姿态，那些人，根本不是女学生。

　　谢无风小声说：「你也看出来了？」

　　「我手下人说，她也是昨日才被放出宫，不过看起来，她倒是无碍，就是不知道皇帝监视她是为何……」为何？

　　因为不相信她的医术，不相信一个女子会替他诊治，不求嘉赏，更不相信她会别无所求，只为天下贱民谋生路。

　　我跑到码头的另一边，站到一棵榕树下，对着红玉招了招手，她终于看到了我，笑了一下，然后冲我比了个手势，「三……」

　　小桃嘟囔：「姑娘，红玉姐姐比个三，是什么意思啊？」

　　我摇头：「不知道，但是她好像又在点头…」

　　「姑娘，红玉姐姐不会有事吧？」

　　我拍拍她的手，叫她放心。

　　太子跌落神坛，皇帝却放了红玉，严加监视，要么，他对太子和皇后依旧抱有希望，要么，他这次想把郭氏一族的势力连根拔起，斩草除根，我想，无论是什么情况，最起码，红玉暂时都不会有事。

　　皇帝也如我们所料，召见寿王的次数开始变多，皇后郭氏也因此被冷落，连着郭萧老将军，也不似平时放纵，前几日的朝上，还莫名挨了两顿批，气的他胡子都翘起来了。

　　朝中都说，寿王博学多才，儒雅又谦逊，并不比太子差。

　　林尘因为进献良策有功，被寿王举荐到了正三品的位置，一时风光无限，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出来，我就住在这码头上，喝得醉醺醺地来找我，

　　「欢颜！你看看我！」

　　「如今，那清阙楼，我想去就去！想找哪个姑娘，就找哪个姑娘！我有的是钱！」

　　「要是我愿意，我可以赎一百个姑娘！」

　　我听的厌烦，干脆生意也不做了，关了门，落了锁。

　　林尘开始恼羞成怒地踢门，辱骂：

　　「你那雕虫小技，不过去仗着自己的出身罢了！谈个高明？」

　　「呵呵，你算什么东西！？你是什么身份啊？！不过也是玩物罢了！」「……」

　　小桃忍无可忍，想冲出去干一架，我赶紧摁住她：「我来！」

　　我抄起后厨的铁勺子，鼓足了勇气，可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一桶水从天而降，像瀑布一样砸在了林尘身上，林尘顿时酒醒了一半，暴跳如雷：「谁？…谁敢突袭本官？！」

　　话音刚落，船顶又下来一桶水，里头，还夹杂着腥臭的鱼头，鱼骨头，还有乱七八糟的食物碎屑。

　　林尘抬头一张嘴，又来了一桶水，这次，脏水直接浇到了他的嘴里。

　　他赶紧闭嘴，骂骂咧咧地跑了。

　　我推开门，发现谢鱼风正坐在船顶，这家伙，这会儿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皇帝的眼睛到底怎么长得，竟然让这样的人做了三品大员，」

　　他跳了下来，指了指里头的小桌：「不请我喝一杯？」

　　我看着门口那些污水，有些气，又很想笑，抡起铲子：「行啊！今儿的酒，我请了，」

　　谢无风已经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又回头：「下次记得别在家门口泼脏水，」

　　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指了指窗外：「直接把人推到水里就行了。」

19

　　夜里，四哥如约而至。

　　他并没有因为太子失势而开心，相反，他质问我，都进宫了，为何不直接杀了狗皇帝和太子，

　　「阿月！当初我们发过誓，有机会，一定要手刃仇人！为何你不肯动手？！」

　　我苦笑：「我何曾不想？！」

　　「四哥，你可还记得，祁氏逼宫的那一日，多少百姓死于清城绞杀？又多多少城池陷入战乱，民不聊生？」

　　我又扬起一抹阴冷的笑：

　　「更何况，你不觉得，如今皇室这局面，比我们当年在禁宫中的，可刺激多了……」

　　三皇子祁衍被他父亲亲手赐死。

　　四皇子跟随祁衍，被贬到了苦寒之地，不可能再回京。

　　寄予厚望的长子祁昌，被禁足东宫，元气大伤，心生怨恨，两相猜忌。

　　寿王祁渊年纪尚轻，尚不成气候，却被突如其来的重视冲昏了头，真以为自己能登上帝位，大有结党营私的迹象。

　　剩下的几个幼年皇子，就更别提了，根本不成气候。

　　后宫的斗争也愈发激烈起来，一向独大的皇后郭氏，突然倒台，其他嫔妃，蜂拥而上，乱成了一锅粥。

　　后宫不稳也意味着朝堂不稳。

　　热闹之下，是隐隐透出的颓败和腥风血雨。

　　祁氏的气数，要尽了。

　　四哥久久没有说话，长叹一口气：「阿月，还是你想的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