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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恒川听了这质问，不仅没心虚，反而直白地问道：“我刚刚评论什么了？作为一个最普通的消费者，我只是问了句，这表防不防水而已。”

“是你对我带了有色眼镜，给别人解释，却不愿意给我解释。”

齐歆冷笑一声，也问道：“那你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又为什么要来我的直播间，买一块根本用不上的手表？你是要戴去哪？芭莎？还是你那些狐朋狗友的聚会？”

“你们一晚消费上百万，居然还看得起我的手表，真是荣光啊。”

裴恒川并不生气，在电话那头平静得很，几乎像是变了个人。

“我不这样做，你还要被骂到什么时候？被人骂很爽吗？”

齐歆顿时僵住了。

她想过千百种可能性，甚至连他故意开大号来羞辱她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唯独不敢去想这个可能。

他裴恒川，又怎么会在分手两年后，又心软地为她一个前女友发声呢？

齐歆喉咙莫名干涩，她一下子被代入了两年前的那时候。

被所有人辱骂，被所有人质疑的时候。

这些伤痕还在她的心里，没有，并且是永远不会从她的心里消去。

齐歆沉默了一会，才暗哑地说道：“可是，裴恒川。”

“我之所以会遭人辱骂，不正是你亲手推就的吗？”

第18章

裴恒川是个名副其实的商人。

从齐歆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她就深有体会。

无论是对时下热点的把握，还是对待爆点的预测，他总能先人们一步，将其牢牢地抓在手中。

为了赚钱，他可以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也可以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以达到更大的收益。

齐歆起初是挺佩服他这种人的，但是和他在一起后，这种理智，却逐渐地成了冷情。

裴恒川永远是高高在上地看她，分析着她的对错。

觉得她的一切都无关紧要，甚至会为了他的利益，而想也不想地牺牲掉她。

这些都让齐歆觉得难过，所以挣扎了三年，还是决定放手。

分手后，裴恒川果然再没找过她，彻底地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甚至再没在新闻上看见过他的桃色新闻，也不再出席公开活动，好像不仅退出了她的世界，也一同退出了那个浮华的娱乐圈一样。

对于和裴恒川的重逢，齐歆有过很多种猜想。

兴许是在某场宴会，她在角落里看着被簇拥在中心的裴恒川。

也可能是某次活动，她和裴恒川擦肩而过，或者和裴恒川的车擦肩而过。

可无论是哪种猜想，都不该是裴恒川单方面的、主动的。

裴恒川就应该待在他的空中楼阁，一辈子都别下来才对。

齐歆想了很多，各种想法在这个瞬间都涌进了她的脑子里，将她的理智扯成一条一条的，再也粘不起来。

裴恒川还没挂电话，也没再出声，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透过电话传进她的耳朵里，带起莫名的痒意。

齐歆再次深呼吸，将这点烦心压了回去。

她非常直接地说道：“裴恒川，但凡当年出事的时候，你能为我说几句公道话，我也不至于被骂成这样，既然你在谭艺和我之间，选择了谭艺，那你现在就不该出现在我的直播间里。”

“谭艺现在也算是个大主播了，你也不想她因为当年的事，又被人拿出来嘲一遍吧。”

“我们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你就非得让我彻底退出这个圈子吗？”

裴恒川只来得及说上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便被齐歆这边地事情给打断了。

菜菜从里头探出个身子来，试探地问道：“姐，你弄好了吗？直播间的人吵着闹着要你回去。”

齐歆捂住手机听筒，轻声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回。”

然后才松开了听筒的孔，她匆忙说下一句：“我言尽于此，既然你能够两年不联系我，那就说明，我对你也没那么重要。那你又何必再主动搅这趟浑水呢？”

“你就好好地当你的老板，别再和我牵扯在一起了。挂了，再见。”

她都不想再听裴恒川的话，匆匆地便把电话给挂了，随后再次地走进了直播棚。

再面对直播间的观众时，她惊讶地发现，在裴恒川提了一嘴手表后，直播间里的人居然真有人开始询问和手表有关的问题。

裴恒川歪打正着，居然真的帮了她。

齐歆顿时满心复杂起来。

与此同时，魔都他们曾经的那栋别墅里，裴恒川正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脑屏幕里的齐歆。

他只穿了件松垮的睡衣，比起从前，竟是清瘦了不止一点。

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助理的电话。

“老板，网上关于您和齐小姐的新闻正在逐步扩大，还是和从前一样不管吗？”

裴恒川喉间一顿干涩。

他定定地看着齐歆，脑子比理智先一步做了决定。

“不，压下去，别让这些影响到她。”

第19章

这是第一次，裴恒川站在齐歆那边思考问题。

准确地来说，是第一次切身地为齐歆做了点事情。

裴恒川这辈子没受过什么挫折，做一行行一行，家里本身就有钱，所有人也都捧着他，造就了他对谁都是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态度。

和齐歆的感情更是如此。

起初和她在一起，不过是觉得她有意思，在一群淑女里突然出现了个野生生长的女人，是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看着看着就动了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于是裴恒川和她在一起了，可还是没改掉他的自视甚高，然后慢慢地又厌倦了她。

野花看多了，也就那样。

裴恒川出席的场合多的是野花，他不介意给点资源，和这些女人玩一玩。

只是和齐歆在一起后，他再怎么玩，也没越过那条线。

是过于傲慢，失去了齐歆，还真心觉得自己没了她，也能活得很好。

分手的第一天，裴恒川就和那群公子哥喝道凌晨，三年以来第一次夜不归宿。

他冲所有人说道：“从今以后，再也没人能管着我了！”

然后回家之后，胃疼得在床上来回翻了几十次。

分手的第一个月，裴恒川偶尔会在人群里看见齐歆的背影。

他每次看见，都会忍不住跑过去看，是不是她突然又回来了。

然后次次落空，次次去看。

分手的第一年，裴恒川好像习惯了身边没有齐歆的日子。

但他再没去过那些公子哥开设的派对，也不再去夜店，而是发疯似地，在朋友圈发出自己骑马、攀岩、环游世界的照片。

直到有一次，他拿了当地一个私人的骑马奖项，第一次给齐歆私发过去了消息。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过得还不错？”

却看见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裴恒川当场就崩溃了，打电话，被拉黑，问所有人齐歆现在在哪，在干嘛，都只一句：“我也不清楚啊，齐歆都已经很久没和我联系了。”

他又开始深夜发疯，叫助理查到齐歆的近况后，连夜赶到了她大学的宿舍楼底下。

蹲在那，一边抽烟，一边盯着楼上看。

第二天蒙蒙亮，站了一晚上的裴恒川终于在赶着去上课的人群里看见了齐歆。

身边人都是两两成对，只有她戴着个耳带式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独自上下学。

裴恒川跟踪了她一天，看她读书写字，看她食堂吃饭，看她图书馆看书。

和个变态一样，盯着她，寸步不离。

这天结束后，裴恒川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承认，齐歆没了他，仍旧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