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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嗤笑，“你要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拿什么跟我比？我年轻漂亮，家里还有钱，能给他生儿子，还能在事业上给他帮助，你呢？你除了像个蛀虫一样，在家里花他的钱，还能做什么？”

“我能照顾他！”

“洗衣服做饭吗？大姐你要不要看看现在什么年代了，这种事情请个保姆就能做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值钱的事？几千块钱一个月，保姆收拾的比你干净，还不会恬不知耻抢别人老公！”

女人大言不惭，丝毫没有自己才是第三者的自觉，她的手上做着精心描绘的昂贵美甲，摆弄起来时，上面的钻石熠熠闪光，漂亮极了。

我妈下意识把自己的手藏起来。

女人说：“我是不愿意来这里的，因为我很不想看到你这个丑陋的黄脸婆，但给你那么多次教训，你也不长脸，所以今天我亲自来了。”

我妈愤怒不已，“是你，是你叫这些人来我家里打砸，是你叫他们骚扰我？！”

“不然呢？”女人的嘴真的很毒，“你难不成以为他们是看上你的美色？别闹，你没有那种东西。”

23

我妈气的浑身发抖，可旁边一群壮汉已经决定了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这个女人耀武扬威。

嘲讽够了，女人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回头说，“对了，我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把我惹恼了，否则下次死的人就是你了。”

我还没有弄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妈已经冲了上去，不出意外被壮汉拦在两米外的位置，无法再前进半分，只能张牙舞爪的怒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人轻轻一笑，美丽又恶毒，“我真是受够了，你总是利用你那个蠢货女儿把老陶叫回来，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你这个女儿吗？所以……”

她淡淡一笑，轻声细语。

“我帮你送她一程。”

“啊，你这个贱人！！”

听到这番话时，我其实没有多么的意外，毕竟我已经死了，凶手也抓到了，作为幕后主使的她，即便再恨也没办法报仇了。

反倒是我妈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她好像很生气，甚至从她脸上看到了悲伤。

我揉揉眼睛，一定是看错了。

我妈愤怒的咒骂，“你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贱人！我要去报警，我一定要把你送到警局去！你会得到报应的！”

女人根本不害怕，仿佛被我妈取悦到了，她甚至笑了，“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她真的一点都不怕。

我很快就明白她为何有恃无恐，杀害我的凶手已经确定，警方已经对我的死盖棺定论，如果女人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早就该查出来了。

既然没有，就说明查不到。

“说起来我还有点羡慕你，你这女儿是真听话，对你也很孝顺，可惜……谁让她投胎到你的肚子里了，命不好吧。”女人装模作样的感叹。

这副样子别说我妈，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怒火中烧。真的太欠了！

我妈似乎也被刺激到了，不管不顾的想冲上去跟女人拼命，女人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妈根本无法靠近她，就被一群保镖恶狠狠的推倒在地，额头撞在茶几上，瞬间头破血流。

女人啧了一声，“下手轻点，真要是把人弄死了，回头我还得去捞你们，不好跟我爸交代。”

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在女人面前乖的跟小猫似的，我妈只能凄惨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我看着她一个人处理伤口，眼泪不停的流，哭肿了眼睛，哭哑了嗓子，然后攥着带血的纱布回到储物间，从小箱子里翻出我穿过的旧衣服。

“盛楠……妈对不起你……”

我曾设想过无数次，妈妈会否为曾经对我的苛刻而感到抱歉，是否后悔不曾给予我温柔，甚至可能在我死后痛苦的忏悔。

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时，我其实并没有多么开心，只是觉得……很悲哀。人好像天生就不会珍惜拥有的东西。

失去之后，才会反复去回想那些忽略掉的美好。

可这真的是爱吗？

我觉得不是，她并不是因为我的离去而感到不舍，也不是因为失去了女儿悲痛欲绝。

她在哭，但不是为我落泪。

她是为了自己。

24

我妈从宿舍带回来的东西并不多，两套换洗衣物和一个笔记本，一些还没来得及用的文具用品。

她似乎觉得只借用这些东西来回忆我还不够深刻，又给陈小燕打电话，理所当然的被拒接了。

她不停的打，换号码打。

陈小燕终于无法忍受骚扰，“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妈近乎卑微的恳求，“你知不知道盛楠笔记本缺了的两页在哪里？我想找到，我想看看……”

“你在为她而难过？”

我妈不吭声，默默的哭。

陈小燕冷笑，“我估计你八成是被人欺负才想起盛楠了吧。”

我妈哑口无言。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死心吧。”

我妈盯着被挂断的电话，痛苦的蜷缩在沙发上，怀中死死抱着我的物品，嚎啕大哭。

我默然无语的看着她。

我妈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准确说，她是一个固执到近乎病态的人，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

就像这些年，她固执的要把爸爸留在身边，执拗的对陶金宇好，一心要把我调教成最优秀的女儿，她就会魔怔一样去做。

她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想找到笔记，就会不遗余力。

陈小燕不接电话，我妈就去堵人，陈小燕还要上学，即便躲着，最终还是会被我妈堵住。

她烦不胜烦，“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不会给你的。”

“阿姨求求你了。”

我妈终于放低身段，苦苦哀求。

陈小燕并不怜悯，“现在我可怜你，那谁去可怜盛楠？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去面包店做兼职吗？因为你不给她钱，她连买卫生巾的钱都不够了，那天，我在湖边看到她一个人，她就站在那里。”

她指着面前的那片湖。

我仿佛看到了那一刻弱小的自己，一心想要解脱的自己。

“我知道，她想跳进去。”陈小燕声音平静的不可思议，只是眼圈有些红，“她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子，从不麻烦别人，我都知道，所以我把兼职的机会让给她，我想给她一条活路。”

她说着说着，开始哽咽。

“可是……我没想到那会害死她。”

不，不怪你的！

我想和陈小燕说很多，想说我很感激，很庆幸有她做好朋友，曾经无数次崩溃，都是她陪着我走过来，我真的很珍惜她这个朋友。

可我只能看着她落泪。

她吸了吸鼻子，“我不能给你，因为我不会原谅你，我相信，盛楠也不会原谅你。”

我妈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陈小燕说，“你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也不要在我面前演戏，如果你现在和你丈夫儿子过幸福的生活，你会想起盛楠吗？”

我妈如遭雷击。

陈小燕轻轻吐了口气，“如果你真的感到愧疚，就别再打扰她，不要再让她黄泉之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