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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韩抢着付钱，大部分原因是出于肖一云在凌水时，受人照顾良多。而造成这些的原因，是自己没能陪在身边，心中多少存了些补偿的心思。

　　程定舟去拍贺知韩的肩膀，看出他的坚持，“让她自己付，她像倔驴一样的脾气，你还没领教过吗？”

　　贺知韩觉得程定舟这两天对自己的态度，确有转变，先前，他还怀疑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看来，并不是。

　　“好。”贺知韩收起手机，从超市推车里，将买过单的东西，规整地放到购物袋里。

　　“还想买什么？”程定舟看肖一云的样子，意犹未尽的表情。

　　“一会儿给我发信息，我把东西先放车上去。”贺知韩双手都被购物袋占着，只点头tຊ朝兄妹俩示意。

　　肖一云有些心疼，“我陪你一起去。”盯着贺知韩，一动不动。

　　“不用，我一会儿就放好来找你，你陪哥好好逛逛。”贺知韩温声道，“快去吧。”

　　“真不用帮忙？”程定舟看他提着的东西不少，也开口询问。

　　“不用。”说完，已经背过身子。

　　肖一云看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走吧，我们去楼上逛逛。”

　　程定舟跟着她，在一楼的化妆品柜台前流连，他觉得这些不同的柜台卖的都大差不差，不都是些瓶瓶罐罐。

　　搞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执着于一家一家的挑选。

　　“我说，差不多得了，不都一样吗？”程定舟不耐烦地催促。

　　“你懂什么，我陪你逛球鞋的时候，可没这么煞风景。”

　　都这么说了，程定舟只得闭好嘴，他觉得，贺知韩不会是在和他耍小聪明吧。

　　刚刚就应该自己抢先一步去车库，让他来陪着一家一家的逛，鼻尖里不时钻进一股浓郁的馨香，让他眉头蹙得更紧。

　　就在程定舟觉得自己的忍耐快到尽头时，肖一云终于提着一个小巧的袋子，冲他晃晃。

　　“买好了。”

　　她给丽丽买的，是自己搭配的一套价格不菲的彩妆，无论哪个女孩子，骨子里都是爱美的。丽丽本来就长相甜美，这套化妆品就是根据她的五官特点，柜姐推荐给她的。

　　“要不要陪你逛逛运动楼层？”

　　肖一云为了补偿程定舟，主动提出陪他逛球鞋。

　　程定舟平时关注的那些牌子，有什么新品动向他都一清二楚。不过，有些大牌在每个城市，会出相应的城市限定。

　　“走。”

　　说起球鞋，程定舟的表情立马多云转晴。

　　“我们去四楼，陪我哥逛球鞋。”

　　给贺知韩发去一条信息，肖一云和程定舟直接往四楼去。

　　到了四楼，可就是程定舟的主场，瞧他那副如鱼得水的嘴脸。

　　贺知韩与他们汇合时，程定舟正在一排新品展示陈列架前移不开脚。贺知韩对球鞋远不及程定舟那般热衷，只是都是男生，即便谈不上多喜欢，可说到此处，都能有一两句共同语言。

　　“你觉得这两款，哪个好看？”

　　肖一云早就在沙发上坐下了，程定舟只得和贺知韩交换着对眼前两双鞋的意见。

　　贺知韩的态度虽算不上热络，不过他说出的意见，也不是敷衍的打胡乱说。

　　程定舟对他的审美很赞同，他的理论就是“从审美看人品”，一个人和自己审美相同，再怎么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是吧，我也觉得这双不错，还是城市限定。”程定舟把样品从货架上取下，拿在眼前仔细端详。

　　贺知韩点头不语，想去看坐在沙发上的肖一云，又唯恐被程定舟发现，觉得自己态度敷衍。

　　“你穿多大码？”程定舟冷不防的问一句。

　　贺知韩怔住，不确定他问的是否是自己。

　　“嗯？”程定舟将鞋子放回货架上，转头看他，视线慢慢下移，看向他的脚。

　　“40？41？”程定舟依照自己的经验猜测。

　　贺知韩报上自己的鞋码：“41。”

　　“你好，帮我包一双41的。”程定舟大手一挥，随即准备去付钱。

　　被他弄得云里雾里的贺知韩，将目光投向在沙发坐着玩手机的肖一云，奈何肖一云并未察觉到他求助的目光。

　　“给这位帅哥。”已经付完钱的程定舟返回，导购热情的跟在他后面，手上帮他提着刚刚打包好的新鞋。

　　程定舟一扬下巴，朝贺知韩努努嘴，导购微笑着，将手中的袋子递给贺知韩。

　　“给我的？”贺知韩不可思议道。

　　程定舟理所当然：“这些天免不了麻烦你，就当我的谢礼。”嘴上一点不承认自己的好意。

　　

　　肖一云闻言，眼皮都不抬一下，“他就是嘴硬，单纯想送你，别和他客气。”

　　肖一云见识过程定舟对球鞋的出手大方，他这些年也会经常给自己买价钱算不得便宜的鞋子，早就习以为常。

　　贺知韩已经很久没有收过礼物了，尤其是同龄男生送的礼物，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有些怪异。

　　肖一云揣好手机，站起来走到贺知韩身旁，从他大衣口袋里掏出钱包。在里面翻翻找找，好歹让她找到一张50元面额的纸币。

　　掏出纸币，把钱包收好，还给贺知韩。

　　50块递给程定舟，“喏，咱们还是信一点玄学。”

　　程定舟对她的迷信嗤之以鼻，嘴上十分鄙视她的行为，收钱的动作一点没耽误。

　　老话都说，不能送人鞋子，不然会赶跑他。

　　这人看着挺靠谱，万一跑了，回头肖一云揪着自己哭鼻子，可怎么哄才好。

第143章 出发去凌水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元月2号，是肖一云期盼已久的出行日。

　　昨晚已经和李晓琦约定好，11点钟，去她家楼下接上她，直接就近上高速。

　　经过权衡，肖一云安排自己、李晓琦和张婉一辆车，剩下的两位男士一辆车。

　　张婉这边，三位女生，可聊的话题就多了。从美食服饰，到追星追剧，一路上车里气氛热络。

　　另一边就不太妙，贺知韩专注地开着车，程定舟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两人如无必要，谁都不会主动开口。

　　就在贺知韩以为，两人这一路会这么相安无事下去时，程定舟突然开口：“水水说，和你在一起，她挺开心的。”

　　程定舟的视线在手机上，自始至终没有动过，要不是车内只有他们两人，贺知韩真怀疑，说话的是不是另有其人。

　　贺知韩有些吃惊，他的开门见山，开始斟酌这话，“我不图别的，我只希望她不会某一天回想起来，后悔于当时决定和我在一起的决定。”

　　程定舟终于放下手机，抬头平时着前方，“我有且只有她一个妹妹，所以，难免会考虑多一些。”

　　贺知韩理解他的意思，自己也从未因为他冷淡的态度而不舒服，更不会因为程定舟的态度，将不愉快转移到肖一云身上。

　　他无所谓地一笑，“理解。”

　　“说实话，当时放任她和你在一起时，我甚至都没起过考量你的心思。我想的只是水水那个人，倔得要死，我越是阻挠，她越是来劲。我倒不如什么都不管，让她自己去经历一番。”

　　程定舟忽而苦笑一声，“她妈妈从小就爱管着她，她以前的经历里，没有多少挫折，可也没有多少期待。过的日子不过是按照设计好的轨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以，我挺感谢你的，你让水水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主动选择，得到正确的答案。”

　　程定舟这几天触动挺深的，他感觉得出，贺知韩给肖一云带来的，是情感上的快乐和满足。

　　所以今天，趁着只有两个人，才决定和他交个底。

　　贺知韩听了程定舟的话，许久未发一言。

　　他以前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从肖一云阳光开朗的躯壳下，看清她落寞、胆怯、孤独灵魂的人。

　　而现在，他发现，好像除了自己，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试图引导肖一云，从黑暗里走出来。

　　“谢谢，哥。